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想着下雨天你不好打车,就过来了。”谢南沧发动车子,载他一起去超市买菜,两人约好今天在家做晚饭,安奕下厨,谢南沧打帮手。
谢南沧念叨很久,想吃饺子,外面餐厅里做得总是差点意思,氛围也不及家里温馨。
于是安奕买齐工具,从和面剁馅,再到包饺下锅,全部亲自动手。
他动作麻利,调好馅料后,香味就盈满厨房。
谢南沧赞叹不已,恨不能端碗守在锅边。
安奕失笑:“你今天是不是很忙,饿成这样。”
“是你手艺好,”谢南沧从不吝啬对安奕的夸赞,“调的馅香,包出来的形状也小巧可爱,看了就很有胃口。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天天吃你做的饭。”
“天天吃会腻的。”
“怎么可能?”谢南沧说,“你如果肯天天辛苦下厨,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挑剔。”
安奕低下头,继续擀皮。
以前严琛晚上要来找他,他会从下午就开始备菜,静心烧制,就算一桌菜品做得色香味俱全,也从不见男人对此多看一眼。可现在不过是一顿平平无奇的饺子,谢南沧却如此捧场。
可见,喜欢与否真的有很大区别。
为什么从前自己非要执迷不悟,偏爱自欺欺人?
包完饺子,下锅煮好,两人在餐桌边相对而坐,边吃边聊。
安奕给谢南沧看了看最近这几天雕塑课的成果,他已能大致复刻出老师的作品,照片摆在一块能看得出明显的进步。
谢南沧惊叹:“你是真的有天赋,怪不得爷爷总夸你手巧,嫌我手笨。”
“今天老师也夸我了,”安奕羞赧地抿起一抹笑,“感觉有点像小学生,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你要尽快适应了,”谢南沧笑着揉揉他的头,“以后你还会被更多人夸奖、赞誉的。”
谢南沧让他坐着休息,自己拿了碗筷去洗,安奕给他倒了杯水,收拾干净厨房后,谢南沧说想看部电影,于是安奕打开了电视。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只开了边角射灯,气氛温馨舒适。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里,看了部心理悬疑片。
演到男主发现自己精神分裂的真相时,谢南沧忽然牵起了安奕的手,宽大的家居服袖口沿小臂滑落,谢南沧用拇指微微摩挲过安奕手臂上的累累伤痕。
安奕挣了一下,谢南沧更用力地握住他。
“这些伤,还疼吗?”谢南沧问他。
安奕摇摇头。
自从忙碌起来后,他的躯体化症状减轻了很多,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伤害自己的情况。
他刻意不去看这些旧伤痕,就算入了夏,他都会穿长袖的防晒衫盖住胳膊,没想到谢南沧竟然会发现他手臂有伤。
“跟你在一起几次,当然会看到。”谢南沧低头在他腕间轻轻印下一个吻,他深深看向安奕的眼,“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留下来的意思,不言自明。
安奕微怔,谢南沧的吻已来到他唇边。
“你有点紧张,”谢南沧轻柔啄了啄他的下巴和脸颊,“要喝点酒吗?”
安奕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谢南沧柔软的唇上,“不用。”
两人就在沙发上,谢南沧这次不比船上温柔,沙发被,撞得移了位置。
安奕半个身子掉在沙发外,摇摇欲坠。
然后他被谢南沧抱去地毯上,亚麻地毯的材质不及羊毛柔软,而且材料也不及棉料吸水,不出多久安奕磨红的膝盖边,就洇出一小滩水光。
谢南沧从后面捋了一把安奕汗湿的额发,掌心贴上他的额头,试了下体温,“这么烫,我还以为你发烧了。”
发烧,这个词如同诅咒,唤醒了某段酸疼不堪的记忆。
安奕浑身抖了一下,缩在谢南沧的怀里,几乎就在同时,房门被敲响。
噩梦重演般,严琛冷厉的嗓音从门缝中传来:“安奕,开门。”
作者有话说:
我键盘的叹号键快被严琛弄坏了(狗头)
第34章 你给我戴绿帽子我管不着?!
