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昼求之不得,欣然同意,拿起笔就打算照着写。
然而他的笔扑了个空,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陆深突然将他的书本往自己那边挪过去了一半。
池昼只好跟着将身体挪过去一点,没好气地问:“你干什么?”
陆深给出的理由非常正当:“我没书,怎么上课?”
……说得好像陆深真的是来上课的一样。
池昼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就见陆深慢条斯理地将书本翻过去一页,“已经讲到这一页了。”
“……”
池昼抬头看了一眼老师正在播放的PPT,还真是陆深说的那样,老师已经讲到翻页的地方了。
他顺便提醒了原听澜一句:“翻页了。”
老师正点了个人起来回答问题,池昼顾不上和陆深吵,赶紧将注意力全都放到课本中的题目上。
可不会还是不会,池昼看到那些英语题就头大。
“你不是来上课?”池昼是不会在陆深面前示弱承认自己不会的,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写啊,好学生。”
还故作勉为其难地说道:“我的书借你了。”
陆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向他伸出手:“笔。”
池昼将自己手里的那支笔塞到他手上,像个监工似的,“快点写。”
陆深做题特别快,几乎是只看一眼就知道答案,提笔就写,没有丝毫犹豫。
池昼看得怀疑人生了:“你不是乱写的吧?”
陆深停下手,转过头问:“那你觉得哪个错了。”
池昼心说我怎么知道,却又信不过陆深,伸手随便指了一题:“这题为什么选A?”
“你看错了,”陆深将书本往池昼那边挪回去一点,指着题号前的字母“B”说:“我选的是B,上一题才是A。”
陆深不经意间扫了一眼他们之间的,“你离那么远,看得到题?”
池昼下意识地就想逞口舌之快:“还要怎么近,你要不让我坐在你腿上?”
陆深挑了挑眉。
讲台上的老师突然觉得挨个点名有一点慢,于是随手指了一列:“这一列按顺序回答。”
指的刚好是池昼这一列。
看见陆深表情微妙,池昼心知自己是整到他了,但眼下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高兴,撞了撞陆深的胳膊,“行了,你快点写。”
“嗯,我要乱写了。”
陆深提起笔又接着往下写。
池昼算了算,算出自己会轮到哪道题,指着那题对陆深说:“先写这道大题。”
有了刚刚那个小插曲,池昼作为一个合格的监工,不必陆深多说,他就自动自觉地往陆深那边又靠过去了一些,眼神炙热得好像要把那些题烫熟,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防止陆深搞小动作。
原本三个人之间的是相等的,这样一来,池昼与陆深之间的就被缩短,而与原听澜之间的就自然而然地拉长了。
池昼完全没有发现,他一心扑在英语题上,指着其中一个单词问:“这个怎么读,他等会儿要叫到我了。”
陆深从善如流地念了一遍:“Enthusiastic.”
池昼乍一听没记住,让他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陆深就面对着他,把口型清清楚楚地做给他看:“En-thu-sia-stic.”
池昼瞎几把跟着念了一下,忍不住吐槽:“什么鬼单词。”
“你是没看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陆深这会儿才缓慢地开口,报刚刚的仇,“要不坐我腿上?”
“……”
“滚!”
第15章 撒娇
池昼用三十秒速成的塑料英语勉强解除了危机,如释重负地坐下来。
刚坐下来,就听见左边传来一声极有存在感的轻笑。
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位,池昼面不改色地在桌底下踩了此人一脚。
本来是想整陆深的,现在看来,反倒是他被人看了笑话。
唯一占到的一点嘴上便宜,都被陆深报复回来了。
不仅如此,课上到现在,池昼发觉陆深脸上没有一点困意,甚至连早八被人拉来上课浪费时间的不悦都没有。
提问环节过去,老师开始讲解别的知识,池昼松了口气,知道这节课应该不会再有提问了。这个老师是他们大英课的老师,池昼清楚她的习惯。
课本依然摆在他和陆深中间,陆深一只手按着左侧的书页,半边身子倾斜着,好像在看书,又好像不是。
就这么个姿势,陆深竟然能保持这么久还不困。
池昼以为他在发呆,想把书抽回来挪回原位,可没想到,陆深手上用了点力按住书本,抬眼问:“干什么?”
最后池昼被迫跟陆深挨在一起坐了整整一节课,本来池昼还很困,看着陆深云淡风轻的那张脸直接失眠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池昼正想找个借口发难,就见准备走出门口的英语老师又倒了回来,来到他面前。
“池昼,你竟然会选我这门课?但我看你平时也不爱学英语……”老师顿了顿,“不会是被教学秘书发配到这儿的吧。”
“我确实没抢到别的课。”池昼摸了摸鼻子,惊讶于老师竟然可以如此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您记得我?”
“我们有孽缘啊,每次都教到有你的班。”老师是半开玩笑,半是恨铁不成钢地说,“每到期末就你最难捞,能不印象深刻吗。”
池昼听得有点脸红,陆深还在旁边,他试图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没有这么夸张吧老师。”
“夸张?那你上次四级多少分?”
池昼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过问英语成绩,深谙模棱两可之道:“就差不多几百分。”
老师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是三开头吧?”
陆深就在旁边看着,不止陆深,原听澜也还没走。
池昼碍于面子,更加闪烁其词:“……差不多。”
老师完全看破了他的话术:“原来还没有三开头。”
“你得上点心啊。既然分到这门课就好好上吧,提升一下也好。”老师强调说,“我们学校可是没过四级毕不了业的。”
人们常说高考是一个人的英语巅峰时刻,池昼毕生的英语巅峰确实也就是那个时候了。
事实上池昼高中英语也不怎么样,能考上这所大学纯粹是当时走了狗屎运,恰巧英语的题目不那么难,选择题蒙对了许多道,考出了一个不那么拉后腿的分数,成功被这所重点大学录取了。
然而高考时的狗屎运再也没能复现,池昼第一次考四级就原形毕露了,考出了惨不忍睹的二三百分,发成绩单的时候被公开处刑。
过段时间又有四级考试,池昼也报了名,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去送钱做慈善的。
“四级越拖到后面越难过,你这两个月还是多学一点,实在不行找个人给你补一下,争取这次过了。”
池昼含糊地应了声“知道了”。
他也很想过四级,奈何身上中国基因太强大,他也很绝望啊。
等老师走了,旁边一直没走的原听澜开了口:“学长,我下半年也要考四级。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复习。”
池昼有点困惑:“你也用复习?”
虽然原听澜是忘记选课被发配过来的,但他和池昼有着本质不同。且不说原听澜刚高考完没多久,英语底子还在,而且池昼可以看得出来,原听澜英语不差,刚刚课上的题他写的大半都是对的。
“当然了。”原听澜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我想考高一点。”
“要是学长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原听澜十分贴心地照顾了池昼的脸面,“我教学长英语,就当是之前教我飞无人机的答谢。”
虽然原听澜只是学弟,但这水平教池昼实在是绰绰有余了,毕竟他只是想过四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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