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浔不答。
“小安哥再见。”应小澄一边走一边回头挥手。
两个人走进训练基地的大门,慢慢就看不见了。
安秀贤在车后座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才看到柏浔走回来。
他看着人上车,说:“至于吗?你谈恋爱跟变个人一样。”
柏浔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应小澄不在这里,安秀贤可以放开了说话,“不过这也是好事,他也不像以前那么卑微。”
以前的应小澄很卑微吗?可能旁人来看是这么想的,但应小澄一次也没有这么觉得过。
柏浔很清楚,所以他这样说:“轮不到小澄卑微。”
安秀贤想想他这话觉得也对,“他就不是这个性格。”
应小澄的性格里有一种平静又温柔的执着,热情但不疯狂。柏浔比不了他的成熟,就连照顾,都是应小澄看出他的想法,让自己被照顾,才让他的患得患失得以缓解。
他还是被应小澄惯着,爱与被爱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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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彤来到西山的时候安秀贤还在,她是来找柏浔谈旅行社的,还带来了很多证明可行的资料。
柏浔有时间,主要是没有什么心情,本来他是不打算跟小彤见面的,但想起应小澄老师说过的话,最终还是点了头。他负责出钱,小彤负责出力,之前一起旅行的那几个人也被小彤拉过来,成立起一个团队。
柏浔也算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尽管他并不跟他们待在一起。
当然这件事应小澄是完全知情的,虽然柏浔是在小彤离开西山以后才告诉他,但这并没有妨碍应小澄觉得高兴。
柏浔总觉得他高兴的原因是认为自己交到了朋友。在数量和质量之间,他有些意外应小澄会更看重数量。
而应小澄说:“不是我不看重质量,我这应该算因材施教。”
柏浔侧躺在他宿舍的床上,枕着全是应小澄味道的枕头,有点困了,“是吗?”
应小澄趴到床上,和柏浔挨得很近,“是的,咱们不能一开始要求就这么高,可以先多交一点,不好的人咱们再远离,好的我们继续当朋友。”
柏浔看着他缓缓眨眼,“麻烦。”
任何感情都需要经营,友情当然也是一样的。
应小澄往前挪动,和他面对面躺,手掌抚摸他的脸,摸着摸着,手指就陷进那头微卷的黑发里,说:“那也没关系,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柏浔盯着他的眼睛,“我不跟朋友上床。”
应小澄动作一顿,因为他说的太直白而不好意思,“我也不跟呐。”
“那还是最好的朋友?”
“是啊。”应小澄又继续摸他的头发了,声音小小的,“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心心,他是我永远的好朋友。”
柏浔问:“你有几个心心?”
“只有你一个。”
柏浔久违地觉得他很难理解,“你说的话很矛盾。”
“可是我就是这样想的。”应小澄思考了一下,“你离开我七年,这其实很长了,如果我再晚一点,可能就是十年,或者更久。以前我不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们在一起后,我就觉得小时候的心心是独立的。”
“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还在那。”应小澄露出笑,“不肯走路,等我背他呢。”
柏浔还是不明白。
应小澄就说:“如果我和你只有爱情,我会觉得对不起他,好像背叛他了。”
柏浔觉得他这种说法只有一个解释,“你更喜欢我小时候。”
“哎呀,感情不一样,不能这么说。”应小澄自己分得挺清,却不让柏浔也分清。
其实柏浔也知道,应小澄对自己的所有执着和情感,都是建立在路心上的,那是不可撼动的地基。
即使应小澄失忆了,梦见的都是小时候的他,而不是成年后的他。
柏浔一点也不想吃自己的醋,但应小澄想他小时候的样子实在刺眼。他可能永远也比不过小时候。
应小澄突然起身,用力亲他的脸颊和额头,“我太幸运了,都是我的。”
柏浔一动不动地让他亲,脑海中浮现无数个可能,每一个都能让他们错过。但都被应小澄一一避开了。
应小澄还没亲够就被他搂住,倒回床上。
现在是他的午休时间,午休结束了他还得去训练。柏浔不想让他分心,陪他午睡完就走,下次来要等下个星期。
“睡觉。”
应小澄在他怀里调整睡姿,笑着闭起眼睛,说:“我脑子里装了好多事,睡不着。”
柏浔没声。
应小澄说:“你真的要陪我参加比赛吗?”
他要离开几天去外地,柏浔会一起去。
等他们回来,杨娟和应禾勇也差不多该到了。西北的小麦已经收割完,到时候他们会住在悬铃木的洋楼里。
那时正好是应小澄赛后的休息时间,已经计划好了要出去玩。
柏浔的手掌轻轻拍他的后背,闭着眼没有说话。
应小澄原本一点也不困,但柏浔拍他背的手法有点专业,很有节奏。没多久睡意袭来。
他突然很困,快睡着的时候他听到柏浔说了什么,可是他没有听清,也没怎么感觉到柏浔亲了他,就想等睡醒了再问。
睡觉前是成年的柏浔抱着他。
睡着以后,少年柏浔背对他站在旷野里,面朝远处巍峨的雪山。他的身姿那样挺拔,衬衣被风吹得鼓起。
应小澄笑着跑过去,看见他回头了,脚下步伐越发轻快。
“心心,我来啦!”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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