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相师(7)
霍铭衍把房门打开。
里面有个大大的猫爬架和猫垫子。
单宁:“……”
单宁明白了,霍铭衍喜欢猫,特别喜欢。他蔫了吧唧地进了房间,在霍铭衍示意下把带来的东西统统摆好。
霍铭衍叫人送了晚饭过来,四菜一汤,挺丰盛,不过每样菜都分了两半,饭和汤也是一人一份。
单宁忙了一天有点饿,见有吃的也没和霍铭衍客气,坐下横扫一通,迅速把自己那四菜一汤都扫荡完了。他抬头一看,霍铭衍也不吃了,筷子搁一边,有三个菜动都没动,饭也没吃多少。单宁回想了一下刚才吃掉的饭菜,饭可能煮得稍微硬点,而霍铭衍没动的那几个菜味道重了——霍铭衍喜欢清淡的。
单宁说:“你不吃了?”
霍铭衍说:“不吃了。”
单宁把霍铭衍那份饭菜挪到自己面前解决掉,把碗筷收拾好。他从厨房出来看见霍铭衍已经打开电视看新闻,一屁股坐霍铭衍旁边数落起来:“不喜欢叫人送这些做什么,送来了又不吃,晚上准备饿肚子吗?”
霍铭衍把视线移到单宁脸上。单宁吃得多,但吃不胖,不知道让多少胖子羡慕妒忌恨。他说:“不想吃。”
单宁知道霍铭衍挑食的毛病,拿他没辙,只能回头多备些食材自己给霍铭衍做。他厨艺不算好,但好歹知道霍铭衍要吃什么样的,不会咸了或淡了,也不会加霍铭衍不吃的调料。
单宁叨念:“明天早上我出去买点肉给你煮粥吃。姜不要蒜不要葱不要香菜不要辣椒不要内脏不要,我跟你说,你这样得错过一堆好吃的!像大肠,洗过以后干干净净的,可以用辣椒炒着吃,也可以用来酿糯米。做法特简单,将糯米混着烧肉和香肠塞进大肠里头,把它挤成薄薄的一层肠衣,塞满以后系起口子,整根拿去蒸熟。每次拿一根出来切成一片片,煎得两面金黄,又香又管饱,味道可好了。”
霍铭衍转头看向他。
单宁的小心脏又不争气地猛跳起来,一时连话都忘了说。
霍铭衍扣住单宁的手,凑近亲上了单宁的唇。
单宁:“………………”
他!又!变!成!猫!了!
单宁眼睁睁看着霍铭衍把自己拎起来搁腿上放着。
感受到浑身光溜溜带来的清凉,单宁有点恼火,伸爪子挠霍铭衍的衣服。说得好好的,又把他变成只猫!嫌他话多直说啊!
霍铭衍抓住单宁乱挠的爪子,伸手去扫猫儿的下巴。单宁觉得舒服极了,不由自主地眯起眼乖乖趴在霍铭衍身上,陪着霍铭衍一起看电视和看书。
一直到十点左右霍铭衍按时洗澡睡觉,单宁都老老实实趴一边陪着。等感觉霍铭衍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单宁才重新睁开眼,注视着霍铭衍熟睡的脸庞。
单宁有点睡不着。
按照昨晚的经验,变成猫之后他可以和别的猫交流,也可以看到一些用人眼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那猫老大说的海瞎子,所以他得好好熟悉这具“新身体”——这样以后霍铭衍真要遇到什么事,他也不至于当个睁眼瞎!
单宁偷偷摸摸凑到霍铭衍枕边,轻轻地往霍铭衍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偷亲完后跳下床,顶开窗户钻出去,跑进茫茫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霍美人扫了一眼单哥不怎么鼓的背包,心里很不满:来了还想走?!!!!
第十三章 好消息
广场位于西城区中心,福寿里去那边也不远。单宁钻出巷口,飞快跑向南山,去找傍晚藏海鲜的地方。过了几个小时,有的海鲜已经发腥,还好没太阳,树荫底下也阴凉,箩筐里的海鲜没变臭,大部分还算新鲜。
单宁四爪并用,爬到树上喵喵喵地乱叫几声,没回应,不由用爪子挠了挠耳朵。他改为喊道:“猫老大!猫老大!”
这下总算奏效了,那只体型比较大的虎斑猫从另一棵树上跳下来,跳到了单宁身边,一脸严肃地盯着单宁:“你怎么又出来了?”
单宁颠儿颠儿地跑下地,用爪子拍了拍那箩筐:“给你们吃的,你们尝尝看。你们要是喜欢的话,下回我们有钱了再给你们买!”
