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眠不是同事,他们就使使眼色,然后心照不宣地拉了个群,开始探讨林大夫和这位小帅哥的关系,来的人年纪都不太大,年轻人对这些接受度挺高,个别人心有芥蒂看这大势也不会出来找不痛快。
群里聊的热火朝天的,饭桌上倒还是挺热闹,只是吃饭的动作慢了一点儿。
蟹备着是一人一只,江屿眠剥完一只完全没兴致剥第二只,也没那么想吃了。林鹤书没给他剥蟹,但是剥了几只虾仁海螺,江屿眠都吃了,他有点享受这种和林大夫互相投喂的感觉,跟他从前吃东西的时候顺手给林鹤书递一点儿好像不太一样。
晚上在海滩边架烤架烧烤的时候,林鹤书在烤架前烤串,他没跟别人一块儿去赶海,而是在烤架旁跟他一块儿烤。
中午才组起来的聊天群在讨论出结果之后已经解散,现在大家都默契地小两口腾地儿,这边只有他们两个人。
烤了没一会儿江屿眠就吃不消了,火堆边上坐着,海风吹来倒是不冷,但是干,一边风吹一边火烤,手干脸也干。
林鹤书看了他一眼:“护手霜在我口袋里。”
江屿眠没想到他会带这个,绕到他身后去拿,林大夫围着围裙,江屿眠从他后面两只手一块儿掏兜,这动作像是把人抱在怀里。
他也真没客气,拿到手霜之后,从后面抱了一下林鹤书的腰,手钻在围裙底下,侧脸贴在他背上,林鹤书的不受他干扰,有条不紊地翻动烤串,动作间背部肌群起伏,江屿眠又心猿意马起来。
“我们也去赶海吧?”
海边黑漆漆的,大家都打灯,彼此看不清,不像这里,一排几个烧烤点过去,电线牵着,白炽灯照着,想做点什么都无所遁形。
“等他们回来。”
江屿眠觉得林鹤书肯定懂他的意思,但他没拒绝,今天的林大夫似乎特别好说话,刚刚生火串烤串花了点时间,第一批烤好刚刚跟着民宿老板出发去抓八爪鱼的人刚好回来,红色的水桶里面有十来只八爪鱼。
老板去接了点淡水过来熟练地处理腌制:“现烤现吃。”
其他人忙着吃烤串,江屿眠刚刚半途放下的烤串被林鹤书接手,他看完八爪鱼再抬头,烧烤架上已经没有能吃的东西了,林鹤书也不在,正要转头找,一串他亲自串的肉串就送到嘴边了。
林鹤书串的烤串都松紧合宜,他不一样,串得很满,一共就串了一串,没想造福大众,单纯给林鹤书准备的。
现在这串沉甸甸的烤串在他嘴边,他不光闻到了孜然味,还闻到了焦糊味。
他一动不动的,林鹤书问他:“不要?”
江屿眠就着他的手浅尝一口,勉强咽下去,把烤串往他那儿推:“你怎么不吃?”
林鹤书也吃了,江屿眠那一点点不愉快就散了。
这边有人接手,他们提了刚刚的红色水桶和铲子一块儿往海边走去,这边是滩涂,比起嶙峋崎岖的礁石滩,夜间行走的难度要低一些,但是很容易湿鞋,还容易湿头发——江屿眠的头发。
他的发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滩涂上也没法找,等意识到的时候头发已经完全散开,一蹲下就散落在身旁,他抓了一下甩到身后,铲子还没挥几下又掉下来了,这下不走运,坑里已经挖出水,发尾也沾湿了。
他有点儿恼怒地说要剪头发。
他在国外工作忙,但是经常去男士spa馆,从脸到头发都有精致的保养,回国之后自由支配的时间其实更多了,他反而很少去店里,可能有点空闲都找林大夫去了。
这样一来自己洗头的频率直线上升,挺烦的。
林鹤书顺了一下他的头发,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张纸巾,抹了一下发尾:“干发麻烦?”
