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指尖微微蜷起,没回应。
谢南沧也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他郑重叫了声“安安”,牵着安奕的手,将已结痂的掌心贴上了自己的胸口。
安奕被迫对上一双炽热的、温柔的眼睛。
“我知道我们的开始对你而言有些随意了,”谢南沧按着他的手背,低声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在船上那个迷茫破碎的你,也喜欢现在这个温柔坚韧、才华横溢的你,我是认真的。”
“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吗?”
作者有话说:
周一的提前放出来吧,为什么最近这两章评论都少了很多,是被严琛烦到了吗?(星星眼)
第37章 “你不必为被爱说抱歉”
这种时候,只需要一秒的沉默与犹豫,便足够让谢南沧明白答案。
他进退得宜,轻轻攥了下安奕的指尖,“没关系,我懂了。”
“……对不起。”安奕低下头,“我现在还没做好开始一段新恋情的准备。”
如果稀里糊涂就和谢南沧在一起,是对谢南沧不负责任,他也曾满腔认真地喜欢过一个人,深刻明白如果对方不能全情投入,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谢南沧这么好,应该值得一段更丰盛健全的恋爱,而不该成为他用来修复情伤的工具。
同时安奕又有些瞧不起自己,因一点好感与冲动,就头脑发热和谢南沧上了床,这样看来自己跟以前的严琛也没什么区别。
谢南沧怕他多想,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是我有点着急了。说来也奇怪,明明年纪不算小,但最近总有点毛躁。”
安奕仰头看向他,“对不起,是我搞砸了。”
“怎么会呢?”谢南沧被拒绝了也依然温柔款款,“爱上你是很容易的事,你不必为被爱说抱歉。”
安奕迷茫地眨眨眼,谢南沧松开他的手,拿干净的绷带重新给他包扎伤口,“而且你没有明确拒绝我,代表我还有机会是吗?我可以追求你的,我这次会多一点耐心。”
“南沧……”安奕哽咽,“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没人是十足完美的,我也一样,”谢南沧说,“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好不好?我只恳求你不要因为我今晚的这些话刻意疏远我,我们顺其自然吧,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安奕怔忪片刻,点头说:“好,给我点时间。”
谢南沧说得对,他是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尝试走出去,尝试接纳新的人。
晚饭谢南沧系了围裙,笨拙地切好菜,再由安奕掌勺,两个人三个菜,喝一点饮料,开着电视边吃边聊。
饭后谢南沧把碗筷洗了,再去阳台和安奕一起,把醒好的白玫瑰插放到一个圆肚瓷瓶里,白花、绿叶簇簇相依,素雅高贵,像极了梵高的那副《白玫瑰》。
两人约定好周末一起搬家,谢南沧便起身告别。
安奕送他到楼下。
夜里又开始淅淅沥沥地飘起毛毛雨,谢南沧没带伞,安奕想回去帮他拿一把,谢南沧拉住了他的手。
“不用了,走两步就到,这点雨不碍事,”谢南沧把安奕卫衣上的帽子给他扣好,顺势低头在安奕脸颊上印了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回去吧,晚安。”
“……晚安。”安奕抿抿唇,走了两步又停下,对谢南沧说:“到家告诉我一声。”
谢南沧笑起来:“好。”
目送安奕回身进了电梯,谢南沧抬脚走向自己的车。
忽然一束强光打在他脸上,照得他眼前一黑。
谢南沧抬手挡住车灯,往旁边挪动两步,便看见大切诺基的车前挡风玻璃后,一张冰冷俊美的年轻面孔。
大切诺基就停在他的车旁,谢南沧走过去,看见严琛腿上放了一台笔电,屏幕幽微的荧光打在他脸上,却照不透他眼底的黑沉。
严琛降下车窗,阖上笔电,直直看向谢南沧。
“离他远一点。”
“这话我原封不动还你。”谢南沧不卑不亢。
经过几天沉淀,严琛已比最初要镇定许多,他眼神肃杀,誓要对方为招惹安奕而付出代价,“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你对他到底是不是情比金坚。”
谢南沧眉心微动,总觉得他这句警告话里有话,但严琛不给他多问的机会,升起车窗踩下油门便离开了。
很快到了周末,约好一起搬家,安奕却迟迟没见谢南沧露面。
他担心有事,给谢南沧打了通电话,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谢南沧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安安。”
“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安奕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钟,谢南沧向来自律,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还赖床。
谢南沧在那边静了一瞬,语气变得清醒了些:“对不起,我刚熬了个通宵,有点累睡着了,我这就过来找你。”
“你太累就先休息,我找了搬家公司,一个人可以搞定的,”安奕问,“怎么会通宵?公司很忙吗?”
“……嗯,有点状况,需要紧急处理。”谢南沧说得轻松,实际情况要严重得多。
他低估了严琛的报复心,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过去几天,他公司的几名技术骨干相继提请离职,导致在开发的重要项目被迫停摆。
而严琛依托严家的强大财力,在外汇期货市场盯着他打狙击,导致他不得不锁仓止损,短短几天已蒸发大几百万。
谢南沧内忧外患,已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公司停滞的项目重新运作起来,以免耽误进度,被合作伙伴追究责任。
“安安,你一个人能行吗?”谢南沧哑声说,“我这边实在走不开,下午应该还要去粤港出差待几天。”
“我可以的,”安奕让他有事先忙,“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告诉我,我给你煲点汤。”
“太好了,”谢南沧欣慰道,“有你真好。”
安奕笑笑,嘱咐两句便挂断了。他的东西并不多,本用不着请搬家公司,但多数都是用来制陶练瓷绘的工具,占地方、又易碎,打车不好带,搬家公司只需开一辆小皮卡,就足以把他的家当全部搬走。
新的租住地离培训机构不远,拐过几条小巷就能走到,不用经过大路。
安奕每天上下课都很注意,谨防严琛盯梢,一连半月没什么动静,他才逐渐松懈下来。
只是谢南沧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两人每次视频,安奕都能听见谢南沧在咳,他特意熬了冰糖雪梨给谢南沧送去,谢南沧虽然开心,但脸上还是难掩疲倦,安奕担心问:“很棘手吗?”
“还好,已经在解决了,”谢南沧捏了捏眉心,“就是有点费功夫,需要走动人情,天天在喝酒应酬,顾不上陪你。”
“我没事,”安奕说,“喝酒伤胃,你在家里备点蜂蜜吧。”
“好,听你的。”谢南沧今天难得有空,和他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餐,结束时夜空滚过闷雷,初秋冷雨阵阵,他开车送安奕回家。
路过花店时,安奕又得到一束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这是谢南沧第一次来安奕的新居所,但碍于等会儿还要回去加班开视频会,他没时间久留。
“安安,”谢南沧撑伞送安奕来到楼下,“能抱我一下吗?最近有些辛苦,总想着在你这里找一点安慰,就一下,可以吗?”
平时从容沉稳的一个人难得会表现出脆弱,安奕犹豫了下,没拒绝。
他张手上前,抱住了谢南沧的腰,“会好受一点吗?”
“当然,”谢南沧埋头在他颈间,鼻尖萦绕着白玫瑰淡淡的花香,他笑了笑:“好受很多,谢谢安安。”
安奕拍拍他的后背,低声问:“南沧,你跟我说实话,你公司出问题……和严琛有没有关系?”
谢南沧沉默几秒,展颜笑笑:“别多心,一切都在掌控中,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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