猫老大虎着一张脸看着单宁,语气非常不赞同:“不要仗着你的主人现在喜欢你就要求这要求那,等他不喜欢你了,这些事都会变成你的罪状。”
单宁听得大点其头。
猫老大一看就是长期做群众工作的,瞧瞧这经验!多准!多毒!比如以前有个叫分桃的故事,就是一个宠儿和皇帝感情好,把咬了一口的桃子给皇帝吃,皇帝觉得这孩子对我真好,吃了桃子觉得甜还分我一半;到感情没了,皇帝回想起这事来觉得这人居然给我吃自己吃过的桃子,大不敬,该砍了!
单宁见猫老大还盯着自己看,立刻把在历史长河里跑马的思维拉回来。他说:“没事,他不会不要我的。”白天买海鲜的是他自己,他还能把自己给扔了不成?见猫老大一脸不赞同,单宁只能再劝,“买都买了,大夏天的放上一晚会坏掉的,你们还是尝尝看吧。”
猫老大没再说话,他招呼一些猫儿出来,吃鱼的吃鱼,吃虾的吃虾,自己坐在树上看着。单宁很少看到这么多猫一起吃东西,蹲在一边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又颠儿颠儿地爬到树上找猫老大说话:“我要是想到外面去,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猫老大拧头看他:“外面?”
单宁说:“就是到对面和更远的地方去。我认得路,跳到车上或者自己走都可以。”单宁记得白天看过的资料,知道安可萱丈夫住在哪里。虽然孔利民说已经把案子转给别人了,他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毕竟是玉八卦第一次主动给他提示,说不定亲自去跟一跟能有出其不意的收获。
单宁从来不相信天上能掉馅饼。既然知道玉八卦不寻常,他得好好弄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否则就像你得到一把宝剑却使不动一样,太可惜了!
猫老大听了单宁的话,觉得这新来的家猫不知天高地厚。它严厉地说:“你还是收起这种愚蠢的想法赶紧回家去,你去外面会遇到很多抓猫的人,有的会把你抓走去卖,有的会把你弄死。他们的食物很多是有毒的,连干净的水源都找不到,空气也不好,呆久了会生病。”
单宁坚定地说:“我必须要去。”
猫老大说:“那你就去。你都不怕死,还担心什么?”
单宁一想还真是这样。他知道猫老大是有点生气了,没再多说,从树上跳了下去,跑到一块站牌上蹲了半天,瞅准一辆公交无声无息地跳上车顶。公交车开得不快,单宁稳稳地蹲在车顶上,左看右看,觉得有些新奇。夏夜的风很凉爽,尤其是车顺着风开,夜风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样替单宁梳理着毛发。
单宁抬爪理了理颈边的毛毛,关注着四周可以作为坐标的建筑,约莫坐了十来个站,单宁才趁着公交车停下的机会跳了下去。他浑身都是黑的,只有爪子有点白,夜色可以把它隐藏得极好。
蹲在站牌前重新研究了一下地图,单宁离开了公交站,沿着一条长长的阶梯往上走。市区这边也有老旧的街区,这水黄街就是其一,安可萱丈夫借着第一任妻子的赔偿款在水黄街买了间二手房,不大,但好歹算是自己的房产。
夜已经深了,四周的店铺都紧闭着大门,单宁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有种回到了西城区的感觉。他往小巷里有灯光的店面看去,看到了旋转着的三色柱,灯光一闪一闪的,十分醒目。据说这三色柱还是有讲究的,蓝色代表着静脉,红色代表着动脉,白色则代表着纱布,还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理发师兼职帮外科医生给病人放血治疗而设置的,后来这种转灯衍生出越来越多的花样,正正经经用三色柱的人倒是少了许多。
出于猫的天性,单宁蹲在不远处看了那三色柱转了半天。他回过神来后抬爪抓了抓自己长长的小胡须,接着跑,去找安可萱丈夫的住处。
单宁记性好,方向感也好,没一会儿就到了一栋墙面老旧的居民楼下。他仰头数了数,数准了一间还亮着灯的屋子,麻溜地沿着外露的水管往上爬,最后爬到空调上蹲着听屋里的动静。
“妈,你别担心,我没事。”男人似乎在打电话,声音带着疲惫,但还是安慰着电话另一边的人,“行,我等会儿就把东西拿去烧了,正在收拾呢。”
男人挂了电话,屋里只剩下翻动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男人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声音满满的都是不耐烦:“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可萱出事了我是最伤心的。你养过可萱吗?你根本就是吸血鬼!可萱活着的时候你就想吸干可萱的血,现在可萱死了你还想做什么?帮可萱还上为你欠的几万高利贷吗?”他恶狠狠地骂,“你要是良心发现想还这债,我马上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们!”
