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琅早就把齐惟的性子摸透了,清楚怎么样才能勾起他的兴趣,循循善诱道:“我手上的东西绝对能让他们短时间溃败,齐哥,你也是商人,应该清楚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这项买卖绝对不会吃亏。”
“有你没你都一样,我照样能拿回自己的东西。”
“那如果我说,是能让他们后半辈子都在里面出不来,你有没有兴趣。”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齐惟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对上那双冷静到疯狂的眼眸,躁动的情绪不知怎么的反而变得很平静。
眯了眯眼,瞳孔飞快地闪过一丝锐利:“你在威胁我?”
高琅当然知道会引起他的厌烦,可现在他必须要找一个能靠近齐惟的理由。
一个能让他接受自己的理由。
齐惟对宋源的厌恶程度他很清楚,或许只有这样的筹码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高琅自嘲地笑了,相当讽刺地想,自己果然是混迹在阴沟里的野狗。
肮脏,下作,阴险狡诈,为了达成目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的小人。
有句话齐惟说的很对,他可不就是个卑鄙下流的野种么,只要能活着,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无论是用什么手段,还是付出什么代价他都甘之如饴,更别说齐惟是他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人,到现在放手就什么都没了。
两人相处了那么长时间,齐惟又何尝不知道高琅的目的,自然也成功被他口中所谓的‘东西’给吸引。
沉吟片刻他别开头,冷声说:“你想要什么。”
高琅轻笑着回:“你知道的。”
闻言他恶狠狠地回头,愤然骂道:“你贱不贱啊,就这么想爬老子的床?!”
“对,我每天都在想,每一秒钟,每一分钟,只要我还活着就无时无刻不想。”
高琅一点都没有把他的辱骂放在眼里,相当偏执道:“我就是这么贱,只有跟你在一块,才能正常。”
疯了!
都他妈疯了!
晦暗不明的情绪在眼眶浮动,眼白渐渐被红血丝布满,唯有盯着齐惟的瞳孔依旧是那么温柔。
高琅说着又放缓了语气,带了点无奈的撒娇道:“齐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你就把我当成吴童那样的,不想谈感情就不谈,想玩就玩,只要能让我照顾你,看看你就满足了,你不是说了给我时间么,别急着拒绝我好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就是别不理我好么,我心里难受。”
一声闷雷在天空惊起,没一会淅沥沥的雨滴砸了下来,落在两人头上。
高琅摘掉眼镜,湿漉漉的睫毛下的眼眸仿佛也被雨水浸湿过似得。
眼眶发红,满是悔意跟可怜地注视着齐惟,似乎担心他会拒绝,死死拽着他衣服下摆,力气特别大,指尖都泛白了,却又担心走近了他会生气,迟迟不敢靠近。
这样低姿态的行为,果然让齐惟神色变得怔然。
突然想起海边集装箱得那晚,高琅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迫切又肯定的向他告白,与当时不同,此刻高琅眼中的光亮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盖住,满满的不安。
卑微至极。
一时间齐惟心里百转千回,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脸上表情的变化。
高琅总是能在适当的时间点,准确地摸清楚齐惟的情绪,哪怕是一小点细微得变动也能迅速察觉,更能在短时间内直击到他的内心。
从小在吃人的环境长大,饱受了多少白眼跟恶意,察言观色做小伏低的本领根本就能信手拈来,跟别说关乎到齐惟身上。
随着它坚硬的内心一点点松动,高琅敏锐地捕捉到他恍惚的一霎那,突然从后面用力把人抱在怀中。
他贴在齐惟耳后,轻声细语道:“齐哥,我知道自己很蠢,要是当时早点跟你坦白,后面这些破事就不会发生,更不会让你这么生气难过,都怪我自作聪明,明明什么都不行还犯傻的往前冲。但是我不后悔,起码在一定程度上徐阳坤被我困住了。”
听到这齐惟一下子回过神。
猛地睁开他的手臂,转身,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怒道:“什么狗屁,这就是你所谓的压制?老子今天都差点被撞死,要不是命大,还能竖着在这儿站着?!”
