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昼又佯装着急地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啊。”
就池昼这点演技,也就只能诓一诓周围几个不了解池昼的学弟。
他也不拆穿,只说:“没有吗?那你再找找。”
“这样找起来好麻烦,”池昼拐弯抹角,终于绕到正题上来,“你用微信给我打个电话吧。”
陆深爽快应下:“好。”
刚刚帮忙找手机的人盯着陆深的动作,等着他拨通微信电话。
电话拨出去,池昼的微信铃声响起,所有人都侧耳去听。
池昼煞有其事地站起来找了找,好像听不清声音的来源似的,往反方向走去。
陆深也帮忙“找”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掀开桌上的水果盘看了看,好像那地方真能藏手机似的。
旁边另一个学弟找得很积极,发现沙发缝隙那里有光亮,赶紧过去把藏在里面的手机抽了出来。
“在这里在这里。”
抽出来后,他将手机翻到正面。
池昼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赫然是三个字备注:男朋友。
学弟看着屏幕上的备注,明显愣住了。
他呆若木鸡地站着,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陆深给池昼打微信电话,出来的备注竟然是“男朋友”?
他们竟然真的是那种关系?
刚刚他们都还只是在猜想这两个人到底亲密到什么程度,没想到答案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劲爆。
电话没有挂断,池昼手机上那个“男朋友”的备注就一直亮着。
找手机的学弟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手上的手机就像一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最后他默默地把池昼的手机放到桌面上,往池昼那边推了推:“学长,你的手机。”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个独特的备注吸引过去。
趁着大家都在看手机上的备注,池昼就往陆深那边瞄,观察陆深是个什么反应。
此时此刻,陆深只需要按下挂断键就可以结束这场围观,可他不知是被整到了没反应过来还是什么,手机明明就拿在手上,却始终没有进一步动作。
人群之中,原听澜正盯着那个备注,神色黯淡下来。
原来是这样的“还行”。
电话响够一分钟,终于自动挂断了。
“我找到了,”池昼将这台备受瞩目的手机收回口袋里,故意说,“谢了。”
陆深不着痕迹地往原听澜的方向扫了一眼,适时出来说了一句话:“找到就好。不用谢。”
众人还处在石化状态。
最后是佳佳率先打破了沉寂。
“那个我刚刚看到……”佳佳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但在场各位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这是真的吗?”佳佳感觉好像世界崩塌了一样,看看陆深又看看池昼,不敢置信地说,“你们俩……?”
佳佳说出了其他人不敢问的话,大家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他们都对这个问题无比好奇。
池昼看着陆深的眼睛,回答佳佳:“是。”
“所以小池你竟然是弯的?我的给达第一次失误……”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池昼旁边的陆深,当即把刚刚那句话收了回去:“……现在是第二次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佳佳随口说,“我竟然不知道,从来没听你讲过。”
佳佳算是社团里跟池昼最熟的人之一了,平时不少往来,但在这个学期开始之前,她甚至连陆深这个人都没见过几次。
……倒是听过几次池昼以“我认识一个狗比”开头说的话。
这池昼还真不好解释,他碰了碰陆深的胳膊,索性将这个麻烦问题丢给陆深去解决,“你来说。”
原听澜不动声色地坐前了一些。尽管“男朋友”三个字相当显眼,但他心中还是存着疑惑,总感觉这两位并不像……真正的情侣。
池昼在航协里就是大熊猫一样的存在,池昼谈恋爱这件事足以敲锣打鼓奔走相告,而池昼恋爱对象是陆深这件事,更是可以直接载入航协史册,抬头就是他们航协史上第一大八卦。
所有人齐齐看向陆深,等着听他怎么说。
陆深的目光逐一从每个人脸上掠过,云淡风轻地开了口:“因为之前我都比较害羞,所以他没有说过。”
池昼:“……?”
陆深这人是真不要脸,刚刚还热心肠地主动告诉别人时间,转眼间又往自己头上贴了个“害羞”的标签。
佳佳也有点困惑:“……你会害羞吗?”
这位自称容易害羞的陆深同学闻言,立马非常矜持地停顿了一下,“我一直比较内向,只不过表面上看不出来。”
陆深接着又看了看池昼,专门补充了一句:“他都知道的。”
他这话说得暧昧,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池昼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陆深根本不是内向,他不说话往往是懒得说,鲜少与人深交也不是因为他自闭内向,而是他永远跟人有距离感。
“那现在呢?”
“现在,大家都这么熟了,说出来也没关系。”话是这么说,陆深脸上没有半点熟稔的意思,在场的人他能念得出名字的也没有几个。
佳佳迷茫地问池昼:“是这样吗?”
池昼:“……他说是就是吧。”
这样互整了一轮,场上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关系心照不宣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真心话环节,池昼他们成了全场人炮轰八卦的对象。
“来来,转到谁谁说真心话,别耍赖啊。”
佳佳用两根手指一拨瓶口,酒瓶晃晃悠悠地转了几圈。
酒瓶停下来,瓶口正对着池昼。
“哎呀,又是小池,”佳佳笑眯眯地说,“这可不关我事。”
佳佳一心想八卦池昼和陆深的事,每次转之前都在心里祈祷转到池昼,头几次都不成功,后来转多几次就有手感了,力度把握得刚刚好,次次都是池昼。
前几个问题佳佳还比较含蓄,问的问题都比较普通,比如“在一起多久了”之类,三言两语就可以回答完。
但到了后面,问题就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佳佳看起来是打算在今天把他们俩在一起的起承转合全部挖出来,问得特别起劲。
“你们两个可以算一个人,可以一起回答啊。”
他跟陆深哪有什么爱情故事可以讲,说到底都是孽缘惹的祸。池昼回答不出来,干脆把这些都拿来为难陆深。
“你们谁先追的谁啊?”
池昼身子往陆深那边倾斜过去,小声问道:“我失忆了,我们谁先追的谁?”
陆深代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先追的他。”
池昼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但他还觉不够,便又在这个基础上自行添油加醋了一番:“我拒绝了三次,最后看在他比较识趣的份上,勉为其难答应的。”
“是嘛?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池昼摆摆手说:“这是下一个问题。”
“行,那就走个流程。”
佳佳又是食指一拨,酒瓶转动起来,转了几圈之后停下,这次瓶口刚好指到陆深。
佳佳又问了一遍:“怎么在一起的?”
“我告白,他同意了。”
“那你们在哪里告白的?”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天台。”
“教室。”
靠,一点默契都没有。
又对视一眼,再次不约而同地开口:
“对,教室。”
“嗯,是天台。”
佳佳都有点懵了:“天台还是教室?”
“……先去的天台,再去的教室。”
在以佳佳为首的同学们集体炮轰下,池昼被迫联合陆深编出了一个新故事,总算是险险交上了差。这个故事编得太过冗长,恐怕出门走两步就忘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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