这个电话被挂断之后,屋里没了动静。单宁悄无声息地落到窗台外,抬眼往屋里看去,只见安可萱丈夫躺在床上,身边放着两袋子衣服和杂物。他将手挡在眼睛上,看起来又疲累又痛苦,一动不动地仰躺着,像在回忆他与安可萱之间的过去。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正在经历丧妻之痛的男人。
难道孔利民判断错了?
单宁正想着,被扔在床沿的手机又震动着响了起来。单宁看向那亮起来的屏幕,看到了“天佑保险”几个大字。他眉头跳了跳,躲到了窗帘那边,竖起耳朵偷听。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安可萱丈夫坐了起来,从那两个袋子里面拿出一个花瓶,上面有一枝已经快干枯的玫瑰花。那边似乎说了什么,安可萱丈夫手一抖,花瓶掉到了地上,哐当一声,碎成了一片片碎片。他声音微微发抖,“你说什么?有人到保险公司调查?”
单宁眉头直跳。他看见旁边摆着个花盆,想了想,抬起爪子一拨弄,把它推到窗台边缘,趁着安可萱丈夫不注意使劲一推。
砰!
花盆落地,应声碎裂。
单宁往旁边的窗台上一跳,看着安可萱丈夫惊慌失措地跑到窗边,脸色惨白地拉开窗帘左右张望。等发现四周都没人,安可萱丈夫脸色更白了,强自镇定地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你别慌,要稳住,千万别自乱阵脚。那里根本没有摄像头,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过几天我就把这屋子卖掉,拿了保险钱和房子的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安可萱丈夫挂断电话,把头探出窗外往左右看了看,唰地拉起窗帘,扔开手机骂道:“没用的婊-子。”
单宁面无表情地蹲在暗处。看来安可萱的死真不是意外,是安可萱丈夫和人合谋杀死的,而与他合谋的人很可能是那什么“天佑保险”的人!
单宁正想着,腕上的玉八卦突然不停地震颤起来。他利落地回到楼下,按照玉八卦指示的方向往前跑。约莫十分钟之后,单宁来到了江边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他看到一个纤手的女孩站在那儿,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眼熟,好像是那具女尸身上的衣着:枚红色的运动装,粉色鞋带的运动鞋。她正扶着围栏看向江面,由于眼底映着对岸的灯光,她的眼睛看起来闪闪发亮。
单宁走近。
他看清了女孩的脸庞。那张脸还没有因为填充了过多气体而肿胀,长相很清秀,像是邻家刚刚毕业的女孩儿,永远带着点儿腼腆和内向。
女孩注意到一只黑猫靠近,惊喜地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道:“猫儿猫儿,你怎么在外面乱走?快回家去吧,千万不要走丢了。一个人生活很寂寞的……以前我也都是一个人,不过现在我有家了,每天都很开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泛起了甜甜的笑,弯弯的眼睛像月牙,“我肚子有了他的孩子,我们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我一早就出来买菜,我要给他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然后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霍美人:今天我的戏份是当睡美人?
第十四章 挠死你
单宁记性好,记得安可萱档案上的照片。那还是好几年前的证件照,但安可萱一点都没变,她还很年轻,充满了活力,对生活永远怀有极大的热情和希望。她的眼睛里映着光,亮晶晶,很漂亮。
人开心的时候都是漂亮的。不必玉八卦再提醒,单宁也看出了安可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还有心愿未了。
她想要把怀孕的消息告诉她的丈夫。这个想法占据着她整颗心,即便已经离开人世,她的灵魂依然在原处徘徊,想要回家,想要见到丈夫,想要和他分享他们即将拥有一个孩子的好消息。
单宁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打破安可萱的希望,要不要把刚才听到的东西告诉安可萱。单宁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事实,安可萱困在原地的魂魄会发生什么变化,自己又能不能应对那样的变化。
单宁不是多善良的人,他很同情安可萱的遭遇,也愿意帮她找出事实、惩办恶人,但是人对魂魄这种东西天生带着点畏惧,下意识地想敬而远之——即便安可萱的魂魄看起来温柔而无害。
单宁蹲在原地,一脸严肃地看着安可萱。
安可萱噗嗤一笑。她伸手捏了捏单宁的前爪,像是在和他握手一样:“小猫儿,你真可爱,板着一张脸的时候真像我们初中的教导主任。他看起来很凶,不过人很好,一直在帮我……”她的情绪又变得低落,“我妈妈不想我读书,他帮我申请助学金,我妈妈就去学校闹,说他猥-亵我,闹到人尽皆知,他被开除了,我也退学了。我退学以后遇到很多很多人,他们都不好,都想骗我上-床,妈妈也想让我去做那些腌臜事。我一个人跑了出来,打了很多份工,每个月给她寄钱,她才没再逼我。一个人生活真的很辛苦、很寂寞的……还好,我有家了哦,我也有疼我爱我的家人了。我真的很想很想告诉他我们很快就可以有孩子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也一直想要个孩子,”安可萱脸上出现终于一丝疑惑,“咦?我怎么还在这里?我早该回家了啊。”
单宁顿了顿,把爪子按在安可萱掌心,对安可萱说了实话:“因为你已经死了。”
“不要开玩笑了。”安可萱不信,“我明明还能碰到你啊。”话刚说完,安可萱愣住了,直直地看着单宁。
刚才这猫儿说话了,她听见它说话了!
