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半道改了目的地,在夜幕里走了个和美院完全相反的方向。
虞见深住的小区安保工作很严格,不是这里的住户进出会卡得很死,程逸没把门禁卡带身上,不过好在他能刷脸,大门的保安都认得他这张脸,听说他卡忘带了还帮他开门。
这个点小区里的观光车还没下班,程逸乘坐观光车到虞见深家门口,不算特别意外他扑了个空,房子一二楼所有窗户都是黑的,里头没人。
虞见深还没回来。
程逸的指纹可以开门锁,他完全能直接进去,但主人不在家他进去干吗?
程逸扑空了也没选择走,也不后悔半道来这,蹲在外面看手机。
路灯光线范围外的绿化带黑漆漆的,虫鸣不止,还能闻到植被的青草香。
程逸蹲累了就站起来,站累了又继续蹲,偶尔有车来也只是路过门口的。他都数不清自己期待又失望多少次了,等到后边自己都有些麻木,反骨痒痒就要在这里死磕,也不告诉虞见深自己在他家门口等他。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又是两束车前灯破开夜幕驶来。
车灯刺眼,晃了程逸的眼睛,他用手挡了一下,以为又是过路的车,没想到车子竟然在面前停下了。
程逸蹲在地上蹲得时间太久,两条腿已经蹲麻了,站不起来。他只能蹲在原地眼神怔愣地看着车后座的门被推开,先看到一只穿皮鞋的脚,然后是笔直没有一点褶皱的裤腿。
虞见深从车里下来,在这里看到程逸让他惊讶极了,快步走向还蹲在地上的人。
“咘咘,你怎么蹲在这里?”
“我要是能坐我也不能够蹲着。”程逸没好脸地拍开他要来扶自己的手,自己撑着膝盖站起来,两条腿酸麻得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酸得他起身了差点没站稳。
虞见深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下,手臂有力地撑住他,把人搂进怀里亲他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黑发,轻声问:“等我多久了?”
“十年。”程逸让他亲了头发,羞得嘴里胡言乱语,“我等得快死了,你好慢啊虞见深。”
“航班延误了。”虞见深笑着摸了摸程逸柔软的黑发,“不是白的,你染成黑色了。”
“因为其他颜色的染发剂被偷了,只剩下黑色了,我是没得选。”程逸说的跟真的一样,虽然一听就知道他是胡说八道的。
虞见深眼底笑意很深,“你染黑发也好看,比我想的要适合你。”
程逸挑眉,“我什么颜色都驾驭得了。”
驾驶座的司机把车上的行李搬下来,不多,就一个小行李箱,提着就能走。
司机把虞见深送回来就离开了。
程逸站在原地看车走了,忍不住道:“我也走了?”
虞见深手臂紧紧抱着他,温声问:“走去哪?”
“回学校,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不进来喝杯茶吗?”
