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谢南沧也跟着笑,“很率真的一个人,就是不如你文静踏实,小孩子心性。”
安奕不认可:“爱情不是谁好就选择谁。”
更何况他真心觉得谢小谢开朗热烈,为人不错,和谢南沧很相配。
两个人在一起,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和人生信念,想做什么对方立刻有回应,想去哪里对方即刻跟随,多让人羡慕。
谢南沧看着他,“你说得很对,怎么轮到自己反而想不开?”
安奕苦笑,谢南沧点到即止。
休养期间,安奕闲来无聊就开始为10月份的成人自考做复习准备,谢南沧给他买来一大摞资料教材,复习累了,还有一个精力充沛的谢小谢陪他视频聊天。
两个人互为老师,一个练英语,一个学中文,乐趣无穷。
后来谢小谢一上线,就嚷嚷着要找他的小安老师,谢南沧被晾在一边,叹气连天:“看来过几天你就该移情别恋了。”
谢小谢用才学的中文一字一句回答他:“爱你爸爸,我,和我的小屁股,都爱你。”
安奕:“……”
谢南沧笑笑:“Goodboy。”
“……”安奕决定还是早点搬回灵安。
一个月后,安奕休养得差不多了,不会影响日常活动,他就回了灵安。
一年一度的陶瓷艺术巡回展即将开幕,他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潜心创作,以他此去云通山的所见所闻为灵感,以瓷入画,用七天时间完成了一张粉彩银雪吞山三屏瓷板挂屏画。
这三屏瓷板画,每一屏单拎出来的雪景细节都极为考究精美,合在一处远观更得雪景的高远意境,再加上瓷板烧烤工艺以及上彩技法非常传统,仿古一绝。
谢飞年看到成品,乐呵呵地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嘴里一直念叨着“孺子可教”,第无数遍感慨他的飞白师弟好福气,生了个如此有天赋灵气的好乖孙。
粉彩雪景瓷板画一亮相巡回展,就引来不少收藏爱好者和投资者的关注,还有知名策展人和拍卖行来问,想请安奕授权将这幅作品交由他们展览和拍卖。
给出的最高估价都不低。
但安奕一一拒绝了。
他把这三屏瓷板画,无条件捐赠给津海艺术银行。
章明特意打电话来致谢,问他有没有处置意向,艺术银行会优先考虑和尊重他的想法。
安奕没意见:“让你们严总决定吧。”
“现在是苏总了,”章明说,“苏总说可以把它们运去国外展览,咱们上个月不是才和欧洲那边的几家机构签了合作协议嘛,推到国外也是个不错的机会。我给小安老师打这个电话,也是苏总的意思。”
安奕没听说过什么苏总,他问:“严琛呢?”
“严总向董事会打了辞职报告,”章明叹口气,“上个月不知道干嘛去了,突然消失了好几天,回来就提了辞职,现在是苏帆副总裁接手他所有的工作。”
安奕拧起眉,后面章明再说什么他都没认真听。
安奕说:“就按你们的意思吧。”
事情很快定下来。
艺术银行目前已和七个国家的类似机构签订了合作协议,相关影响正在向周边国家辐射扩散,以后加入群展行列的可能会更多。安奕的瓷板画、白瓷瓷雕,及其他几名新兴艺术家的作品被一起运往意大利,开启国外群展之路。
展览的其中一站,在柏林。
预计展出当天正值六月初夏,安奕即将迎来他的32岁生日。
在谢南沧和谢小谢的极力邀请下,安奕买了张机票飞往柏林,一来可以和朋友游玩散心,二来也可以去博物馆看一下展览。
“安安!”
一下飞机,安奕还未见谢小谢其人,就先听到了对方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唤。
字正腔圆,没有任何口音。
安奕循声看去,一眼就从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了个一头灰白色卷毛的年轻大男孩,白色短T搭配黑色运动裤,脚踩一双花里胡哨的运动鞋,正笑容灿烂地朝他招手。
谢南沧和他并肩站在一块,两人身高差不了太多。
安奕走过去,一声“嗨”刚吐出半个音节,就被谢小谢长臂一揽,结结实实抱个满怀。
“Finally!终于见到你了!”谢小谢抱着他激动地晃了几下,“我的安安老师!”
