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琅察觉不对劲跟着出门,只见蒋兴听完电话后,脸上的血色褪地一干二净,差点把手机摔地上。
“人…人不见了……”
“谁的电话?蒋哥你把话说明白,谁不见了?”高琅问。
“是魏小姐,二十分钟前从疗养院消失了。”
“谁?”
蒋兴紧张地推了推眼镜,声音颤抖道:“齐总的亲妹妹,魏婉婷。”
话说完,两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齐惟知道。
高琅知道齐惟还有个妹妹,虽然从没见过人,但如果要问齐惟最在乎的人是谁,就是这位比他小13岁的妹妹。
只要稍微了解过,就一定知道齐惟有多护犊子。
凡是有人敢欺负她,管你是什么身份,准能把你打的爹妈都认不出,而其中做过最疯狂的事,就是为了让魏婉婷离开齐家,将他爷爷留给他的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全数拱手让给宋佳莹,了无分文的被送到外地。
百分之五十三的概念是什么,几乎是把寰宇的控股权跟齐家长子的身份,送给了宋佳莹。
对齐惟来说,寰宇是他的命,但为了妹妹,他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交给他最痛恨的人。刚从病重中好点,又出现这种情况,高琅根本不敢让齐惟知道这个消息。
“不行,这件事不能告诉他。”
蒋兴也正有此意,连连点头,准备联系人去找魏小姐,电话那边刚响起个‘喂’,他就看到高琅身后的人影。
张开的嘴巴跟被冻住似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高琅意识到不对劲。
他快速转身,齐惟虚脱无力地倚在墙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抓着门框,力道特别大,指尖被他捏的发白。
“不要告诉我什么,谁,不,见,了!”
齐惟费力吼道,肺部一口气没压下去,猛地弯腰咳嗽,听得人心惊。
“齐哥——”
“齐总!”
高琅连忙拍着他后背,作势要把人送进卧室。
齐惟甩开他的手,眼睛直盯着蒋兴,“蒋兴,你再说一遍谁不见了!”
蒋兴第一次做出违抗老板的行为,默默把视线投在木地板上。
齐惟气疯了,转头看着高琅:“告诉我。”
两人谁都不肯说,齐惟气急攻心,强撑着不适往楼下走,晃荡的身体差一点就要从楼梯滚下去。
高琅看不下去,急忙把人搂在怀里。
“是魏小姐,人从医院消失了……”
从医院消失了。
这几个字让齐惟如遭雷击,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又一次软在高琅怀里。
高琅能感觉到齐惟的呼吸变得粗重,隔着布料都能察觉他的肌肉在颤,还有耷拉的睫毛,小幅度的快速抖动。
他在害怕。
高琅愣了几秒,抿着嘴,捏紧他的胳膊凑近了些。
熟悉的气息很快让齐惟冷静下来,他红着眼睛对蒋兴说:“备车!去找魏航。”
说完松开高琅的手走进卧室,在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脱掉上衣扔地上。
“过来。”
高琅默契地拿起衬衫套在齐惟身上,对着镜子,伸手从后把纽扣一颗颗系好,按照齐惟的习惯把最上面两颗留着,垂头扣皮带时,高琅发现齐惟的手指还在颤抖。
他掀起眼皮,从镜子看到齐惟眼睛里的担忧,默默把人抱紧怀里。
“不会有事的。”
半响,齐惟抬手抓住腰上的手。
“嗯。”
—
短暂的慌张后,齐惟恢复了理智。
回想一下,他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从魏航给他下药到徐阳坤绑架他的这一系列事件,为什么每一处都有违和的地方。
无论是从酒馆出逃,还是在海边小楼,他们逃离的都太顺利了,一环扣一环,没有交易也没有威胁,似乎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绑人是假,最终目的是为了魏婉婷。
打蛇掐七寸,逮人抓弱点,从齐惟本身下手,还不如直接用魏婉婷更能让他束手就擒。
魏婉婷是齐惟一手带大的,从小就兜在心尖尖上养着,脾气火暴的齐惟几乎把所有的耐心全都灌注在妹妹身上。
反应比正常人慢点没关系,学一个字要好几天都不会也不要紧,反正他的时间一大把,可以一直陪到她会。
齐惟从不错过陪伴她的每一个阶段,平安的守着人长大,结果因为他的疏忽,把人弄丢了。
神色怔然,他不敢猜婉婷此时的状况如何,只要想到她会害怕的哭着找哥哥,他的心脏就像被穿了个大洞,呼呼生疼。
因为魏婉婷的情况跟其他小孩不一样,平日除了在特殊学校上学,就是在疗养院,齐惟在她身边安排了很多保镖,如果想要把人带走,一定是熟人,而且还是婉婷信任的人。
他很快就想到了魏航,这小子敢跟着徐阳坤一道坑他,那就证明他就有心对付他妹妹。
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苍白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浮出两道红晕,嗓子一痒,他弯着腰用力咳嗽。
高琅还没把水递过去,肩膀一重,齐惟靠着他闭上眼。
他换了个姿势让齐惟能休息的更安稳,拿起外套盖在齐惟腿上,再用手撑着齐惟发软的脖子,以免脑袋晃的更难受。
一切做完,高琅把手伸进外套地下,轻轻握住齐惟的手。
车辆行驶的很平缓,齐惟紧蹙的眉毛松了不少,他没有拒绝高琅的举动,甚至放任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卸下面具。
他把这个举动归于自己被烧糊涂了,所以才在旁人面前显露疲倦。
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太多太杂,齐惟真由衷的觉得好累,身上重重的担子压得他几乎都要喘不上气,但每次靠近高琅,躁郁就跟被屏蔽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真的可以相信他……
呵呵,看来这次真病的不轻,脑子都不清白了。
第41章 安心睡吧
找到魏航的时候,这小赔钱货还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冷不丁被高琅从床上扯下来,一路骂骂咧咧走到楼下,嚣张的气焰一看到齐惟,歇气了。
“哥…哥……”
魏航哆嗦着退了一步,高琅不动声色地把推了他一下,单薄的身体踉跄地栽在地上。
齐惟愤恨地把脚移开,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咳咳——魏航你他妈往老子酒里下药的时候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哥!”
曾经有多护,现在就有多恼,谁在后头阴他都没想到那个人是魏航。
想想这些年,前后给这个傻逼处理了多少事,结果现在一巴掌拍他脸上,那种挫败、恼怒、失望的情绪,几乎卡的他心身疲倦。
在地下室清醒的时候,齐惟想过很多方法整治魏航,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心脏搅痛,在知晓婉婷失踪前,他是真的存了心给魏航机会,哪怕他跟徐阳坤勾结,给他下该死的药,他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杀人的心都有了。
“从小到大老子那点对不起你,值得你跟外人一块阴我,魏航,你摸着良心说,看着我眼睛说!”
魏航知道以他哥的聪明劲,自己做的缺德事早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等了这几天,内心的愧疚跟不安敲得他终于扛不住了。
扑通一下跪在齐惟面前,哭道:“哥,我知道错了,真的是徐阳坤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要把项链毁了,你知道东西有多重要,我……真没有办法,对不起哥,我知道错了。”
“一开始只让我给你倒酒,后来才知道里面放了东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到现在你还在撒谎。”
齐惟苦笑着摇摇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齐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他摁着扶手起身走到他面前:“婉婷在哪里。”
“我…婉婷不是在医院么,前天我还去看了她唔——”
“还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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