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语音最长只能发59秒。
汪秋凡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些话。他哭得涕泪横流,想重新再发语音,却发不出去了。
【“我是知知”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
他被删除了。
他被方燃知删除了。
“嗡嗡。”
可给他发送彩信的人,还在继续。
*
那条59秒的长语音两个小时前在紫荆别墅的主卧中响起,方燃知很抵触,陆霁行便立马把汪秋凡的微信删了。
之前留着是为了验证汪秋凡还有没有备份。
还会不会找方燃知。
应该提前删除的。
陆霁行后悔,心疼道:“抱歉,只只,是我没考虑周全,不应该让他来找你。”
“别怕,宝宝别怕。”
方燃知并不害怕汪秋凡。
他也从不认为被拍视频是他的错。他没有错,他是无辜的。
可方燃知恐惧这些东西被摆在陆霁行面前。
结果没来临之前都是未知。
而未知的东西最可怕。
从小运气就特别差劲的方燃知,根本不敢假设自己会被幸运眷顾,他只能想到陆霁行看到视频中的“方燃知”,会觉得脏。
那比凌迟还令他觉得可怕。
方燃知缩在陆霁行怀里,不敢抬头,无声地啜泣。
“宝宝?”陆霁行低喊。
方燃知蜷缩得更厉害了些。
不知过去多久,一道极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嗓音,在陆霁行胸膛间响起。
“先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霁行抿唇,回答:“四五个月前。”
方燃知想跟他分手之后。
陆霁行便猜到,并查证了。
那么久了,方燃知都没有察觉到,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他不敢揣测陆霁行当时心中的想法,更不敢猜测他的心情。
“是不是......”方燃知抓紧陆霁行的衣服,犹如抓住的是救命稻草,“我是不是......很脏。”
“没有,”陆霁行蹙眉,揉抚方燃知的后脑勺,“只只很干净,很可爱,也很漂亮。”
方燃知不信,声音闷在衣服底下,却字句清晰怀疑:“您真的......真的不讨厌我,觉得我......觉得我恶心吗?”
几根手指掐住方燃知的下巴让他抬头,陆霁行不悦:“小朋友,你在胡说什么?谁教给你有这种想法的?”
方燃知泪眼朦胧,希冀地确认:“您真的......不讨厌我?”
陆霁行眉宇蹙得更深。
片刻后,方燃知挣脱陆霁行的怀抱,扒掉裤子,以医个最标准的姿事贵趴在床面,眼尾因为扭头滑出眼泪,掉在枕头上。
他整个尚半绅都趴着,两支手向后抓住软肉,指印瞬时现于雪白的囤上,被灵虐了似的。方燃知的手向两编用力,露出昨天才承受过机烈姓暧的学口,比粉色深:“那您浸莱。”
陆霁行眸色一片暗沉。
不止玉望,更多的是愤怒。
方燃知在自轻。
他不信他。
陆霁行只是两秒没动,方燃知的眼泪便掉得汹涌,伤心玉绝般地问道:“您不要我吗?”
话音未落,便听床头蓦地响起一道沉闷撞击声,方燃知的头顶磕在上面,邀身猛地塌夏,嘶哑的低喊当即自喉间发出。
仿佛漂亮的小兽被困,再被凶猛的野兽强行浇配。
好疼......方燃知疼得攥住陆霁行掐他下巴的手,不收声地枯。
但他喜欢这抹疼。
疼就证明陆霁行依然要他。
方燃知把夏唇咬得糜红,仰颈对陆霁行说:“先生,您亲亲我。”
撕咬袭来,血腥弥漫,这是真实的味道。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下,方燃知的囤瓣立马浮现出五根指印,他施控惊教,吓得潜爬,又被陆霁行拖拽回来绅汝。陆霁行俯身狠着声音,厉色说道:“只只,到底是谁教你这样跟我说话?如果没人教你的话,那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啪——!”
