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商砚说得不完全对。
商砚强撑着意识让江叙白去帮忙叫人,送他去医院,可江叙白看着他因为欲望而浑浊的眼睛时,拧在房门上的手做出了相反的选择。
门被反锁。
江叙白走回到商砚身边,蹲下身说:“商砚哥哥,我可以帮你。”
两年没见,商砚变得更加成熟,而江叙白也完全褪去了稚嫩,接近成人的面容年轻而青涩,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纯欲,让商砚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当初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了。
他长大了,五官出落得越发精致,一双灵动的狐狸眼巴巴地看过来时,可以轻易地勾起他人的色,欲。
江叙白没有得到回答,好几秒的沉默之后,只有商砚压抑的一句:“别开玩笑,去叫人过来。”
江叙白没有听他的话,他鼓起勇气一把抓住商砚按在被褥上青筋绷起的手。
“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江叙白心跳得几乎要蹦出来,“商砚,我喜欢你,我想,我想和你上床。”
因为他直白的性暗示,也因为皮肤接触,商砚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他深吸一口气,本能地攥紧了江叙白的手。
江叙白感觉到了疼,可更多的是激动,他莽撞的像兔子一样抬头去亲商砚,碰一下就几乎烧红了脸。
可这轻如羽毛的吻和呼吸落在商砚脸侧,却在瞬间搅翻了商砚的理智。
他掐住了江叙白的脸,眼神沉如夜色:“小白,别招惹我。”
江叙白脸红透了,却仍然往他身上贴,甚至大胆地伸手去碰他撑起来的西裤。
在碰上的一瞬间,江叙白眼前阴影放大,商砚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两个人像是莽撞而稚嫩的小兽,在这无人的房间彼此慰藉。
那段经历对于江叙白来说其实挺痛苦的,他没经验,商砚又不清醒,用嘴巴,和用腿都让江叙白吃了很多苦,可他忍了下来,看着商砚难受,他比谁都着急。
最后跌跌撞撞用商砚的东西来当油润润,却还是没能成功。撑开的感觉疼得江叙白一直流眼泪,双手却还是撑着商砚的胸膛,艰难地往上抬,又克制地往下坐,想要吃,进,去。
商砚就那么安静地按着他,没有人知道商砚是否清醒,也没有人知道商砚在那几秒钟里想了什么,最后,他在江叙白的眼泪里缴械投降,抱起他,让他并拢腿,放弃了那个诱惑着他的极乐洞府。
江叙白后来在家躺了好几天才敢出去见人,他其实不怪商砚,事后发现商砚不记得他时,除了生气和伤心之外,他心里还有一些些庆幸。
表白了,还亲亲了,甚至还做了很多江叙白在梦里都不敢直面的事情,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所以他毅然躺上手术台,接受手术,那场手术很成功,没有并发症,手术带来的副作用凝血问题也可以用过服用药物解决。
而过程中的短暂意识觉醒,江叙白起初以为是梦,随着他的术后恢复,午夜梦回回想起,才确定那不是梦,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和害怕。
所幸手术非常成功,江叙白也就将这事儿放在了心里,谁也没说,不过心理压力仍然让他的身体虚弱,那几年江叙白待在国外修养,到身体大好也仍旧没有回国,没有出现在商砚面前。
直到五年后他突发性心脏供血不足,意外昏迷,听见医生告诉小姨,他当初废了半条命给心脏搭进去的瓣膜,出现了功能衰弱的迹象。
这种变化很细微,也很缓慢,但极具不可控性。
表面上江叙白看着和正常人无异,可随着时间流逝,瓣膜功能失效,他的心脏会逐渐衰竭,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三五年,乃至更长时间,没有人能敢打保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再次手术干预,选择保守治疗徐徐图之,又或者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一劳永逸。
可配型成功的心源可遇不可求,相关的人工心脏也依然存在隐患。
江叙白其实很多时候是觉得死了也没什么的,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胆小鬼。
所有的无畏包藏下,是他的种种畏惧和害怕。
小姨第二天就回了外婆家,江叙白也跟着一起去看了外婆,在那边歇了一晚才回来,当晚商砚颇有微词,在微信上说了几句什么想你之类的话,搞得江叙白心里怪怪的,骂了一句黏人精,然后翌日就回了京市,不过商砚有工作没结束,江叙白回了趟江家拿自己的宝贝小被子,一进门他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
大伯二伯以及大哥都在客厅坐着,甚至还有一位公司的股东,老爷子的亲信,而老爷子本人则在江崇的书房里,骂人呢。
所以外头这些各个面容肃穆,喝着茶不讲话,但细看还是能看到几分幸灾乐祸的。多半也是因为请来了老爷子,才敢这么登堂入室看笑话。
江叙白哟了一声,说这是在开会呢,公司不够你们开的?
