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阴暗的情绪骤然一扫而空,聂文晋夸张地提高音量:“哥哥你真善良,我可真爱你。”
回答他的是“叮”的一声,聂文柏直接挂断了电话。
商渝心中骤然轻松了不少,能迅速安抚住聂文晋的方法只有顺着他的意思说话做事,很显然的,聂文柏松口这件事是他所期望的。
这让我省了不少的力气,商渝满意地想,毕竟等会还要搬家,会很耗费精力。
聂文柏终于做了件好事。
他顺从地让聂文晋把自己一把抱了起来,感觉自己的侧脸被不轻不重地咬了口。
“小坏蛋,”聂文晋像是爱抚一只猫一样摸他的头,“这下开心了吧?”
说得好像是为了商渝才去跟聂文柏叫板一样。
商渝也不说什么,只是对他笑:“当然,我今天非常高兴。”
毕竟这件事的确是他自己所希望发生的,聂文晋是为了什么做这件事根本没有意义
又不是不知道这人的本性是怎么样的,只要结果是自己希望的,过程其实并不怎么重要。
再说了,两个自私的人凑到了一块,还能负负得正不成。
又不是在做化学实验。
……
聂文柏发过来的定位是本市很著名的一个别墅区,位于市中心,离商渝工作的大厦很近,环境和价格一样美丽。
普通人在这地方奋斗三十年都买不起小区旁边的老旧房子,商渝跟在聂文晋身后走了十几分钟,才终于停在了一扇雕花铁门前。
手机上的定位就是这幢四层结构的小洋房,商渝透过爬满花藤的铁栅栏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眼,花园的草坪被修剪整理得很干净,角落圈了一块池塘,有只三花猫正趴在石板路上呼呼大睡。
真是个好地方啊。
聂文晋冷笑一声,按响了门铃。
“看傻了?”他一刻不停地把门铃按得震天响,“二十五万一平,把你卖了都买不起一个厕所,现在能住进去是不是很高兴啊?”
商渝听见这种颇有侮辱意味的话也只是心平气和地笑着说:“住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都很开心。”
这个回答勉强让聂文晋满意了些,他轻轻哼了声,暂时放过了自己的男朋友。
毕竟聂文晋今天的心情很不错,能不再住逼仄的小公寓,还搬进属于自己哥哥的别墅里给对方添堵,怎么想都是一件让人兴奋到不行的事。
这个认知让他今天十分喜欢出了这个主意的商渝。
而商渝原本以为自己会在今天就遇见那个叫聂文柏的老男人,但来给他们开门的家政阿姨却说:“聂先生今天不回来吃,小聂先生喜欢吃什么?”
聂文晋用挑剔的眼神上下大量着面前这个平凡的中年女性,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不回来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聂先生交代过的,”女人在他颇有威慑力的注视下显得有些紧张,“您是他的弟弟小聂先生,您……”
“要叫少爷。”聂文晋极不礼貌地打断了她,“什么先生先生的,难听死了,一听就像是聂文柏那个狗东西,你有没有在家政中心培训过啊?”
他横冲直撞地踏进花园中,把瘦小的女人撞得一趔趄,还好被商渝扶了一把。
“当心。”
商渝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低声道:“他今天不舒服,您别往心里去。”
他笑起来时很有亲和力,尤其受中老年女性的喜爱,眼前这位家政阿姨有些惊讶于他的和善,连忙摆手说:“没事,聂先生交代过的,说小聂……少爷脾气不太好。”
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商渝冷静地分析着她,很会观察情况,看起来不会惹得聂文晋发很多次脾气。
于是他的笑容变得真实了些,柔声说:“这段时间得叨扰你们了,聂文晋比较挑食,不吃鱼类跟豆制品,麻烦您记一下。”
“我晓得了,”女人一点都没察觉出他的态度变化,热情地接过了他手中不大的行李箱,“我来帮你拿上去,天气热,快进屋里来。”
商渝自然是笑着点头答应了的,别墅里开着空调,聂文晋站在餐厅里,不知为什么脸上又出现了极明显的烦躁和不快,见到商渝和家政阿姨一起进来,他不满地啧了声。
“为什么这里连罐可乐都没有?”
阿姨愣了下,嗫嚅道:“聂先生不会喝这些东西哩,家里只有白开水和咖啡。”
聂文晋大声骂了句草,数落她:“没有你不会去买吗?我现在就要喝,赶紧给我出去买回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自己的家。
商渝则状似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轻声道:“出去买有点慢,我们还是叫个外卖吧。”
聂文晋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就随意地嗯了声往楼上去了。
轻车熟路到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来。
于是商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熟练地下单了十罐可乐,家政阿姨站在他面前,有些为难的样子。
“聂先生吩咐过,不能让小聂少爷吃垃圾食品。”
商渝轻轻啊了声,脸上浮出些为难的神情:“但天气那么热,他喝不到可乐会生气的。”
没有人能忍心看美人纠结无助的模样,女人想了想,说:“先生只说聂少爷不能吃,没有说您也不行。”
商渝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真是太谢谢您了,等下能麻烦您帮我们放进冰箱吗?我得上去收拾行李了。”
这话有些得寸进尺,但女人丝毫没有发现不妥,欣然答应了他的要求,还主动提出要帮他把箱子搬进房间。
商渝心满意足地跟在她身后,狐狸似的眯了眯眼。
这聂文柏管得可真宽,他想,真当聂文晋是个需要严厉管教的未成年呢。
果然是个严肃无趣的老男人。
作者有话说:
声音出场也是出场(强行解释)
第3章 阳台
商渝在别墅里住得很舒坦。
这个地方让他的通勤时间减少了三分之二,住的房间也比原来大了不少,还不用担心每天开着空调会使电费飙升到自己无法承受的价格。
简直就跟度假一样舒服。
而聂文晋自从搬到这里后就被迫每天早起出门打工——当然是在自己家的公司,他不情不愿地跟在聂文柏身边当助理,如果到点后不在办公室的话,聂文柏会直接派人来别墅里叫起。
迟到还会扣工资。
不过聂文晋也没给他这种机会,对于他而言这可是近距离折磨聂文柏的好机会,商渝几乎没见过他对什么事情保持过如此长时间的高度热情,以至于痛苦的早起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真的很热衷于给身边人带来折磨,至少从表面来看是这样的。
但商渝还是能在这段维持了三年的关系中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
聂文晋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的……不在意自己的未来?
如果继承家业当废物也能算是未来的一种可能的话。
想到这里商渝忍不住发笑,他在晨光中放下手机,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反正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他轻声自语,“少了很多的麻烦。”
聂文晋待在家和出门鬼混的时间几乎缩短了三分之二,这让商渝有了更多的时间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为自己的前程打拼。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与聂文晋是有根本的不同的,譬如对方没钱的时候可以找哥哥撒泼打滚,而自己真没钱了就得流落街头,连饭都吃不起。
他很确定万一到了那个地步,聂文晋并不会给自己提供哪怕一点合理的帮助,对方只会大声嘲笑自己是个废物,并毫不留情地甩了自己。
男人哪有自己靠谱。
楼下依旧是空荡荡的——商渝自从搬进这幢别墅后就没有见过这里真正的主人,家政阿姨说聂文柏很忙,不在别墅里是常态,但他觉得这只是个借口,说不定对方只是不想时时刻刻都跟聂文晋待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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