程逸觉得脸有点热,因为虞见深离他太近了,“现在都几点了……那就来一杯吧。”
厨房没有现成的开水,得等水烧开。
程逸没等着虞见深给他泡茶,自己在厨房找了个杯子,又去挑茶叶。
虞见深家里有很多茶叶,但他本身并不是一个经常喝茶的人,都是朋友送给他的,多稀罕的都有。
程逸也不懂喝茶,挑了稍微不那么陌生的大红袍,拿进厨房让虞见深给他泡。
他刚想溜出厨房,但有人不让他走,甚至没多使劲就把他整个人抱上岛台,将他圈在两条手臂中间。
这个姿势让程逸没什么安全感,他抬手想挡虞见深的脸,不想他看自己,可手掌心被人亲他也一样受不了,猛地抽回手红着耳朵躲。
虞见深笑着抓住他动来动去的两只手腕,倾身啄吻程逸的额头和脸颊,亲得带响,还是连亲四五下,亲完了再去吻程逸的嘴唇。
程逸被他亲得腿软腰软,后脑勺酥酥麻麻的像有电流在跳舞,脑子都快成了一团浆糊还在想,也算没白等。
炉子上水快烧开了,能听到水在里面沸腾。
程逸感觉自己也快烧开了,因为虞见深的脸埋在他脖颈里,舒服得恐怖,他能感觉到虞见深的嘴唇和舌头,湿乎乎,很柔软也很温暖。
他只能把脸抬起来,让虞见深能碰到更多,头顶的灯亮得显冷,把他好像献祭的姿势照得一清二楚。
他的喉结生得很清楚,突出,也算漂亮。他怀疑虞见深很喜欢他这里的男性特征,因为他总亲,还亲得声音黏黏的。
程逸很乖地坐在岛台上,不乱动,感觉到虞见深在用牙齿咬也不动,脑子在想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炉子上的水彻底烧开了,虞见深暂时松开程逸去泡茶。
程逸通红着脸抬手摸自己的脖子,湿湿的,感觉虞见深的嘴唇和舌头还残留在上面,低声说了句:“变态。”
他还挺喜欢,他也变态。
【作者有话说】
在程逸超爱之前不会破镜
第46章
大红袍泡好了,但太烫了程逸没办法马上喝。他是猫舌头,怕烫。
虞见深怕烫到程逸,茶杯都放远一些,杯口氤氲滚烫水汽。
程逸还坐在岛台上,好像虞见深没叫他下来他就一直坐在上边,目光直直地看着虞见深泡好茶往外走,再回来手里就多了一个木制的小手提箱。
程逸是学美术的,他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那是一套油画画材,果然不管什么人给美术生送礼都爱送画材。
他从虞见深手里接过手提箱,看清牌子有些意外地挑眉,“什么时候买的?”
这个牌子的油画套装不便宜,国内一般很少有现货,都得特别从国外订。
“托朋友带的。”虞见深笑了笑,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手编红绳,轻声问:“我能给你系上吗?”
程逸不戴饰品,越夸张的越不戴,见虞见深手里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编织红绳,就没有反感地伸出左手给他,让他帮自己系上。
“哪来的?”他问。
“白天在寺里求来的,能驱邪,避小人,保平安。”
虞见深低头垂眼,一脸认真地帮他系好,细窄的红绳小小一条,衬得程逸的腕骨更加纤细,皮肤雪白。
“你还信这个?”
程逸收回手端详红绳,红绳很轻盈,系在手腕上也没什么感觉,不会碍事,只是他没想到虞见深还信这些。
虞见深没说自己还往寺里捐钱了,温声说:“信或不信,寓意总是好的。”
程逸哦了一声。
虞见深端来泡好的大红袍,怕烫着他还鼓起嘴多吹几下,“小心烫。”
“那你多吹吹。”
虞见深只好帮他多吹几下,程逸才愿意接过杯子喝茶。
他不识货,也不懂茶,只感觉挺好喝的,还夸了虞见深一句,“你好会泡茶,这真好喝。”
虞见深笑着说:“你喜欢就好,要不要带一点去学校?”
程逸摇头,捧着杯子慢慢喝完热茶。
茶喝完他整个人都是暖的,放下空杯说:“我要走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虞见深想多留留他也不好留,“我送你。”
程逸坐他的车回美院,就是车都到能看见美院大门了他愣是没能马上下车,在车上又多待了十多分钟才嘴唇红红的提着手提箱下来,系了红绳的手腕上有一圈暧昧的红痕,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了。
九月下旬,十一假期将至。
教室最多人讨论的话题就是放假打算去哪。
十一假期江州的美术展览活动也多,有人说要去兼职打工,赚点零花钱,也有人说要四处转转,当采风了。
画画的时候干什么都有意思,聊天最好玩了,所以话题换了好几轮,教室就没怎么安静过。
程逸画完画就打算离开,有人看他在收拾东西了,叫了他一声。
“程逸,等等我们吧,一起吃饭去?”
“不了,我不去食堂。”
“那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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