江晟见他回来,神情缓和了些许,过问了几句他最近在忙什么,江叙白随便答了,同时也了解到这么大阵仗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是丢了个项目,这弄的,跟我爸搞得江家要破产了似的。”江叙白嗤笑。
大伯父皱眉斥了他一句“别在这不懂事儿”。
江叙白翻白眼,他的确懒得管,上楼的时候,瞧见在书房门口,林轻和江崇另一位手下在书房靠近露台的位置等着,林轻一贯温和的脸上有明显的烦躁,手里夹着只没点燃的烟。
另一位助理在劝他别太自责,项目丢了不全然是某一个人的问题。
“如果当时我跟紧一点,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林轻说,抬眼见到江叙白,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烟,察觉到没点着时放松了一点,叫他“小白”。
江叙白应了一声,这会儿情绪没那么冲了,说了句:“你们忙,我拿点东西。”
林轻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眼下显然不合适。
回房间,江叙白洗了个澡,然后拿上自己需要的东西就下了楼,楼下的“告状大会”已经结束,江叙白下楼时正好遇上老爷子从江崇房间里出来,林轻和另外一个助理已经不在了。
爷爷脸色很差,走出书房的时候,眼神锐利地回头看向江崇,警告似的:“感情用事也要有个度,别忘了林轻这小子进公司是为了什么?!”
江崇沉着脸,簇着眉心,似乎是想开口,可看见江叙白便没有说什么。
江叙白开口喊:“爸,爷爷。”
老爷子扭头看见他,顿时缓和脸色,嗔怪却不严厉地问江叙白整天在外面乱跑在干什么,这又是要去哪里。
江叙白笑起来:“我哪有乱跑,昨天和小姨去看外婆了。”
“你小姨也回来了?”江崇眉心轻蹙了一下。
江叙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应了一声。
“那过几天请她来家里吃个饭。”江崇又说。
“嗯,”江老爷子也附和说,“把你外公外婆一块接来,也好久没和他们见面了。”
江叙白把爷爷送上回主宅的车,扭头看见把董事送走的林轻又回到了客厅,正在和江崇说着话。
江叙白拿上自己的小被子,准备叫司机送他离开,林轻主动撇下江崇走了过来。
“小白,和我聊几句?”
其实江叙白不讨厌林轻的,甚至他还挺喜欢林轻的,这个大他十岁左右的哥哥为人亲和,细心又周到,曾经还救过他的命。
江叙白的心脏问题算不上疑难杂症,他的病麻烦,是麻烦在他的血型特殊,以至于手术风险更高,心脏配型的成功率也要比常人还要低很多。
十五岁那年生日,江叙白学摩托,偶然摔伤了腿,本来不算什么大事儿,可他那段时间正是心脏开始出现问题的时候,有些贫血,因为受伤失血过多差点休克,是当时刚刚大学毕业的林轻路过给他献的血。
事后江叙白带着礼物去感谢他,两人算是认识了,当时林轻正好进了江氏实习,可能是避嫌,他很少和江叙白联系。
一直到三年后,林轻在江氏转正,调到总裁办,成为了江崇一众助理中的一员,他和江叙白的联系才多了一些,对他的照顾也更多了一些,江叙白在嘉园的那套公寓从选址到装修都是林轻一手帮他操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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