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洗完澡后谭承压根也没走。卧室的门被拉开,李识宜背对着门口,很快就感觉到床一边塌陷。
谭承爬上床,问道:“狗关外面?”嗓子有点哑。
李识宜没作声。
谭承从后盯了他一小会,然后转身躺下,顺手关了台灯。
黑暗中,李识宜听出他呼吸沉重,平声道:“抽屉里有药。”
“算了,不想吃。”谭承轻描淡写地说,“对了,我跟你的事你妹妹已经知道了,她主动问的我,我懒得骗她。”
他本以为李识宜反应会很激烈,谁知李识宜静默片刻,淡漠地说:“知道就知道吧,本来也瞒不住。”
这跟他的性格有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也不会怨天尤人或者焦虑。除了最基本的温饱问题,李识宜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在意的,至于外表、性向,甚至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更是毫无所谓。
谭承手贴着他的腰,热度透过睡衣传递到皮肤里:“转过来,别拿背对着我。”
李识宜皱了皱眉,没动。
谭承干脆把他身体扳过来,逼他跟自己面对面,膝盖也抵在一起,“还生我气?至于吗。”
李识宜掀开眼皮若有似无地扫了他一眼:“忘性没你大。”
“这话什么意思。”
李识宜重新合上眼。
谭承说:“我他娘的就烦你这一点,老是对我这么冷淡,搞得老子霸王硬上弓一样。”
李识宜:“你不是?”
谭承瞧着他那张脸,禁欲中透着点恼怒,而且这种恼怒也是特别的,只是对他谭承才会流露出来,不禁狠狠心动了一把。
“给我老实交待,”谭承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问,“跟我睡真就那么不爽?是太疼了还是太久了,嗯?”
李识宜想把身体再转过去,谭承根本不答应,半身压到他身上,跟狗似的啃他锁骨,激得他手脚都有些发麻:“我困了,你别乱来!”
“那你他妈倒是给句话啊,跟我睡到底爽不爽。”
“滚蛋。”
李识宜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谭承失笑,把脸埋在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睡吧,明天我得上班。这几天被你弄得一点心情都没有,再这么混下去我这个总经理该换人当了……妈的,都是你,你就是个红颜祸水。”
李识宜在心里竖起笔直的中指,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
李识宜这才放松下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让谭承留下已经变成平常事了,偶尔两人还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话。尽管谭承非常自以为是,言行举止也让他产生不了什么好感,但他忍受着忍受着,竟然开始习惯了,甚至觉得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也不算很烦。也许是以前的人生都过得太独了吧,也许从内心深处他也不希望孤独老死。
李识宜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清醒,不能太贪恋这些无谓的温暖。
他把身后的人推开,谭承却又条件反射地抱上来,强行搂住他的腰。他静默地出了会神,然后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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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提醒自己撒糖要适度,顶锅盖跑。。。
第37章 放纵(上)
之后一周谭承果然全情投入了工作。
赶上年关,公司里各种年终总结,他作为总经理光是汇报就要听一大堆,从早到晚的日程都排满了,也就没时间再去骚扰李识宜。
不过这回他学精了,人不到位心意到位。
谭承吩咐助理买了一堆吃的喝的寄过去,连远在学校的祝炀炀都收到了半人高的包裹,吓得她当晚给她哥打电话:“谭哥这是干嘛,让我开小卖铺?”
李识宜也头疼。
家里冰箱都塞不下了,肉就有好几种,还有各种海鲜和补品。他把东西都分门别类储存好,什么也没动,该吃外卖还是吃外卖。
临放假前一天,周礼为笑眯眯地塞给他一个信封,说是年终奖。李识宜摸在手里,觉得厚度不对。
“这么多?”
“应该的应该的,这一年到头你也辛苦了,何况还给我拉来了谭总这么大的客户,我这个人赏罚分明,绝不会亏待了你们,好好干吧。”周礼为拍拍他的肩,态度特别亲切。
说完“谢谢老板”,李识宜转身走了。周礼为瞧着他的背影,心里暗叹自己英明。这两口子吵架什么时候都是床头吵完床尾合,一个星期前自己要是真把他开除了,现在倒霉的没准儿就是自己。
把祝炀炀送到火车站,李识宜独自一人坐地铁回家。
地铁里满是拉着行李箱的人,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氛围。每当这种时候,城市就变了,平时的北京质朴粗粝,此时却穿上了红色外套,萧索的冬味都被压下几分。
面对此情此景,心肠冷硬如李识宜也很难没有任何波动。
出站时有发小广告的给他塞了副对联,他拿回去贴上,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邻居正好买菜回来,笑着提醒道:“贴歪了嘛。”
“什么?”
“我说你对联贴歪了。”
李识宜眉心微皱。
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难道是认识谭承久了,行为举止也变得莫名不成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抬起胳膊,揭下对联扔了。
年三十那晚谭承早早收工。
家里几十位亲戚,好多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但这种场合他怎么能缺席?再不耐烦都得端出小辈的谦卑态度来,一个一个好好应付。
“爸。”
谭振江正处在团团包围之中,扭头见自己儿子大步走进来,别管皮囊里面怎么样,反正金玉其外,看上去那是一表人才。
老爷子表情依旧严父,嘴角却颇为自豪地抬起:“过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你成伯伯。”
对方是余威甚大的前一部之长,谭承早已面熟,只是对方不认识他而已。他收起玩世不恭,态度谦卑地送上双手:“成伯父好。”
对方微微一笑:“老谭,你这个儿子养得不错,有点你当年的风采。我就盼着有个儿子,偏偏家里只有一个娇滴滴的宝贝疙瘩。”
“女儿好啊,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
“好什么好,整天跟我作对。”
谭承道:“看伯父的神情就知道令媛有多贴心,一提到她您的笑纹都藏不住。”
“哪里,哪里。”
谭振江问:“闺女人呢,怎么没带来,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年轻人认识认识多好。”
“她跑到南极去了。这丫头野得很,我跟她妈都管不住她。”
“急什么,以后真要是有个人降服了她,我看你还不乐意。”
对方哈哈大笑:“那也要有那么个人才行,我看呐,难!小谭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偶尔打打高尔夫。”
“打高尔夫也不错,下回有机会,咱们两个过过招。”
这么明显的欣赏要是听不出来,那谭承这几年也算白混了。他会意地掏出名片递上:“请您随时指教。”
应酬到晚上,谭承已经喝白酒喝饱了,菜都没顾上吃两口。他找着个机会抽身,坐在三楼阳台抽烟。
真他娘的没劲。
做生意就这么回事,说是靠智力财力,其实归根结底是靠关系。没办法,社会就是人情社会。难道楼下那些人都是因为情谊才来拜年的?笑话,要不是有他爷爷这根死而不倒的大树,那些人连谭家的门都不会敲。
围绕在他身边的那帮人也是,大家多多少少都是因为有利可图。真正不考虑身份地位的,估计也就一个李识宜。
想到这个名字,谭承下颌紧咬,喝下去的酒精都烧到了骨髓里。
一个电话打过去李识宜没接,他顿时坐不住了,拿上外套就大步流星下了楼。
这种场合按说不该提前消失,但谭承实在没耐性,血液直冲脑门,跟上大学那会儿一样,感觉自己就是个二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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