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皱眉看了商砚一会儿:“知道了。”然后又说,“你脑子不清醒,就少说话。”
商砚垂下眼皮,好似不经意地问:“小墨说的赌城的事儿是真的?他比我先认识你的?”
“……”江叙白没好气,但仍然没有抬高声音,“这重要吗?”
商砚没讲话,沉沉的眼神压过来,让江叙白有点无力招架。
要说谁先认识的,那当然是商砚,不过那是从前的“江叙白”,不是现在的“姜白”。
江叙白还不想让商砚知道自己的身份。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讲,商砚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个深呼吸之后闷声开口:“你没答应,你们的婚约就不算数。”
江叙白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商砚在在意什么,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不算数,所以我不是小三”。
哈哈。
江叙白有点好笑地故意问:“那要是我答应过呢?”
那你不就是小三?
商砚拧起眉心,沉默片刻叹息似的说:“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你和他说清楚。”
所以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没得到的那个自然出局。
江叙白哧笑一声:“谁跟你在一起?说几遍了,我不是你老婆。”
商砚毫不在意,只是略微低头靠近江叙白,声音压得很低:“你是不喜欢‘老婆’这个称呼吗?”
“……”江叙白无语,“重点是这个吗?”
商砚目光停在他沾了奶渍的嫣红嘴唇上,喉结轻微地滑动,饥饿感开始蔓延。
“那……老公?”
他靠得近,呼吸碰洒在江叙白的耳边,那两个字更是像触电一样,让江叙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嘴角梨涡浮现。
“老公。”商砚故意又叫了一声,目光流连,满意地看着江叙白脸色逐渐变粉,浮起绯红。
“别乱喊!”江叙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余光见商墨从厨房出来,要往后躲,和他拉开距离。
商砚嘴角弯起,忽然伸手拉住了江叙白的手,换了个称呼,真心实意地道歉:“宝贝,别生我气,我可能不太会爱人,你得告诉我,教教我。”
江叙白心脏不受控地开始加速,商砚掌心的温度从皮肤蔓延不断蔓延,一把火似的烧到了天灵盖,他面红耳赤地抽回手,快步走开,两步之后又退回来,指着商砚:“这个也不准喊!”
商砚看着他生动表情,眼里有温和的宠溺,也有放松的愉悦。
“好的,”他说,“宝宝。”
江叙白瞪大眼睛,脸色爆红,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从厨房出来的商墨停下脚步,目光停在商砚的脸上。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年少时,看见了从前那个明澈,平和,像阳光一样和煦,偶尔又会露出几分促狭的哥哥。
阔别多年的,那个温润少年。
之后商墨坐上餐桌,三个人沉默地吃早餐,一时没人再讲话。
直到江叙白吃完最后一点牛肉,商砚问他是不是吃好了,得到点头之后,商砚自然地起身,将自己和江叙白的餐盘端到了厨房。
经过商墨身边时,还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
商墨嘁了一声,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牛肉!
江叙白拿湿巾擦了擦嘴角,才抬头迎上商墨透过来的幽怨目光。
“别这样看我,我和你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
“哪样?”商墨不高兴地问。
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特么又没有真得对不起你!
江叙白烦死了,觉得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想了想又懒得解释:“反正没有要结婚。”
商墨抬了下眼睛,轻轻哼了一声:“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咯。”
“……”深井冰啊!
江叙白真想大喊一声救命,怎么这俩兄弟一个个是听不懂人话吗?
有时候太有魅力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特别是他只想安静度日,远离桃花的时候。
不过没等江叙白发脾气,从厨房返回的商砚冷冷开口:“什么机会,被赶出门的机会吗?”
商墨:“……”
被怼了商墨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扭头看着商砚:“大哥,你讲不讲道理?小白都还没说话,你急什么?怕小白真选我啊。”
江叙白:“……”吗的,又开始了。
他烦得擦手指都用了上了劲儿,正要扔掉湿巾离席的时候,商砚伸手过来,一手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过湿巾,动作温柔地帮他擦手。
“行,那让他选,选吧。”商砚一边擦,一边大度地说。好像很笃定江叙白会选他。
事实上,江叙白懒得陪他们玩,气得要收回手,但没能成功,被商砚紧紧抓着。
商墨:“……”
“不是让他选吗?那你倒是松手啊。”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靠着椅子撇嘴嘲讽商砚,“胆小鬼。”
商砚往他椅子上踹了一脚,下逐客令:“吃完就给我哪儿来的滚哪去。”
商墨皱着鼻子狠狠地“嘁”了一声:“滚就滚,我生气了!”
吃完早餐,商墨的确麻溜的滚了,走之前他问了江叙白一个问题,江叙白没回答,商墨也没追问,笑了笑就离开了。
他前脚走,江叙白也回房换掉了身上的家居服,他在商砚这的衣柜只有合身的睡衣,家居服。唯一一套能穿的外衣,还是上回在酒会上那套。
那晚那么混乱地换了几个地方,江叙白还以为丢了,结果看见衣服好端端地待在衣柜里,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两身尺码偏大的睡衣,飘荡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江叙白要离开,商砚没有理由强行留人,思忖片刻,只好答应带着江叙白去见了他的主治医生。
一个小时后,江叙白坐在了赵医生的办公室。
赵医生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鹰眼,薄唇,戴着一幅粗边的黑框眼镜,不显呆板,反而让他过于凌厉的五官添了几分亲和力。
对于江叙白的到来,赵医生表现出了欢迎,不仅给他和商砚泡了两杯花茶,配上巧克力饼干,还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面了”。
江叙白诧异地看了一眼商砚,莫名觉得眼下这情形不像是见医生,倒像是带家属见亲友的感觉。
经过多年的治疗,赵医生可以说是在这个世上,除了商砚自己,最了解他的秘密的人,所以俩人关系不错,的确算得上好友。
“你知道我?”江叙白问。
“嗯,”赵医生说,“商砚的心理诊疗也是我负责。”
江叙白了然,他克制住了没有深问,只说:“那建议他找我做脱敏治疗的,也是赵医生你吗?”
“是的,既然你们一起过来,那你们应该就是……”赵医生看了一眼正盯着他的商砚,顿了下,找了个合适的词,“约定好了?”
“算是吧。”江叙白说,“您跟我说说,具体要做什么?”
赵医生又看了一眼商砚,好像有些奇怪商砚这个患者为什么没有自己告诉江叙白一样。
江叙白察觉到,突然问:“他失忆了,赵医生不知道吗?”
闻言赵医生收回视线,神色平静地说:“连这个也忘了啊,没事,这种情况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会慢慢恢复的。”
江叙白眼尾瞥了一眼正吃着巧克力饼干的商砚:“那最好不过了。”
之后赵医生把话题拉回到脱敏治疗上,他简洁地说了一番治疗原理,无外乎就是通过肢体接触刺激,配合间歇性的戒断,逐渐提高商砚的耐受力和欲望阈值。
“肢体接触呢,就从最初级的四肢触碰开始,你可以用手碰他的胳膊,肩膀,这样的触碰是最基础的。经过药物治疗,一般情况下,这样的触碰是不会让他产生反应的, 但你和别人不一样,可以从这里开始。”赵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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