“对啊,你看我连这点事都没做好,果然,我真是太笨了......”
低落地垂下脑袋,高琅自嘲地笑了:“所以你教教我好不好,我真的太笨了,什么事都做不好,每一次都把事情搞砸,还害得你伤心,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改。”
放他妈狗屁,要是他还笨,这世上就没有蠢人!
齐惟暗暗骂了句脏话,即使知道高琅是装的,不得不承认对方一番视弱的举动,准确地抓住他自傲的心态。
高琅知道齐惟性格高傲,很聪明的选择放低姿态,以达到满足他的掌控欲,再利用道歉的方式,自嘲愚笨的同时又完美的表达了对他的崇拜心里,最后用自我否定的举动把事情引到让他身上,成功的引起了齐惟的恻隐之心。
相当狡猾的手段,简直能让人忍不住惊叹。
如果高琅仍旧保持先前那副嘴脸,齐惟还不会被他这些话蛊惑,可偏偏对方相当聪明地抓住他心软的一面,摆出可怜兮兮的姿态,一遍遍朝他喊着齐哥,那脸上无措不安的神态,几乎是一下子拿捏住了。
他烦躁地掏出香烟,正要点燃时,高琅抢先一步打开打火机。
一小簇火苗在两人的眼中舞动,短暂的几秒钟对视的瞬间,从对方沉默的状态下,明白了。
霎那间,惊喜宛如一颗巨大的陨石碎片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心口。
高琅凝视着齐惟的侧脸,突然左眼眼眶流出一条透明的液体,湿答答地在灰扑扑地脸庞滑出一条干净的痕迹。
他狼狈地低下头,再也抑制不住颤抖的手臂,大力抱住齐惟的同时,倔犟地把脸埋在他脖根处。
“谢谢......”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弥补过失的遗憾。
齐惟拧着眉,忍住想要把人踢开的冲动,烦躁地别开头,半张脸暴露在微弱的路灯光线下,把他嘴边浮显出的无奈照的清清楚楚。
在吕博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满身狼狈的高琅像是获得了什么意外珍宝,用力抱住齐惟,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
含在嗓子眼里的呜咽声被雨声、风声笼罩着,听不真切,可他不断起伏颤抖的后背,像极了走失的小狗,一个劲埋在主人怀里瑟瑟发抖着身躯,撒娇的同时,狡猾地显露他弱小的一面,妄图引起对方的怜悯。
果然我在察觉到他的情绪后,齐惟顿时有些无措,扫到吕博的身影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用力把人推开,看也不看地走到他面前,一句话都没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离开。
被瞪的吕博只觉得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高琅:“你告诉他了?”
回应他的是高琅骤然变黑的脸色。
一扫之前可怜温顺的表情,冷冷注视他的眼睛不满地浮出一丝不悦,似乎在责怪他出现的时间不对,眼角还挂着水渍,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追着齐惟的背影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剩下吕博满头雾水地站在巷口,被冷风一吹,猛然想到高琅最后离开的表情,那眼睛里的冷光,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艹,大晚上真他妈吓人......”
第87章 齐哥,咱们玩游戏吧
寒风凛冽,距离春节还有三天,越靠近新年冬日里的冷空气似乎是带着刀刃似得,刮的皮肤生疼。
烧着柴火的壁炉内的火光,把深棕色长毛地毯照亮。
齐惟仰躺在椅子上,手掌下压着鉴定中心报告,多余的新旧照片凌乱地放在桌面上,无一例外,全都是宋梦佳母子三人,在一个出现的最多的是他二叔——齐志远。
对于他这个二叔齐惟印象不深,记忆中是个病弱的中年男性,整日浸在画室里守着老宅子里的字画,除非家族重大事件根本足不出户,每次见面时都沉默居多,即使面对他这个侄子也终日阴郁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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