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听错了,方燃知竟然还有些失望。
筷子直往自己碗里伸,夹过来的菜色不多时便冒了尖尖,方燃知全盘接受这股在意,最后也还是道:“先生,我吃不完。”
陆霁行斟酌须臾,果真先放下竹筷,出声喊道:“只只。”
方燃知应:“啊?”
陆霁行抬起眼睑:“我们定个规矩。”
秋后的账明显没算完啊,方燃知捏紧筷柄,比昨天认错道歉还要乖巧,点头:“嗯!”
到底什么时候能去试镜《行涯》的男三角色,吴至现在都没发具体日期。
既然暂且没工作,陆霁行便没打算放人出去。
他沉着面色,丝毫看不出友好意味,有上位者的压迫:“以后还会对我说谎吗?”
方燃知摇头:“不会了。”
“我不管别人。别人跟我没关系,”陆霁行直视方燃知的眼睛,分辨真假,再次强调,“但是你跟我有关系,不能骗我。”
方燃知上次的猜测是对的,陆霁行真的讨厌别人骗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没什么温度,似乎曾经被很在乎的人骗过,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所以再不能释怀。
致力做合格情人的方燃知很认真点头:“知道了,先生。”
陆霁行音色轻了些,教给他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可以沉默。但小朋友不能说谎。”
好像在被当做三岁小孩儿对待,方燃知羞愧难当,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真不好意思。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游刃有余地表真心,“以后我都会听你的。”
这倒是个不错的承诺,陆霁行很感兴趣:“比如?包括?”
“......”方燃知抿唇,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声若蚊蚋细声细气的,几乎要教人听不清,“就......床上床下,都听你的。”
那截洁皙的天鹅颈干净如白玉般无暇,陆霁行不是第一次有想在上面留痕迹的念头,可方燃知是明星......最近试镜《行涯》的行程还未安排出来。
陆霁行不知真假地说:“那这两天试试成果。”
“啊......啊?”方燃知发出颤音,差点把筷子撅折。
陆霁行装没听见,自顾自安排:“如果你有一点没听话,没做到什么都听我的,我就把你捆起来,到你学会为止。”
第24章
饭后,陆霁行照例到厨房洗碗。没用洗碗机,独留方燃知在客厅思考,一米九五的高大身影一幅很贤惠的模样。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方燃知窝在沙发,半躺的姿势清奇,几乎没让腰支撑自身重量。
他搂着真丝抱枕至胸前,下巴搁上去,把抱枕压变形,表情无辜又略显发愁的观察陆霁行。
试试成果当然可以,反正他肯定能做到听话。但是就这两天的话......好像不太行的吧。腰好酸腿好软,昨天被过度开发了,方燃知罕见地在心底埋怨自己的没用,好像他身体不太行的样子。
可他行的!很行!
“想什么呢,这么苦大仇深的小表情。”陆霁行擦净手,走过来捏方燃知的脸。
沾了冷水的皮肤微凉,很舒服,方燃知亲昵地往大手的方向歪脑袋,想让他多摸摸自己,叹气:“在想我很行。”
陆霁行挑起半边眉梢,好奇心泛起:“有多行?”
“......”
怎么还把想法说出来了,方燃知丢脸死了,听到陆霁行这么问,顿觉屁|股疼,耳根发烫地让脸躲进抱枕,剧烈摇头:“我不行。”
陆霁行笑了声。
抱枕掉落摔在地上,方燃知不顾它安危地起身,抱住陆霁行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亲他,黏黏糊糊地喊:“先生......”
