意外初恋(148)
沈刻认真想了下:“也行。”
“……那我真带它去了?”
“嗯。先谢谢了。”
又说了几句才挂断,刘妈也回来了,看到儿子在慢吞吞收拾客厅,喜得跟什么似的:“阿财,你不用管,待会儿妈收拾。”
阿财顺坡下驴,将抱枕丢到沙发上,说:“小少爷回来了。”
刘妈唬了一跳,再看狗窝似的客厅,心凉半截:“那他看到你了?没说什么吧?”
阿财嗤之以鼻:“小少爷的眼睛长在头顶,能跟我说什么呀。”
刘妈放下果蔬,擦擦手上楼去,哈着腰敲门,季意说:“进来。”
刘妈开门进来,满脸歉意:“少爷,楼下那个是我儿子阿财,他想我这个做妈的,才从老家赶来的,过两天就走了。我保证,就两天。”
季意和气地笑笑:“没事。那就玩两天,家里大,够住。”
刘妈哎了一声,连忙道谢,又说:“那我下去做饭了。”
“去吧。”只是住两天的话,看在刘妈的面子上,季意觉得自己还是能忍受的。
晚上季意一个人吃饭,阿财还想跟他坐一起套近乎,被老妈严厉禁止。季意也不想跟阿财有过多牵扯,吃完就上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季意被一阵耳熟的电子音吵醒了。
破别墅看着高大上,隔音却一般般,且电子音震天响,耳聋了才会听不到。
谁还没有点起床气?季意拍戏的时候就没睡好过,好不容易有时间休好好睡一觉,还被吵醒,糟心。
他气冲冲下了楼,吼道:“吵死了!”
阿财摇头晃脑了半天才发觉季意的到来,不慌不忙调低音量,“哟,起来啦,早上好啊。”
季意黑着脸,直接说:“我是被吵醒的。”
阿财的脸也黑了。
季意才不管他怎么想,上楼洗漱去。
刘妈又去买菜了,季意下来吃早饭,刘妈给他留着一份,然后季意发现,他的牛奶只有半杯,早餐分量也很少,桌面上还有碎渣。
显然,这是别人吃剩的。
季意问:“我的早餐呢?”
阿财:“不就在桌上摆着吗。”
季意又问:“你偷吃了我的早餐?”
阿财气急败坏跳起来:“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这是我妈做的,我吃点怎么了?天经地义!而且我还留了一半给你。”
“……”季意提醒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忍两天就好了。
他没动那份阿财“好心”留的一半早餐,自己去冲泡了一碗麦片。
刘妈回来问:“少爷,你怎么不吃早饭呢?”
季意不咸不淡地说:“吃粗粮,好消化。”
刘妈发笑:“你们有钱人,喜好就是跟我们粗人不一样。”
季意不置可否,吃完麦片便出了门去沈刻家看雪豆。
雪豆每天都有阿姨早晚喂食溜一遭,过得还可以,没胖也没瘦。看到季意,它欢快地撒着爪子跑来,蹭个不停,发出类似呜咽的吠声。
季意抱着这只雪白的萨摩耶,撸着它蓬松的毛发,安抚:“好啦好啦,知道你想你主人了,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雪豆像是听得懂,黑曜石般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季意。
季意跟家政阿姨说一声,牵着雪豆出门,打的去剧组。
……
雪豆见到主人,简直就跟疯了似的摇着尾巴狂奔,季意根本拉不住,被带着小跑,看到的人都觉好笑,只见过人遛狗的,第一次见狗溜人的。
沈刻也被撒娇的雪豆好一通折腾,好不容易安抚了爱犬,拍了几张照片发微博。其他人看雪豆那么可爱,也纷纷合影。
有了雪豆做调和剂,季意与沈刻间自然而然解除冷战状态,往后的拍摄都顺利许多。
一个星期后,季意拍完戏回家,那个阿财还没走。
刘妈很是不好意思,私下里也对儿子好说歹说,阿财就是赖在了这里,每天听歌跳舞打游戏,把邱宅当成了自己家。
季意对沈刻说了这事,沈刻说:“你不是喜欢报警吗?”
季意:“……”
沈刻:“我没开玩笑,这样的人就不能惯着,当时你就应该明确地下逐客令。”
季意叹气:“我这不看他是刘妈的儿子。刘妈挺老实本分的一人,谁晓得她儿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不能这么下去了,晚上,季意找阿财谈了谈,问他什么学校毕业的,想做什么,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阿财满不在意地说:“我学历不高,但我游戏打得好,当年差点进专业队。我现在教人打游戏,打得可好了。哎你喜欢什么游戏?我教你啊,给你优惠价,一小时一百块钱。”
“我不打游戏。”季意说,又问,“你就一直教人打游戏吗?”
阿财冷笑:“怎么,看不起我?”
“不是,可人总得有个目标吧。”
“我的目标就是赚钱。”
“真巧,我也是。”季意喝了口水润喉,“不过这是我的终极目标。阶段性目标就是好好学习,争取高考考个好成绩,上个不错的大学,毕业后能进大公司,努力提高业绩,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钱呢,肯定会有的,只是需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去完成。”
“你现在阶段性目标是什么?”季意问。
阿财张口结舌。
季意是想点拨他,提醒人生不是空想就能拥有一切,要脚踏实地去走过每一道坎,才能迎来美好风景。但最终别人怎么想,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又过了两三天,夏知礼打电话来,说要回国,委婉地问他有没有时间,意思就是要季意来接机,让渣爹开心一下。
季意一口答应:“明天是吧,我没戏,当然要给你们接风洗尘了。”
得知当家做主的大人要回来,阿财在季意面前还能耍无赖,在真正的家主面前可就身份尴尬了,他不得不走,走之前指着一只古董花瓶,问能不能送他。
季意也不知道这花瓶值多少钱,没答应,塞了两百块钱给他:“车费,别客气。”
刘妈推拒:“怎么能要少爷的钱呢?快还回去。”
阿财也觉受辱,但不要白不要,又跟季意要电话号码,以朋友自居,很自觉地表示下次再来玩。
季意只是笑笑:“我还是学生,不方便跟社会人来往密切。”
阿财求财不得,朋友也没得做,咬牙暗想他果然瞧不起我,脑袋一掉走了。
……
机场,季意接到邱旻与夏知礼,三人去附近餐厅吃饭,氛围和谐倒像一家三口。
邱旻问:“最近你妈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季意:“她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我给她打过一次,说一句就挂了。”
邱旻叉着牛排,“我也联系不上她了,你说要不要报警?”
“……”季意抬起眼睛,“爹地,你老婆不见了,难不成你要过个十年八年再报警?”
邱旻:“那吃完饭就去报警。”
报完警,邱旻也就不管这事了,连家都没回,就去公司开会了。当总裁确实忙啊。
季意却很羡慕,他也想忙,忙起来就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八月中旬,季意最后一场戏开拍——
学校里的流言蜚语、讥笑、白眼,终于还是传到了童冬父亲那里,他劝自己儿子放弃女装,童冬执意不肯,父子二人大吵一架,童冬摔门而出。
童冬不明白,他只是喜欢穿女装而已,只因他性别是男孩子,就要被人看不起,连他的父亲都嫌他丢脸。
他想念自己已经故去的母亲,同时有些埋怨母亲,若非母亲在他小时候喜欢给他穿小裙子,他又怎么会养成这样的癖好。
童冬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路上,细雨霏霏,一辆车驶来,撞倒了他。
童冬小腿骨折,父亲以治疗为名义,送他出国。可笑,国内又不是养不好,不过是怕他影响自己声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