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就一层楼我又不是瘸了完全走不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江太太还是顾虑,江屿眠就说:“他都同意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林鹤书就在他身边,原本放学都准备走了,忽然被江屿眠喊住。
这两天他腿不方便,明明身边的人都能帮他,他非不要,出入都喊林鹤书,林鹤书被他喊习惯了以为他是有什么事,站着等他,却见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说的还是跟他有关但他毫不知情的事。
“同意了也不行,等你腿好了再说。”
江屿眠直接挂了电话,对林鹤书说:“我们私奔吧?”
林鹤书:“……”
他想说我们没有谈恋爱,但是江屿眠不会在意,叹了口气:“去我家做什么?”
“我爸妈姐姐都不在,一个人没意思。”
林鹤书知道父母姐姐不在他也不会是一个人,但还是带他回去了。江太太被挂了电话,又接到消息江屿眠没回家,辗转着打电话到林家来了。
林鹤书接的:“小姨。”
江太太听见是他,语气客气不少:“鹤书啊?眠眠去你们家了?”
“嗯。”
“他打算住多久呢?这孩子,说走就走,东西也没收拾,我一会儿叫阿姨给他收拾好送过去。”
林鹤书看江屿眠,江屿眠比了个“七”,林鹤书说:“一周。”
“上你们家养伤去了啊?他是不是在呢,你叫他接。”
江屿眠撇开头,林鹤书于是说:“我会照顾好他的。”
江屿眠一点儿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反而因为他这一句话得寸进尺,使唤这使唤那,大部分时候林鹤书的会纵容他,林奶奶说鹤书喜欢照顾人,江屿眠之前其实不太信,现在信了九成。
只有一起睡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没同意。
林家院子大,房间不多,就两个卧室,林奶奶一间,林鹤书一间,没有客房,江屿眠睡林鹤书的床,林鹤书去睡沙发。
拔步床挺宽,躺两个人绰绰有余,但不论江屿眠怎么软磨硬泡,林鹤书就是不肯松口。
林鹤书少年时期身材就很不错,腿长,还有腹肌,江屿眠看过也上过手。
不过他想跟林鹤书一块儿睡其实也没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是单纯想离他近一点儿,他怎么也想不通,林鹤书都同意他来家里住了,为什么不肯一块儿睡。
林鹤书油盐不进的,江屿眠脾气也上来了,拦着不让出去:“你都不跟我谈恋爱了,两个男生,睡一起怎么了?”
“怕某个小色鬼占我便宜。”
“……”江屿眠气得口不择言,“你怎么不说怕你自己把持不住?”
“嗯。”
林鹤书就那么应了,江屿眠反应慢了一拍,没拦住,就让他走出去了,但也没就此消停,晚上各自睡下之后,他又悄悄摸出门,往起居室走。
他一进去,林鹤书就察觉了,但是没用,某个小色鬼瘸着腿硬往沙发上挤。
实木沙发,躺一个人还行,两个人就要重叠了,江屿眠几乎是压在林鹤书身上。
“起来。”
“不,要么你跟我一起睡。”
江屿眠寸步不让,两个十八岁的男生叠一块儿,春天的夜晚也变得燥热,林鹤书先妥协:“你起来,回卧室睡。”
江屿眠还是抱着他不撒手:“你呢?”
沙发有点窄,林鹤书单手扶着他,防止他掉下去:“我也回卧室。”
“那你不许半夜偷偷跑。”
“不跑。”
“明天也一起。”
“嗯。”
“以后都一起睡。”
“嗯。”
江屿眠一边奇怪他今晚怎么那么好说话,一边“趁火打劫”:“那我们谈恋爱吧?”
“嗯。”
这种小把戏他没少玩,林鹤书从来都没有上当过,这次他说了好,江屿眠一时都分不清他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真答应了。
他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林鹤书,我说跟我谈恋爱。”
“好。”
*
江屿眠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那天林鹤书忽然同意了。他只在意结果,林鹤书同意了他不会去深思为什么。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不够了解林鹤书,有些东西要真谈过恋爱才能知道,他以为那句“把持不住”是随口应,其实也有几分真,那么近的距离,他的情况应该是有一些窘迫。
除此之外,可能就是提了一句以后,江屿眠不太确定地想,是因为哪个,还是两者皆有?
不确定没有关系,可以再试一次。
老太太不爱出远门,江屿眠查了一下本地有什么演唱会。西府其实不太适合追星,只有一个话剧院还算出名,其他活动很少。
他只找到两场小型演唱会,一场是挺有名气的摇滚乐队办的,江屿眠也听过他们的歌,但是不确定林奶奶能不能适应这种重金属摇滚。
另外一场是慈善演唱会,票价倒是便宜,不过歌手都没什么名气,唱的歌相对经典一些,时间不太长,大约一个半小时。
林奶奶不挑,只要是演唱会都行。
江屿眠做主:“那听慈善吧,也算做点儿好事。”
“那多做点儿,鹤书也一起。”
江屿眠订了三张票,跟林大夫一块儿送她回养老院。
吃饱喝足,他其实困得不行了,林奶奶一下车他就扯了个抱枕过来抱着,林鹤书从后视镜看他:“送你回去?”
“我车在你那。”
“你现在开不了车。”
“那再借你床睡个午觉。”
林鹤书没说什么,把车往家里开,江屿眠闭着眼,开始试探:“我工作室没放床,以后可以来你家午休吗?”
“可以。”
“钥匙还是在信箱里?”
“在。”
“你要是中午在家,我们一起吃午饭?”
“嗯。”
“那我们在一起吧?”
林鹤书没有应,江屿眠睁开眼,林鹤书笑了声:“江屿眠,有些话只有第一次好听。”
第一次践行了就不会有第二次。
第二次说来本身就意味着上一次失约。
第13章
江屿眠睡意褪去不少,揪着手上的抱枕,从后视镜去看驾驶座的人,只能看见大半张脸,说着听起来像翻旧账的话,表情倒还是很平静。
从前交往的时候他没想过要分手,真到了那个档口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林鹤书也没有死缠烂打——何止是没有死缠烂打,他是连挽回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分得那么干净利落,肯定不是因为他一个人,几乎是他说出分手两个字,林鹤书就转身离开,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
对江屿眠而言,年少时的恋情只是回忆,所以他追人追得毫无负担,他以为林鹤书也不在意。
原来只是作为前男友不在意,真谈恋爱还要先算账。
又或者,真的是要算账的意思吗?
巷子口煮馄饨的又成了熟悉的那个大姐,江屿眠跟在林鹤书身后,趁他开门,伸手去摸信箱,摸到钥匙又放下,咚的一声,金属落在木板上的声音。
林鹤书侧身回头,江屿眠收回手:“我明天来午休。”
“你可以不来。”
江屿眠又笑起来,像是一场不限时的考试,题目有点难,但只有他一个人拿到了准考证。
林鹤书周二全天坐诊,要到傍晚才回家,江屿眠中午来了也见不到人,但他就是乐意过来,在林大夫的床上躺一躺,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
江少爷十分讲究地自己带了换洗的衣服过来,不多,就睡袍,简单洗过澡换好了衣服还不忘给林大夫发信息,以示自己没有脏脏地上他的床。
林鹤书下班回来江屿眠已经离开挺久,院子里一如既往地安静,他仿佛真的只是来午休,按时来按时走,不多留,连被子都差不多叠成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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