安奕被他勒得喘不上气。
谢南沧及时把他俩分开,笑着接过安奕手里的行李:“走吧,先回酒店再说,车子在外面等。”
谢小谢搂着安奕的肩,带他走在谢南沧身后,调皮地朝谢南沧比划了两下手势,逗得安奕忍俊不禁。
安奕入住的房间和谢南沧他们的在同一层,放下行李后,三人在酒店餐厅吃了晚餐,一顿饭的功夫,谢小谢给安奕介绍了他养的狗,看了他去过的很多旅游胜地,甚至还有他现在在大学最喜欢的老师照片。
他实在太健谈,中英混杂地说,安奕跟他认识久了,现在不需要谢南沧从旁翻译,也能听个大概,交流基本没问题。
谢南沧再次感慨:“我好像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谢小谢笑道:“那我,去睡安安。”
安奕呛了一下,拿餐巾捂住嘴巴剧烈咳嗽起来。
谢南沧无奈地笑:“不许乱说话。”
餐后谢小谢还想带安奕去附近逛逛,谢南沧让安奕先回房间倒时差,反正这次来柏林要停留好几天,有的是时间去玩。
安奕生日在两天后,谢小谢一早就来敲安奕的房门。
看安奕打算一件白T加米色裤子就出门,他连声说了三句“NO”,把自己的项链给安奕戴上,安奕对着镜子怎么看怎么别扭:“我不习惯戴这些。”
“这是你的,主场,必须戴!”谢小谢晃了晃自己银光闪闪的左手,“你看我戴了多少,分你一个。”
分给安奕一个戒指后,谢小谢又扒拉他的耳朵,可惜道:“你怎么没洞!”
安奕:“……是耳洞。”
“你怕疼?”谢小谢给他展示自己同样亮闪闪的左耳,又撩开T恤下摆给安奕看自己的脐环,“我这里有,而且下面唔唔……”
谢南沧捂住他的嘴,冲安奕笑了笑:“走吧,博物馆岛很大,我们可以一整天都泡在那边。”
安奕点点头,三人一起出发。
柏林的街头艺术气息十分浓郁,去博物馆岛的路上,安奕就被这座城市的包容性所深深震撼到了。传统与新兴文化肆意碰撞,擦出火花,他随便一瞥,仿佛就能与某段时空的创作者来一场不经意的对视。
他们先去参观了著名的佩加蒙博物馆,参观完在附近吃午餐,下午随便逛一逛,就去到安奕作品展出的博物馆,主办方会招待他们用晚餐,并为他们在晚间拍卖留位。
主办方名单有一位谢南沧曾在澳洲办展时认识的朋友,他来这,需要和对方去寒暄几句。他嘱咐谢小谢不要乱说话,好好陪着安奕,便先去了办公区,过会儿再去展区找他们会合。
谢小谢连连点头,等谢南沧一走,他立刻吐槽:“坏daddy,什么都不让说。”
安奕笑道:“你可以偷偷说,我不告诉他。”
谢小谢哈哈一笑,搂着他的肩膀说:“还是安安可爱。”
作为朋友,谢小谢与有荣焉,他问了很多关于安奕创作灵感和历程的问题。
安奕笑着用英语,很小声的、慢速的,和谢小谢说起自己儿时和外公一起做陶的趣事。
谢小谢听得很入神,胳膊搭在安奕肩上,手指偶尔搓磨他的发梢。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朝陶瓷区走去。
偌大的一个陶瓷展厅,里面看展的人并不多,安奕一进门口,就看到了自己那扇三联挂屏瓷板画,以及站在它面前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
安奕一时间忘了说话。
“安安?”谢小谢奇怪地叫了他一声。
看他没反应,还用指尖戳了戳安奕的脸颊。
瓷板画前的人影听到声音回眸望过来,和安奕对上视线的一刹,俊美的脸上明显划过一丝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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