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能不说,已经拉人帮了他两次,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万一人家其实心里早就不乐意,只是碍于大哥的面子不得不答应,还是早早说开的好。
这么想着,趁午饭比较空闲的时间拨了电话过去。
齐景詹看到来电显示心口微微跳动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变化,懒洋洋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上扬的嗯。
良澄:“齐哥,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那个,我有话想跟你说。”
“电话里不能说?”齐景詹没发现自己声音放轻了几个分贝,引来了许则和赵广澎的侧目,两人飞快碰了下眼神,默契又若无其事的挪开,同时竖起了耳朵。
齐景詹正为自己漏拍的心跳拧眉,没发觉两人的小动作。
“还是当面跟你说比较好。”良澄老实解释,“当然你要是忙就算了,电话里说也行,要是方便现在就可以。”
“不忙。”齐景詹听到自己没有犹豫的声音,懊恼地磨了下牙,手里的烟被他掐弯,在断裂的边缘摇摇欲坠,“时间,地点。”
良澄就说了个餐厅的名字,本来他是打算约在咖啡厅的,毕竟是去“分手”的,一杯咖啡的时间就够了,但还是想跟齐景詹做朋友,说白一点,想维护住这个人脉。
他以前鬼迷心窍被人当笑话看,跟圈里很多正经人都搭不上话,现在难得有了点交集,关系维护好对他只有好处,以后可都是潜在客户。
“……时间看你那边。”
摇摇欲坠的烟终究断开,齐景詹捏着留在手里的半根:“明天吧,明天……晚上。”
挂了电话听到许则似随口般问:“谁啊?”
赵广澎暗戳戳投来了余光。
“没谁。”齐景詹睨了两人一眼,“行了,没影的事,别乱想,要真有什么我能不告诉你们?”
能。
两人心里异口同声,哪回他心动他们不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的,还没等他们做点什么,他自己就掐断了。
不过齐景詹不愿多说,两人也没追问,等下楼出来,许则摸着下巴:“我觉得这回有戏。”
赵广澎正不断切换着对话框撩骚:“有吗?”
许则余光瞄过去翻了个白眼:“你想想以前,老齐根本不会联系第二次,恨不能退避三尺,当年那个混血小帅哥还记得不,长得那叫一个帅,我当初以为肯定能成,结果他隔天就机票飞去了十万八千里,一走三个月,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人家男朋友都换了两个。刚刚你看到没,接电话了不说,还是那个语气,那个表情,啧,这就是个信号,老齐又不像你。”
“我怎么了?”赵广澎切了一声,满不在乎,“撩妹有错?我又没跟谁谈恋爱,还不能撩一下了,你当她们不知道?”
“行行行。”许则无语,“你就撩吧,使劲儿撩,等你把自己名声撩没了,哪天遇到真让你动心的,我看你怎么收场。”
“算了吧,我不可能。”赵广澎很有自知之明,“你操心我还不如操心老齐。”他眼珠一转,“不如我们跟着去瞅一眼?”
这个……好像也不是不行。
隔天天气晴朗,下午六点,良澄穿好衣服,戴好假发,是的,假发,别误会,他不是要女装,只是想换个形象。
第二回 合·变装奥义。
这一趟会遇到池瞻是肯定的,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躲,不如试试伪装,他想看看换个形象池瞻还能不能认出他来,如果不能,以后出门就简单了,变着花样换形象就行。
鉴于还要跟齐景詹见面,他没有太夸张,戴了个花样美男式的半长发,到肩膀的长度,发梢还带了卷翘,颜色都是花美男的浅黄,再戴上一顶渔夫帽,白体恤打底,配上工装马甲和工装裤,黑框眼镜黑色背包,妥妥的日系理工男。
光从背影谁能看出来是他他就服气。
就是假发不太习惯,良澄正了正帽檐,决定实在不行干脆自己去染,红橙黄绿青蓝紫各种色系换着来,至于损伤发质什么的,比起以后车祸断腿,头发算什么,剪了又不疼不痒还能再长。
如果能防住命运,让他剃光头都行。
包住大半张脸的口罩再扣上去,只要不完全抬头,绝对不会认出来。
良澄对着镜子欣赏了半天自己的帅气新形象,拍照留念完开车直奔餐厅,记忆恢复,开车的技能也回来了。
现在唯一没想起来的,就是当初为什么跳海,虽然他隐约有了些猜测,但还是找回来更稳妥些,可惜为了不让大哥担心,他不好去跳海的地方看一看,只能等大哥哪天出国谈生意他再偷偷去。
未免狗比命运再来一次撞车偶遇,他一路上开得格外小心,等安全到达松了口气。
不过被命运关注也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自己随时会意外死去,他在命运那里,可是要跟池瞻白头到老的人设。
门口,安全,进门,安全,上楼,安全,进入包厢,安全。
良澄打了个响指,至少到他和齐景詹吃完饭不会有问题,他可是特意挑的这家餐厅,保密性强,服务周到,绝对不会出现其他客人乱闯或者走错门的情况。
为了不露馅,他连预定都没有用自己的名字,而是借了司机的名义,还特意早来了半个小时。
谨慎起见,哪怕已经这么周全,还是没有摘掉帽子眼镜,只摘了口罩。
于是二十分钟后,推门进来的齐景詹脚步一顿。
“是我。”良澄举手招呼,“没走错,是这。”
齐景詹先是拧眉,而后松开:“假发?”
“对。”良澄揭开帽子给他看了一眼,笑嘻嘻,“换个形象。”拇指食指打开在下巴处比了个v,“还行吧?”
齐景詹很想违心说不行,话到嘴边诚实的变成了不错,即使黑框眼镜也挡不住小孩清亮朝气的笑眼。
他耷拉下眼皮,直接问:“什么话要当面才跟我说?”
见了人他就知道不是自己胡思乱想的那样。
良澄被他上来就直奔主题噎了下,提议:“先点菜吧,等上菜的空档聊。”
齐景詹没有反对。
“来个多宝鱼吧。”良澄说,“之前在渡河镇见你好像爱吃这个,小镇上做的一般,今天请你尝尝大厨的手艺。”
齐景詹掀起眼皮看他。
什么意思?良澄投去询问的目光,他怎么觉得齐景詹哪里怪怪的,这个感觉从他进门就有了。
齐景詹顺手点了道焖牛腩。
“这个我爱吃。”良澄笑着举了下手,只当他是礼尚往来。
肉菜有了,再点了两个素菜,加一份甜汤凑足四菜一汤,两个人足够了。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良澄捧着茶杯无比确定,就是哪里怪怪的不对劲,到底怎么不对劲……
他思索。
齐景詹不动声色:“不是说等菜的时候聊?”
良澄回神,想不通先丢一边,说:“本来从渡河镇回来就该请你吃饭的,我看你那天情绪好像不太好,就推迟到了今天,谢谢你陪我跑一趟,我知道你想说是因为我哥,我哥是我哥,我是我,该谢得谢。”
他又不是刚醒来,什么都懵着,现在记忆恢复,该有的人情世故得有。
同时也算变相询问那天情绪不高跟他有没有关系,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周。
齐景詹:“确实做了个噩梦,没有休息好。”
良澄就松了口气,绽开放松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错了。”
至于什么噩梦他就不问了,只要不是因为他就好。
齐景詹可疑的沉默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误会解除,良澄继续说:“之前你救我我也没有请你吃饭,当时我脑子都是乱的一时没想起来,抱歉。”
不管家长之间怎么感谢,他作为当事人本来就该请齐景詹一回,只是那时候他还是中二思维,没想到这么多,幸好他本性谨慎知道低调,才没闹出笑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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