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旧爱新欢
商渝说这话时始终留了点注意力在聂文柏身上,他其实在赌对方会不会反驳自己的话——可能性似乎不大,但商渝没有十成的把握。
聂文柏明显不是个喜欢用谎言给自己找面子的人。
不过商渝说完后特地等了会,聂文柏也没说什么,反倒默许般地沉默着,而身前的男人好像同样在等聂文柏开口,神色里夹杂着莫名其妙的凄苦,看得商渝在心底冷笑。
摆这副表情,他无不恶意地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医院捉奸的呢。
于是他收回了自己孤零零支在空气里的手,对聂文柏微微皱起眉,明知故问:“这位是……?”
聂文柏掀了掀眼皮,瞥了那男人一眼。
“前任,”他说着,又问商渝,“要不要换个地方坐。”
商渝才不肯错过这么好玩的事,他摇摇头,用犹豫征询的语气说:“他看起来很想跟你叙叙旧。”
聂文柏哪里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而刚好他对这位前任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因此也放任了商渝在这人身上找乐子。
他本来就不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没有好叙的事,”聂文柏配合着商渝的话往下说,神情甚至没有变过分毫,“他会很吵。”
他好像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事实,仿佛所谓的前任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商渝忍不住想,这的确会是聂文柏的作风。
聂文柏一看就是个绝情的,真要和谁断绝关系,就绝对会把所有的感情都抛弃掉,不管好的坏的,全都一点不剩。
这才是真正的放弃过往向前走。
而那个男人终于有些忍受不了聂文柏的态度,面容苦涩地叫他:“聂文柏,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的。”
商渝彻底被他冷落在一边,成了个毫无存在感的透明人,不由发出声颇为不爽的鼻音,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聂文柏的神情。
聂文柏淡淡地陈述:“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不起你。”
男人便像是被冤枉了般急切地低声为自己辩解:“怎么会?我从没有过这个意思,分手的时候我是说了错话,但你不至于记到现在吧!”
商渝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毫无存在感的透明人,被这人无视了个彻底,他不由啧了声,笑着问他:“你女朋友先走了?”
男人的话卡壳了瞬,眼中的尴尬神情一闪而过,说:“她去洗手间了,我也不好跟着吧。”
“自己拿着吊瓶不太方便吧,”商渝说,“我记得洗手间离这挺远的。”
“嗯,”聂文柏回他,“在走廊尽头,需要排队。”
商渝始终不太美好的心情突然就松快了点,他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同情地说:“那真的蛮辛苦的。”
那男人对此反倒给出个不明所以的表情,说:“也还好啊,她都那么大人了,上厕所还得别人陪吗?”
商渝突然就有点理解他为什么没能跟聂文柏继续走下去了,这样不关心恋爱对象的人,凭什么说聂文柏对他不够特殊?
他怎么配成为聂文柏的独一无二。
但商渝才不会闲到跟别人说这些,而心里的威胁感也渐渐降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在通常情况下,刻骨铭心的前任的确是很大的潜在威胁,但这种蠢到不行的家伙显然是能被排除在外的。
于是他兴致缺缺地低下头,对聂文柏说:“我有点冷。”
医院的空调总是开得很足,聂文柏出门时没有给他带外套,吹久了确实不太舒服。
聂文柏松开他的手,毫无征兆地站起身,始终站在他们面前不肯走的男人顿时眼神一亮,连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确实应该出去聊,这儿有外人在不方便……”
商渝眼睛一眯,不爽地啧了声。
怎么会有拼命给自己找存在感的讨厌人呐。
但聂文柏并没有理那人,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弯腰替商渝披上,还顺手替他把头发拨了出来。
“打完这瓶就回去,”他摸了摸商渝的额头,还有点热,“请了几天假?”
商渝抓着他的衣袖,自然地表现出亲昵至极的姿态:“就今天,明天肯定就好了。”
旁边的男人脸色很难看,他忍无可忍,压着嗓子质问:“聂文柏,你至于这么给我难堪吗!”
商渝抓着外套一角,讽刺地笑他:“不是你自己非得留在这碍眼的么。”
男人拉下脸,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哪儿没关系了,”商渝游刃有余地用话刺他,“你碍到我的眼还不准我说?”
“你——!”
那人看起来很想开口骂人,但还没来得及措辞,聂文柏就打断了他:“周元嘉,该说的话我们早就说过了。”
“说过什么?”周元嘉被他的话激得情绪有些失控,声音渐渐大起来,“我说什么你都只会说好,分手也一样!”
商渝被他吵得揉了揉耳朵,实在不明白聂文柏是怎么忍受周元嘉的聒噪的,他侧过头,看见聂文柏冷淡到能被成为严肃的表情。
“你说我们不适合继续恋爱,我在分析后认为的确是这样,”他说,“周元嘉,没有人得全盘接受你所有的疑心和负面情绪,恋人也不例外。”
“你从来都没有陪我来过医院!”周元嘉不依不饶地指向商渝,“凭什么他就可以?”
聂文柏克制地吸了口气,语气沉沉:“我们在一起四年,你只生病过一次,而那时我在国外参加商业论坛,我给你转了钱,让你的朋友陪你看病,我认为这并没有错。”
“你就不能马上飞回来吗?”周元嘉的话听得商渝皱起了眉,“你又不缺这点机票钱,那什么破论坛就比我生病还重要?”
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商渝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之间过于沉重的气氛:“抱歉,国际航班通常是十几个小时起步,你都病得要看医生了,还有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等他从国外飞回来?”
周元嘉被他噎得一下说不出话来,只能涨红脸强词夺理:“这是恋爱中应该做的事!”
“什么奇怪的逻辑,”商渝冷笑了声,“你被网上那些神经病恋爱视频洗脑了吧,这种毫无价值平白浪费精力的处理方式根本就没必要,谈个恋爱还得连自己的工作都不要了吗?”
周元嘉被他说得怒火上头,尖声反驳道:“你又不是被他抛下的那个,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怎么就没资格了,”商渝也莫名其妙被他带的生起气来,“他选了最妥帖的一种处理方式,你还要说他不关心你,活该成我的前辈好吧。”
他说完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才好上一点的脸色再次浮上病弱的潮红,聂文柏抬手按住他额头,沉声说:“好了,商渝。”
好什么好!
商渝瞪了他眼,帮他说话还要被他按住,这老男人也太有修养了吧?
被前任这样污蔑还能沉得住气,真不怕憋出毛病啊。
聂文柏平静地说:“没必要跟他争辩,三观不一致罢了,你还在生病。”
商渝自动把他的话理解成了“不要因为周元嘉让自己更难受”,心头的火气瞬间就被浇灭,乖顺地应了句好。
“我们去外面坐着,”他抓住聂文柏的手站起身,“你冷不冷?”
聂文柏摇摇头,只是说:“走吧。”
周元嘉忍不住喊他:“聂文柏!”
聂文柏皱着眉,神色冷冷地看向他,某一瞬间他的表情堪称冷酷,周元嘉明显地瑟缩了下,声音飞快地变弱:
“你就从没有觉得过对不起我吗?”
商渝又忍不住皱起眉,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聂文柏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男人替他拿着吊瓶,对周元嘉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最后重复一遍以前说过的话,我对你尽了所有恋人的义务,既然不合适,就不要继续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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