又一巴掌狠落,方燃知背捅背揍,夏意识地收缩囤部,身軆扭冻挣扎,两分钟没到,就被刺激得社了医刺,打破了他有史以来的记录。
没从这种落差施神中反应过来,意识到陆霁行生气了,方燃知惊恐地摇头:“先生,不是的先生......”
回答他的又是一巴掌。方燃知晓腹猛地经鸾,脊背将睡衣弓起弧度,尚夏战栗,淡青色的血管冲击手背鼓起,他乌叶,用後眠篙巢了。
陆霁行说:“只只,我说过很多次了,遇到事情你必须要学会跟我沟通,要依赖我。”
“你听进去了吗?”
冷沉的语调钻入耳朵,不容置疑,方燃知下意识地摇头,又赶紧点头。
“但你看看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做的?”陆霁行细数他犯下的行径,“收到人渣的微信,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和我说,而是下楼逃跑。如果不是我出书房快,我就找不到你了,是不是?”
因为耸动坠到下巴的泪滴往手背上砸,方燃知摇头不认。
不敢认。
会被弄死的。
陆霁行恶狠狠地说:“你知不知道,刚才在楼下,如果你真的敢逃跑,我会...*...废你。”
方燃知身体颤抖,打了个寒战。
“谁伤害过你,我就会让谁付出代价,”陆霁行说,“卓轻邈是,汪秋凡更是。可是你都对我说了什么?你以为我会觉得你脏,觉得你不好。”
“宝宝,我真没想到,”他冷笑一声,带有讥讽,“在你心里,我竟然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的......”方燃知喉头像被堵了东西突然微哽,有些紧涩的疼,他哭着解释,“我没......先生我没有,我没有那样的,真的没有那样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陆霁行忽然觉得无力,甚至有抹前所未有的低落。
只只的初恋不是他,只只仅对他说过一次喜欢,陆霁行无从求证,根本不知道方燃知的喜欢是真是假。
“我爱您啊。”
哽咽的剖白响彻,激荡陆霁行的灵魂。
方燃知捂住眼睛,手指挡不住眼泪,从指缝流淌出来,颤抖的声音几乎要破碎:“因为我爱您啊......先生。”
爱才能令人产生恐惧。
才会疯狂地想要在所爱的人面前,表现出最好的自己。
方燃知啜泣轻声:“......我太爱您了。”
良久的震荡缓过,陆霁行呼吸微急,突然抓住方燃知后脑勺柔软的头发,另一手掰过他半边脸,垂首扭曲发狂地撕咬上去。
唇齿染血,口腔腥甜。
是灵魂撞击与深爱的味道。
第56章
爱生忧。
亦生怖。
说得大概就是方燃知之前的心情。
他胆怯, 懦弱。
从不敢主动将话挑明。
可如今这些情绪,都在陆霁行赋吻的行为中得到缓解,乃至消散。
方燃知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颤抖,在痉挛。
清癯的身躯几乎要装不下此时正在外溢的、满腔的爱意。
视野模糊中, 晶莹的泪珠子仍在贴着方燃知的脸颊簌簌地往下淌, 滑至唇角,在口腔里蔓延出咸涩湿苦的滋味。
可是方燃知又觉得好甜。
真的好甜啊。
他似乎......触碰到了陆霁行的感情。
先生对他的喜欢。
无可怀疑的、不容置喙的。
“哭得像小花猫一样, ”陆霁行拇指将沾染在方燃知唇角的鲜血抹掉, 嗓音沉哑, “再定个规矩。以后可以掉珍珠,但不能因为外人这么哭。”
方燃知身体动也不动,只别扭地回着头,半边被泪染得温凉的脸往陆霁行的掌心侧去, 像只求主人抚摸的小猫:“我不是为外人哭,我是......害怕先生,会不要我......所以才掉, 珍珠。”
陆霁行退初袪, 把方燃知帆个面,挣面拥抱温柔浸褥:“只只,为了和你结婚,我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有些无奈, 又有些失落,“怎么还要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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