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早就发现这个家里进来了一位陌生的两脚兽,只是刚刚这只两脚兽忙急忙慌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出于警惕,它稍微观察了一下,才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应对举动。
现在它确认了新进来的这位依然没有什么威胁性,就像个老干部一样快步走到此人面前,嘎嘎地叫了几声,准备来个下马威。
石头一看到这只鹅,顿时浑身僵硬了。
他的声音几近求饶:“这位大爷,你进来干吗?”
将军显然不满足于人类的这点小恩小惠似的示弱,所以更加威武地展现自己的雄风,一步步地接近石头,几乎要将他逼到角落。
“啊啊啊啊啊!”实在是无路可逃了,石头像被人咬了屁股似的飞速窜到门背后,“昼!昼!快把它带出去!!!”
这场对峙无疑是以石头惨败收场,池昼在旁边看得不亦乐乎,听见求救才动了身。
“让你不穿衣服,辣到它了吧。”池昼将嘎嘎乱叫准备大杀四方的鹅端了出去,又喂了它一点吃的让它安静点。
石头长吁一口气。
“无语了,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将军怎么见到我还像见到仇人一样。”石头控诉道,“我当年不也喂过他一块肉吗?”
“你那点屁股肉也叫肉?”池昼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乐了,“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而且估计不好吃。”
陆深没享受到的待遇,石头倒是提前享受了一番。并且这待遇持续生效,直到现在,将军看到他,还是条件反射地想咬。
“你还笑?你平时就不能教它点好的,给它讲讲睡前故事,比如石头是世界上最纯良无害的人类……次数多了它不就对我放下戒心了?”
当年的教训太惨痛,石头心有余悸,下意识就去摸自己屁股。
“靠,连我都咬这么狠,我还是你呢。要是真来个陆深什么的,那岂不是直接命案了。”
“干吗不说话?”
石头敏锐地嗅出了此时沉默中潜藏的怜悯意味。
“陆深还真来过?”石头瞪大眼睛,“不是吧,这只鹅没咬他?”
回应他的依然是这带有怜悯意味的沉默。
石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先震惊哪一个。
良久,他才挤出一个包含着极其复杂的情绪的字:“草。”
他兀自比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陆深竟然回来池昼家里这件事比较让人震惊。于是就挑了这件事来问:“他怎么会来?”
“这个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复杂。”
池昼斟酌着措辞,“简单来说,我们在一起了。”
他这句未免也太简单了点,石头直接给砸懵了:“什么意思?你是弯的?陆深是弯的?你和陆深?我知道的那个陆深?”
池昼又解释了下一句:“不是那种在一起……”
接下来,池昼将这些天发生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石头。
石头听完直接懵了。
“你们这个……”石头不知如何形容他们之间这场整蛊游戏,干脆略过了,转而接着说道,“至于到这地步?”
池昼没回答这个问题,却问他:“我们是真做不成?”
石头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一时嘴快:“那你们现在可‘’过头了。”
石头忽然意识到,池昼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吧,你来真的?”石头惊诧道,“我以为你只是想整整他而已……难道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还真整出执念了?”
“执念个屁。”池昼否认了,“我就分析一下这个可能性。”
“哪里有什么可能性啊。”石头摇了摇头,“一点都没有。”
石头犹豫了一下,又说:“再说了,你又不是没试过……”
“——难道你忘了他之前什么样了?”
下章应该会回忆杀一下(如果没有我就来删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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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较劲
池昼从小到大性格开朗人缘又好,走到哪里都是团宠一样的存在,从没吃过冷钉子——毕竟很少有人能对他说出拒绝的话来。
但陆深就可以。
而且还不止一次。
那会儿陆深也是校园风云人物,虽然他懒得与人结交,素日里都是独来独往,却并不妨碍他成为校园里人人挂在嘴边的谈资。
各种闪着金光的头衔往身上一挂,就生生与常人拉开了距离。偏偏此人性子又冷,看起来很难接近,旁人不敢贸然上前,免得自讨没趣。
池昼本来也是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天之骄子,但陆深简直是处处压他一头,头一次让他体会到了危机感。
可池昼气量不至于这么小,比起不爽陆深,他更多是对这个人好奇。
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像陆深这样独到这份上的人。
有天池昼忍不住问石头:“他每天这样不无聊?”
石头耸耸肩:“谁知道。”
人人都说陆深身上有股清高劲儿,不屑跟他们玩在一堆,彻头彻尾的孤狼一个。
偏偏池昼不信这个邪,硬是找了个借口上前搭讪。
可惜陆深好像天生不会闲聊,又或者是没有跟人闲聊的心情,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几个来回后,陆深掀起眼帘淡淡地问一句:“你有事?”
池昼:“……”
池昼几次吃瘪石头都在现场,中午吃饭的时候还专门拎出来笑他:“尴尬吧?早就跟你说了,不信邪不行。”
有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池昼觉得旁人对陆深的评价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池昼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没吃过苦,向来是人群中的宠儿,虽然是很好相处的性子,但身上多少也有点傲气在。
在陆深这里碰了几次壁,他就再也不想搭理陆深了。
池昼生着闷气,抱着“他凭什么这么清高?”的想法,总是忍不住将注意力落在陆深身上。
那段时间他对陆深的关注度急剧上升,有时不知不觉话题就转移过去了,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还是石头有天突然问:“你还没放弃啊,这么锲而不舍的吗?”
“什么东西?”池昼觉得莫名其妙。
“你今天第八百次说陆深了。”石头拍拍他的肩膀,很欠打地凑过来,“对,他走路特别快像赶着投胎——这你都观察到了,厉害啊。知道的才说是交朋友,不知道的得说是交男朋友。”
池昼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扼住石头的脖颈,将他的头摁下去,“滚你的。”
直男之间开玩笑都是这样口无遮拦,诸如“男朋友”之类的词挂在嘴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池昼跟他们这些人开惯玩笑,也没往深处想。
不过石头点醒了他,他最近好像是对陆深关注过度了。
人都不搭理他,上赶着干什么?
“我那是看他不顺眼。”池昼说。
然而世界上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在池昼已经不打算再搭理陆深的时候,他们竟然在校外碰见了。
那天池昼找了片空地试飞他新到的无人机,虽然在模拟器上练习过不少次,可实际操作还是第一次。
无人机飞到视距外,偏偏图传在这时候卡顿,屏幕漆黑一片,他无法辨别无人机具体位置了。
再然后自动返航失效,池昼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无人机回到自己视野之中,他本来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就是最后一面了,无人机撞到障碍物,翻滚几圈径直砸到地上,轰轰烈烈地倒在了池昼面前。
就是那么巧,陆深刚好就在这个时间路过,见证了池昼的狼狈全过程。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陆深都感受到了池昼的沮丧。他的思绪莫名其妙地联想到前段时间,池昼来找他说话时那副截然不同的灿烂表情。
陆深那段时间其实不是故意不搭理人的。
早些年陆深的父母离婚又各自重组了家庭,他夹在中间当作扯皮的筹码,踢来踢去的,十几年来甚至没一家人好好坐下来吃过一顿饭。他几次从父亲家搬到母亲家,又从母亲家搬到父亲家,搬来搬去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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