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什么剧?”他问。
“真爱无声,据说还不错。”
真爱无声?方斐眯起眼睛,男主与白月光终成眷属,女二忍痛成全,别嫁他人?
张旭尧这是……点我呢?
翻起微微轻颤的眼睫,方斐放下筷子,调出电脑搜索界面:“真爱无声不好看,我们还是看甄嬛传吧,七十六集特别精彩。”
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在皇上咽气时被扒进了嘴里,方斐按下暂停键,合上电脑:“晚上还有书要温,我就先回学校了,你不用送我,离得不远,公交车挺方便的。”
张旭尧没说什么,只是跟着起身,拿起了车钥匙。
“真不用送我,我看你今晚带了卷子回来,要批改是吗?你快去忙吧。”
“方斐。”张旭尧拉住祖宗包的带子,他斟酌了一下言辞,却只问出了,“我们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方斐轻轻地笑,“我们挺好的呀,我不是在学校就是在你家,业余时间全都给了你,我们好的不能再好了。”
是挺好的,方斐床上配合,床下贤惠,好像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听话,可张旭尧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无法言及。
“我买了你爱吃的甜品,吃了再走。”
方斐已经换好了鞋,他打着商量:“可以带回学校吃吗?”
张旭尧转身去开冰箱,拿出漂亮的盒子才扔下一句:“不行。”
———
车子停在学校附近,张旭尧看着方斐走进了校园。
放低了一点窗子,他点燃了一颗烟,又拿出手机找到班级群发送了周考成绩单。
不多时跳出了一条私信:“张老师,我今天刚跟你分享完好看的爱情片,你反手给我扣了五分卷面分?而且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扣了。”
张旭尧叼着烟回他:“有看爱情片的时间,不如把字练一练,下回写这么脏,还扣。”
没再理会私信里的鬼哭狼嚎,张旭尧点开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风音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里面率先传出了堪比噪音的音乐,然后才是带着笑意的男音:“张老师?辛勤的园丁怎么想到我了?”
张旭尧不耍嘴炮,直接问:“盛总在哪儿?有空吗?”
盛屿的回语跟得很紧:“没空都得给张老师倒出时间,在空客,老地方。”
张旭尧挂断电话,扔了烟,发动了车子。
———
空客酒吧闹腾,张旭尧原来就不喜欢这地儿。
踏着音浪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推开了二楼最后一间房包房。
人多,正热闹,新老面孔都有,张旭尧自是一番寒暄。
坐在盛屿身边的时候,他酒已经喝了七八杯,见盛屿又推过来一杯烈酒,张旭尧靠在沙发上笑着拒绝:“我明天有课,盛总就饶了我吧。”
“明天有课今晚还到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来,张老师这是遇到事儿了?”盛屿的神情略略郑重,“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帮忙……”张旭尧掐着烟,十分罕见的面有窘色,“估计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是闷得慌,找你喝杯酒。”
既然这样说,就应该不是什么正经难事,盛屿的眼中又浮现兴味:“虽然知道应该不是真的,但张老师现在看着真的像是为情所困。”
张旭尧摘了烟,拿起面前的那杯烈酒,苦笑着缓缓深吞。
“草,不会被我说中了吧?”盛屿放下交叠的双腿,双肘撑膝看向吞酒的男人,“你,张旭尧,没有感情的冷血打手,为情所困?”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输入文字。
张旭尧将空杯落桌,缓声道:“你要是把这事儿发在焱越安防的大群中,今年盛总就自己进训练营带学员吧。”
盛屿摸烟咬在嘴里,话说得含混:“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八卦?我没那么无聊,就是当年和人打了个赌,我们堵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吃爱情这口苦,赔率很大的,现在看应该是我赌赢了。”
张旭尧又去倒酒,可有可无地轻讽:“还说自己不无聊。”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打的这个赌吗?”盛屿瞥了一眼张旭尧,“你把祝卿明的小情儿从公海上带回来的时候。那个小情儿为了逃离魔爪什么方法都用了,最后终于要成功了,却被你找到送回了祝卿明的身边,那时候人家哭得那么惨,那么绝望,刀子都架脖子上了,可他还是被你抓住带了回来,当时就有人跟我打赌,说你这辈子都不会为情所困,不过还是张老师疼我,帮我赢了一个酒庄。”
话说了一大段,却没得到张旭尧一个眼神,盛屿发出微信,放下电话,问他:“还是你那个学生?看着又软又好骗,张老师拿不下?”
张旭尧从来不聊私事,又是个将心思深藏的人,如今启齿,总需越过些心理障碍。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是他最近对我……有些冷淡。”
“你的冷淡是指……”
“曾经他会帮我洗手、翻衣领、剥葡萄。”张旭尧想起刚刚被方斐迅速吞进肚子的小蛋糕,“吃甜品的时候会喂给我,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叼着烟的盛屿呛咳了几声,过了劲儿才摘烟问道:“张老师,我真没想到你是个巨婴。”
张旭尧没心思与他计较,只骂了“滚蛋”。
盛屿追问:“他还跟你睡吗?”
“嗯。”
“不矫情不拒绝?”
“不。”
“那就是外面没人,只能说……”
张旭尧望过去。
“只能说你们过了热恋期,没什么激情了。”
张旭尧显然一愣:“才两个月就过了?”
盛屿拍拍他的肩:“平平淡淡才是真。”
又见张旭尧眉头紧锁,建议道:“要不老张你搞搞浪漫,延长一下爱情的保质期。”
“怎么搞?”
“送送礼物,或者……放放烟花什么的。”
张旭尧靠入沙发靠背,缓缓吐出了一口长烟。
第56章 腻了厌了,不想要你了
方斐走出校园,看到了不熟悉的车停在了熟悉的位置上。
他走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问张旭尧:“今天怎么换车了?”
平时张旭尧开得只是普通代步车,加之他衣着低调,不喜奢华,没人知他是隐形富豪,学校里的知心大姐为了解决张旭尧的个人问题,先后给他拉郎配了几人,也都是依照他的条件,寻得镇里最普通的姑娘,甚至还有二婚带娃的女人。
张旭尧懒得费口舌,又碍于教师的身份,他每次都与姑娘出去坐坐,第二天也准会等到回绝的消息。
知心大姐掰着指头列数他的罪状:“有的说你长得太高太壮看起来以后会家暴,有的说你目光太凶不像好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又一句话不说,只会嗯嗯啊啊,人家说你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
“你再这样我可不给你介绍朋友了。”
张旭尧点点头:“也行,您就别给自己添麻烦了。”
一来二去,张旭尧的单身问题在学校中也就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了,毕竟脾气不好,长得又凶,在女人面前还是个怂蛋,屁都不敢放一个。
新换的车高档奢华,张旭尧没解释为什么换车,只是看着方斐欲言又止。
“你今天……”他向窗外望了一眼,“真好看。”
方斐打了个激灵,将祖宗包搂在怀里轻声问:“张旭尧你刚刚说什么?”
不怪他怀疑自己耳朵,张旭尧是什么人?严肃得像一本数学著作的男人,哪能整出诗集一样的浪漫?
方斐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前上车后的情形,张旭尧会看过了一眼,却很少说话,一手拨动方向盘,一手攥着自己冰凉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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