林鹤书以前就给他擦过头发,那时候江屿眠还是短发,头发都是洗澡的时候顺便洗了,但他很矛盾,有时候十分在意形象,拿着卷发棒和电吹风能捣鼓半天,不搞什么造型的时候就连擦干头发都懒得。
林鹤书就很讲究,即便是夏天也要确保头发干透,高三毕业的暑假,他没少给江屿眠擦头发。
江屿眠也想到了,他笃定今天林大夫是会帮他擦头发的,但是他口风一转,故意说:“懒得洗。”
“嗯。”
林大夫的嗯就是同意的意思。
林鹤书提桶,江屿眠随手编发然后挽到后脑勺,手指在发间穿行,勉强不用任何工具暂时固定住了头发。
他们往海的方向走了一段,脚下开始有明显的积水,差不多能没到脚腕了,海浪声重了不少,打着灯的人也比刚才多一点。很多人为了方便是的都是额灯,江屿眠嫌不好看,一直是拿在手上的,倒是比别人灵活一点,随意地往前面扫,一边盘算着往人少的地方走,然后关灯……
还没来得及实施就看见前面滩涂一条甩尾巴的鱼。
这鱼可比他们之前去钓的那些大多了,江屿眠两步跑过去,伸手就要抓,被林鹤书截住:“海边的鱼不要随意用手碰。”
他用铲子压住鱼,江屿眠戴上桶里的橡胶手套去抓,鱼猛地甩尾巴,甩了他们一身的泥水,江屿眠下意识闭眼,上身往后仰,手又抓着鱼不肯放,动作别扭极了。
林鹤书笑了声,干脆把桶横着放倒在鱼前面,然后往前一舀,硬是把鱼舀进去了,江屿眠迫不及待地往桶里打手电,这鱼比桶的直径都长,在里面还要卷尾巴,看在它够大的份上,江少爷大人不计大鱼过,得意地跟林鹤书邀功:“我发现的。”
他脸上还有泥点子,林鹤书笑着虚点自己脸颊,江屿眠看懂了,但他没法擦,林鹤书手也是脏的,纸巾刚刚还给他用了。
江屿眠看看他的手,凑过去,在他衣服上蹭脸,头发软绒绒地碰到林鹤书的下巴,带着点凉意,蹭完抬头:“现在呢?”
林鹤书克制着低头的冲动,偏过头往岸边看:“好了,回去吧。”
今天大家都起得早,现在赶海赶过了,烧烤吃过了,好几个都哈欠连天的,老板泡着浓茶在一边陪,看他们回来问他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这边就是赶海,看日出的话朝向不太好,得去另一片。”
“老板你不困啊?大半夜的。”说话的人一边说一边就打了个哈欠,“我不行了,我要回去睡觉。”
“那肯定要陪你们玩到尽兴的。”
话是那么说,这都快两点了,还有精力继续往下熬的也没几个,干脆都回去。
阁楼上的浴室高度不适合淋浴,倒是成了唯一一个有浴缸的房间,坐在浴缸边上洗头发挺好,就是穿着衣服会不太方便。
江屿眠干脆脱了个干净,他一点不自在都没,林大夫要真有点什么想法他还求之不得。
林鹤书把一块浴巾扔在他腿上,拿过移动花洒给他洗头发。
泡沫顺着发丝淌下,一半在浴缸里,一半在浴缸外,江屿眠脚踩着浴缸里的泡沫玩,还蘸了一点在对面的浴缸壁上画画,等泡沫冲干净了他又故意往后靠,整颗脑袋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靠在林大夫身上。
林鹤书没有脱衣服,原本洗头发就沾湿了一点,这下是全湿透了,江屿眠一击得手仰头看他,林鹤书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拿过干发巾替他擦头发。
林大夫手法很好,不光没有扯到头发还稍稍为他做了头皮按摩,不知按到什么穴位,江屿眠只觉得有一股电流隔着毛巾从他的指尖传递过来,从颈椎一直酥到腰椎。盖在腿上的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他的反应很明显的落入林鹤书眼中。
江屿眠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转过来,胳膊搂着他的腰,黏糊糊地跟他要别的服务,黑色的发丝披散在背部,背上的文身若隐若现,灼热的呼吸洒在腰际,林鹤书没有推开他。
从浴室出来,江屿眠只穿了一件浴袍,头发用干发巾包着,浑身皮肤都泛着红,看起来像是刚泡完热水澡。浴室里空间有限,浴缸上方就是固定花洒,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开的,兜头浇下来,好在水温适中,没有打断什么进程,只是林大夫浑身湿透,用民宿提供的浴巾暂且围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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