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宜始终面如死灰,脸颊比先前更没有血色。
从上往下这个角度,谭承能看清他的微表情。他眼珠在眼皮下轻微颤动,所以睫毛也不是完全静止。他的睫毛很好看,带着自然的弧度,眼皮很薄,天生疏离感。脖子右侧靠近耳垂的部位有个黑点,把那截修长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格外撩人,想想就知道,肯定一掐一个印。
谭承发现自己还在回味昨晚的种种,就跟个刚开荤的混小子一样,真够没出息的。
他伸手想撩一下李识宜的眼睫毛,还没碰到又收了手,因为感觉这样太肉麻,真干了他就该唾弃自己了。但转念一想,对一个人来劲不就这么回事?想碰他,想操他,想霸占他在自己身边。他那双眼睛那么漂亮,看别人一眼自己就该吃味,就该想尽办法折磨他,惩罚他,直到逼得他说“下回再也不敢了”,自己心里也就踏实了,舒服了。
等门关上,李识宜缓缓睁开眼,收在被子下面的双手早就用力到发白。
他缓了最多三分钟,随后就忍着难以启齿的疼痛下床。找衣服没找到,背包也不在病房里,神经无声地绷紧。
不行,必须马上回一趟西山温泉。
李识宜从柜子里拿出病号服勉强穿上,过程中身下伤口一直牵扯着,简直是钻心的疼。
他强行咬着牙,以最快速度穿戴整齐,就此下楼离开医院。远远的有病人和医生注意到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不过这种身影医院这地方太多了,所以谁也没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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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来晚了,社畜的时间真是由不得自己,只能给大家猛磕一个
第11章 有种
于霆这边也醒了,谭承进去看了他一眼,正好有两位民警在里面补充询问一些细节,谭承就在一旁冷眼旁观。
问嫌疑犯什么长相,于霆说没看清,太黑了。
“长相不知道,高矮胖瘦总该知道吧,多说点儿,尽量多提供外貌特征。”
于霆想了半天,头疼得要命:“就是个瘦高个儿。”
“范围太广了,有没有其他具体点的,比如口音,口音有没有什么特点,能不能听出是哪里人。”
“那孙子压根儿就没开过口,我上哪听他的口音去。”
“算了算了。”邢天羽听得不耐烦,“我看也没必要问了,肯定是那帮农民工干的,要么是合谋要么就是其中一个胆大的,你们赶紧去抓人,再晚人就跑了。”
对方一脸遇到法盲的表情:“你们说抓谁就抓谁,闹着玩呢?凡事要讲证据。”
“老子身上这么多道伤还不算证据?”于霆指指自己脑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等你们找到证据我命都没了!”
正在记笔录的民警直接火了,手里重重地戳了两下:“吵什么吵什么,是不是想去看守所过夜,拖欠农民工工资还有理了你……”
另一位民警把自己同事强行拉出了病房。于霆满脑袋绷带,余怒未消地坐床上大喘气。
邢天羽睨他:“我劝你也消停会,得罪了警察你能讨到什么好?今天早上已经有记者把这事捅网上去了,哼,年轻有为的金茂筑地于总,被人在温泉酒店连割几十刀,下手的还疑似是弱势群体,被逼急了的农民工!听听,多新鲜。再这么发展下去,事态可不太妙啊于霆,保不齐很快就会有人去你公司查账,到时候你跟税务局劳动局的人也吆五喝六的?”
于霆猛地一震:“真的?”
“我没事吓唬你干什么,不信你问谭承。”
他一脸惊恐地看向谭承,谭承没有多余表情。于霆脸色霎时全变,半晌才激动道:“谭承你得救我!”
谭承这趟浑水算是蹚深了,他冷淡地说:“你告诉我怎么救。事是你自己干下的,你公司那些烂账经不经得起查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我——”
“现在就只有一条路,走不走你自己决定。”
“什么路?”
“弃车保帅。”
局面再清楚不过,于霆现在必须弃公司保自己,一方面赶紧结清拖欠的工资,一方面想办法破产清算,以应对有关部门的铁拳。
邢天羽开导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你国外那么多灰色资产,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啊。”
于霆听完,面色死灰地瘫坐在床上。
离开急救病房,这边也算告一段落,邢天羽困得连打好几个哈欠,打完往谭承脸上瞧了一眼,憋不住笑出了声。
“哎,我是不是给过你忠告,让你别轻敌来着?不听我的,挂彩了吧,活几把该,来来来给爸爸看看,他打你哪儿啦?哟,打你脸啦,下手挺重啊。”
谭承用力挥开对方的手。想起刚才李识宜抗拒的反应,他心里别提多烦躁,可这还没离开多久,他又特别想去看看李识宜睡醒了没,真他妈挺犯贱的。
邢天羽肆无忌惮地取笑道:“你也有今天啊谭承。”
结果两人上楼,只见房门虚掩,里面压根儿连个人影都没有,能证明李识宜在这睡过的只有床上那件浴袍。谭承脸色一变,叫来护士:“这病房的病人呢?”
“没看见他出去过啊,我还特意嘱咐他别乱动,他不会自己下楼买早饭去了吧。”
“还需要买?”邢天羽往床头柜努了努嘴,“现成的动都没动。”
打电话也是失联,谭承眼里开始冒火,但在邢天羽跟护士面前又不好发作,寒声道:“他关机了。”
邢天羽直接说:“那就是跑了。”
谭承到底是没忍住,啪一下就把手机给摔了,吓得护士赶紧后退两步。邢天羽冲她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出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对方一走,邢天羽调侃:“我说你到底给人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连夜从你眼皮子底下跑路,够可以的。反省反省吧你,把人找回来好好哄哄。”
哄?
谭承脸色阴得能滴下水,好长时间没说话,然后大步走出病房。
邢天羽在后面喊:“我操你等等我啊,大清早的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他想到一万种“哄人”的办法,李识宜敢跑他就敢让李识宜后悔,跑一次“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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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左右,郊区的雾散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李识宜半途随便买了身衣服换上,抵达西山温泉后镇定自若地向前台说明来意。工作人员也客气地接待了他,不多时就把他落下的物品原样送还。
李识宜这才松了口气。
他坐公共交通回家,一身无法形容的疲惫和难言之隐。
包里能烧的东西都被拿到厨房烧了,剩下一把水果刀用洗洁精洗干净,拿钳子剪碎,再用报纸和胶带缠紧,收进背包夹层,等上班带去店里当废品扔。
做完这一切他才进浴室洗澡。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和大腿中间也有不少掐痕,身后某处更是黏乎乎的非常难受。一路上他都在忍,此时此刻才算是彻底不用忍了,扶着砌砖站好,神经慢慢松弛。
从昨晚到现在,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然而一闭上眼就是那些难堪的画面,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激烈的冲撞,粗暴的进出,还有那些残留在身体里的东西,尽管早上已经被清理过了,此刻依然一想起来就双腿发抖。
被使用过度的部位隐隐作痛,他碰都不敢碰,但又不得不碰。明明从小到大受过不计其数的伤,可没有哪一次有这次这么……让他如五雷轰顶,既气自己也气谭承,洗的过程中情绪都快崩溃了,半晌还是缓不过来。
真想把谭承揪到眼前痛打一顿!
李识宜一会儿扶着墙,一会儿扶着腿,反复在热水下面搓洗自己,直到把全身都搓得红彤彤的才作罢。
医院开的药他没拿,所以洗完澡伤口也没涂药,后面火辣辣地疼。好不容易挪到床上趴下,打开手机一串未接来电涌进来,嗡嗡响了好一阵才停。
最后面跟着条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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