安奕一瞬间惊恐发作。
那个令他永远错失小雅最后一面的雨夜,那些曾在无数个夜晚压痛他的羞愧、恐惧、遗憾、愤怒等情绪齐齐涌来,犹如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噬。
心率飙到极限,他手脚并用、一身狼狈地往黑暗里躲。
谢南沧不懂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大,抓起衣服想给他披上,谁知刚一碰到对方,就被安奕哭喊尖叫着用力推开。
他向后踉跄一步,安奕转身赤裸地冲向阳台。
这里可是十二楼!
谢南沧心脏险些骤停,忙赶在他翻出栏杆前,拦腰把人抱回房间。
“安安!冷静一点!”
他用力抱着他,胳膊都勒痛,颤声哄道:“我是南沧,冷静点好吗?跟着我深呼吸,嘘——没事的,没事的……”
安奕跟着他做深呼吸,然而门外严琛的声音存在感太强烈,他无法做到真正的冷静。
“让他走……让他走!”他失控地低吼。
谢南沧连声应了,但他分身乏术,怕安奕激动之下再跑去跳楼,他先把人抱去卧室。房门暂时阻隔了外面的噪音,谢南沧耐心安慰了好一会儿,安奕颤抖的症状才得到缓解。
而严琛的耐心已经告罄。
他在楼下看到那辆奔驰时,他的脑子就被怒火烧了个七七八八,眼看门缝内有光,却迟迟没人来开门,他紧绷的理智之弦已濒临绷断。
就在他想抬脚踹门时,房门倏一下被拧开。
严琛率先看到的是谢南沧那张令人憎恶的脸,随即目光落在对方系错行的衬衣扣上。
严琛脑子嗡一下炸开。
耳膜被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震得发疼。
他阴沉着脸,强势一脚踹开房门,尽管这间公寓他是第一次来,但他却像是对房间布局了如指掌般,直冲卧室而去。
安奕穿着件皱巴巴的家居服,以防御性的姿态站在床边,满脸泪痕、头发凌乱。
脸颊的潮红仍未褪去。
严琛的心头像被狠狠插了一把尖刀。
他对安奕的呵斥充耳不闻,径直过去,两手拽住安奕的领口向两边一撕,纽扣连同安奕最后的一点自尊与羞耻心,一同崩落。
白皙的皮肤,极敏感,只消轻轻吸吮或拍打,就能印出鲜明的吻痕与指印。
这些亲密的红痕宛如一颗颗钢钉,深深刺痛了严琛的眼。
“你干了什么!!”严琛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
“你管不着!”安奕抽噎着,低喊:“你赶紧给我走!”
“我管不着?!你他妈给我戴绿帽子我管不着?!!”
严琛吼着又想去扒安奕的裤子,这时谢南沧冲过来把他往后拽,严琛忍无可忍,直接回身一拳砸向谢南沧。
接下来,是相当混乱、暴动的十分钟。
不大的房间被三个男人从这头打到那头,家居摆设丁零当啷被摔得粉碎,哭喊、叫骂乃至拳脚落在对方身上时的闷响掺杂其中,犹如过境台风去而复返。
严琛感觉自己快疯了。
过去两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安奕心情不好、安奕情有可原,等再次见面一定要好好哄、温柔等待,可谁知他跳楼连夜跨越大半个国家来找人,见到的却是安奕被人弄得凌乱失神的样子!
这让他怎么接受!!
亏得他之前还一直劝服自己,安奕说跟别人睡了不过是在逞口舌之快,哪成想竟然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一想到他在家里为了证明自己对安奕情比金坚又是下跪又是挨打,而安奕却在和别的男人上床乱搞,严琛就心脏钝痛,恨不能原地爆炸!
在极度愤怒的驱使下,严琛下手没轻重,一心想把谢南沧往死里打。
混乱中,一道血弧喷溅,安奕掌心多了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这场誓要你死我亡的闹剧才堪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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