陆霁行只觉嘴唇被他啄得发干:“嗯。”
“我以后,真的什么都会听您的,”方燃知小声讨好,没什么底气地说道,“这两天......先放过我,我们慢慢来嘛。”
看来是真的紧张,敬称都出来了,陆霁行又被亲了一下,心痒难耐,想恶狠狠地咬住那两片软唇,态度却端正得厉害:“撒什么娇。”
被指摘蒙混过关的方燃知用毛绒绒的脑袋蹭陆霁行胸口,居家睡衣的领口都开了。他更黏腻的哼哼唧:“我起床去洗漱的时候,都又没能,自己袅出来,老是坏掉,每次都是您帮我......”实在难以表达,方燃知抬起脸,下颌抵住陆霁行的胸骨上窝,巴巴地可怜喊道:“先生。”
陆霁行总爱控着他,许多次的第二天,方燃知身体都像有了开关,需要掌控他的主人启动才能运行。
而这个掌控者,非他本人。
眼睛澄澈如黑玛瑙,陆霁行垂眸紧盯着他看,咬合肌微动。
“嗯,”他嗓音微哑,暂且妥协,“看你表现。”
方燃知踮起脚尖吻他,语气很欢欣:“谢谢先生。”
醒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多,这顿饭直接能当晚饭,八点再吃点宵夜即可。
公司虽然可以不去,但事务不能堆积不办。
去书房处理公务之前,陆霁行随口问方燃知:“你只想试镜那部古装剧的男三?”
“那个角色很有趣的,”方燃知答道,“因为和他性格很不同,对我来说还是新挑战呢。”
先前他讲解过男三,陆霁行知道,他静默片刻,想委婉,最后却还是直接:“只只,你不想演男主吗?”
“我看了你的那个剧本,导演是成任飞,班底不错。大型电视剧只要质量过关,主演大多都会很有观众缘。”
一边有真正的路人缘,一边有作品说话,一边营销,想被人尽皆知地火起来,也很好造势。
方燃知下意识:“......啊。”
这就是要再次提给他资源的事了,只要陆霁行可以投资《行涯》电视剧,那方燃知能试镜主角并不难。
他不是毫无演技的花瓶,相反,他的演技是圈里人都觉得可圈可点的。
方燃知却不想要,眉目垂敛着,竟想逃避。他跟陆霁行虽然是合约关系,但是交易也可以更纯粹,他们享用彼此的身体,谁也不吃亏的。
并非清高,而是方燃知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从陆霁行这里得到其他的什么。
从一开始,他想得到的就只是这个人。
现在得到了,他不贪心。
而且他最好别大火......身边还有个蛆虫存在,如果太出名,肯定只会被敲诈得更多。
陆霁行说:“我可以......”
“我不要嘛。”方燃知捉住陆霁行的手,小心摇了摇,“先生,你什么都给我,我以后肯定会恃宠而骄的,人多贪婪啊。重要的是,我需要沉淀,起点不能太高,我不行——而且人家剧组导演和其他演员也不高兴啊,大家都最讨厌带资进组了。”
这个恃宠而骄,陆霁行等了将近两年半了也没等到,他真想说,你随便闹随便作都可以。
反正只要天没塌,他都能兜得住。
可方燃知太乖了,乖得仿佛随时都能抽身远离。
“嗯,”陆霁行不再说,不轻不重地拍他后腰,“你先回房间吧,可以再看看剧本,我去整理下工作。”
方燃知应声:“好。”
抵达书房,电脑不开,陆霁行先把桌角一摞整齐文件下的黑色笔记本抽出。
掀开目前记录的一页,不久前刚写下几个工作要点,内容简洁如下:
骗我对我说谎话,不乖,要狠做一次(已完成)
有事瞒我,不让我问,要狠做一次(已完成)
有新朋友,我刚知道,要狠做两次(已完成)
和别人谈心,不和我谈,要狠做两次(已完成)
昨晚收取的成果不错,陆霁行“愠怒”暂消,面色沉着,仿若签合同般记录下现在的:
睡觉时叫别人的名字,我不太(划掉)很不高兴,要狠做三次。
又拒绝我提工作的事,总是不需要我,要狠做三次。
方燃知完全不知道他在不觉中又欠了许多债,他刚收到了吴至的消息,试镜的具体时间出来了,就在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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