安可萱惊慌地退后两步:“不,我怎么可能会死,我才刚刚把钱攒好要还光欠下的债,我才刚刚有了我们的孩子。”
单宁没有步步紧逼。他不知道玉八卦指引他过来找安可萱的原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帮到安可萱的灵魂,所以他只能遵循自己的本心:“应该是有人故意把你推下水,装成是你自己意外落水。你早上一大早出去买菜,这边没有多少人对吧?”
安可萱怔住了。她只残余一点执念,并没有死前的记忆。就算有,应该也看不见推自己下去的人到底是谁。她茫然又痛苦地说:“我死了?那他怎么办?他一个人……他这么多年来都一个人……我想去见他……我想再见见他……”
单宁一顿。他没有说更多的话,而是说:“他十二点会在十字路口把你的遗物烧掉,你要过去看看吗?不过他可能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说话。”
“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话,”安可萱难过地说,“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不想让他听到我说话。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找到另一个爱他的人——我只要看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单宁知道安可萱过去的经历。他没说什么,只将注意力集中在玉八卦上,搜寻着将安可萱带到她丈夫面前的方法。有了白天“看面识人”的经历,单宁知道这玉八卦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从人变猫”这么简单,它可能还带来了很多解决这些奇异遭遇的办法——哪怕这些办法看起来多么离奇、与他所熟知的科学知识相差有多远。
不一会儿,单宁便借由玉八卦找到了解释:安可萱这种情况叫“愿灵”,不是怨恨的愿,而是心愿的愿,它们没有恶意,只残留着生前的一丝执念,只要执念散了,它们也就散了。一般它们灵力低微,只能在尸体附近和死亡的地方徘徊。要是没有通灵者给她们帮助,它们会一直徘徊不去,直至灵力散尽为止。而这一部分灵魄不归位,她的魂魄永远是残魂,即便入了轮回也是恶胎,生生世世都不能顺利投生。
单宁以前是不信鬼神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却颠覆了他的认知。了解完“愿灵”到底是什么,单宁心情凝重。他抬起爪子按住腕间的玉八卦,对安可萱说:“那先委屈你到这块玉八卦里面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安可萱点头。
单宁将精神集中在玉八卦上,眨眼间安可萱便从他眼前消失了,而玉八卦上的星芒变得更亮。这奇妙的“收魂”过程让单宁盯着玉八卦瞅了好一会儿,觉得它着实是件了不得的宝贝。当然,要是能有个产品说明书什么的就更好了,现在什么都得连蒙靠猜的,要不是他坚决要出来一趟的话哪晓得它还能这么用!
单宁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跳到高处看向对岸离得很远的钟楼。钟楼上有个大大的时钟,指针离十二点已经不远了,单宁一跃而下,飞快地往回跑。
回到那栋老旧居民楼底下,单宁蹲在一边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感应灯的灯光先从楼道里漏出来,然后是安可萱丈夫的影子慢慢伸出来。单宁躲在一边,等安可萱丈夫走出一段路才悄悄跟上。
安可萱丈夫提着两袋东西到了十字路口。他先取出香烛点上,口里念念有词。单宁把安可萱放了出来,陪着她站在不远处。不管是猫还是“愿灵”,耳力都极好,即便相隔一定的距离、即便安可萱丈夫的声音不大,他们还是能听清安可萱丈夫在念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千万不要回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去找推你下水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