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他爱的人类之一。”
但没关系,他想,反正我也没有爱过聂文晋。
而这也不是当下需要关注的重点,聂文柏的质疑仍在继续,商渝甚至怀疑他是在对自己先前的暧昧情绪进行报复。
不过更大的可能只是出于道德层面的谴责和劝说。
聂文柏的扑克脸上终于出现了点别的情绪,很模糊,让商渝分辨不出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男人低声说了今晚第一句越界的话:“你可以做其他人的唯一。”
商渝看起来有些讶然地睁大眼,然后很灿烂地笑起来。
“做谁的唯一?”他随手捋开黏在侧脸上的头发,“您的吗?”
叮咚一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起屏幕,消息通知显示了聂文晋的名字,冷冰冰的,没有任何亲昵的备注,也不是什么文字消息。
商渝当着聂文柏的面打开了那条消息,聂文柏能看见他愈发显得迷人的微笑,未说出口的话被吞回腹中,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
或许是判断失误了,他想,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依然还爱着聂文晋。
一个根本不值得他付出感情和精力的坏家伙。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也没有什么劝说的必要,他所知道的商同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家伙,简直就跟聂文晋天生一对绝配至极。
漂亮坏蛋商渝总是爱说不着调的话,把玩弄暧昧变成本能,每句话都没心没肺,聂文柏不会把这些话当回事,却会为对方在聂文晋身边时展露出的卑微和小心翼翼感到烦躁。
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这样患得患失,假装出爱到不行的样子。
钱吗?
的确,坏家伙总是为了钱的,聂文柏见过很多这样的漂亮男孩,他们都大同小异,商渝其实也不算特殊,他只不过是最漂亮的那个。
偏偏他那晚第一次看见的商渝疲惫又厌烦,夹着烟站在黑暗中,颓靡得像是一朵被水泡到半腐烂的虞美人。
那时候的商渝一点都不坏,也一点都不像是为了钱的漂亮男孩,那张漂亮的脸上是有对生活的厌烦,还有些能被称作纯真的诧异。
非常不适合那张脸的一个词,聂文柏想,可那一刻的商渝的确是纯真的,褪去所有伪装,露出干干净净的,还没被污染彻底的真实内里。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产生了点奇怪的……怜悯。
没有人会愿意看见漂亮的东西被弄脏弄碎。
但也仅此而已了。
商渝突然抬起头,笑着问他:“你猜聂文晋给我发了什么?”
他并没有等聂文柏回答的打算,抬手给他展示自己点开的图片,喝得满脸通红的聂文晋睡在一张狭窄的床上,空调被上印着卡通大菠萝,他死死抓住一个人的手,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一丝不挂。
而照片的右下角露出了半截留有吻痕的细瘦小腿,骨肉匀称皮肤白皙,是聂文晋会爱的那一挂。
“刚才还说他爱所有的漂亮人类,”商渝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瞧,这不就在爱着么。”
灯光下的眼睛湿漉漉的,聂文柏明显地皱了皱眉,拿过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在分手后找你的麻烦,”他的表情很严肃,“你不需要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依然是刻意错开了容易令人误会的话,商渝却突然有点厌烦了这种拉扯,他翘着腿,光裸的脚尖蹭过聂文柏的西装裤,轻轻踩在男人的脚背上。
“分手当然容易,”他故意用无奈的表情苦笑,“可除了聂文晋,又有谁会爱我呢?您不是也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他没有说是什么问题,可聂文柏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我会是你的唯一吗?那双微微泛红的漂亮眼睛这么问道。
聂文柏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想了什么没人知道,商渝的脚有些凉,肌肤接触间像是上好的绸缎被染上最适合自己的温度。
“我和聂文晋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他用冷静自持的表情陈述:“很多人说我们长得很像,但我们完全不同。”
依然是迂回的,十分绅士的句式,商渝轻轻啧了声,有些烦躁。
他最讨厌说话不说重点的家伙,正打算中断这个无意义的话题时,聂文柏却再次开口:
“所以在对待感情和亲密关系上,我们也刚好是相反的。”
聂文晋无法对商渝专一,但聂文柏可以。
这是他在未经深思熟虑时,最本能也最真诚的想法。
即便只是一个不考虑任何其他因素的假设。
作者有话说:
放飞自我了,最近就是很想看低俗的都市成年人快餐爱情。。。
尤其是万恶的资本家和打工社畜的爱情,嗯嗯
第10章 下头
有时候商渝觉得这世界很奇怪,假的话总像真的,真的话怎么说都让人不敢相信,无形的手将世界倒转,他站在光怪陆离中举棋不定,最后发现真假其实也无所谓。
商渝只会相信自己所希望的猜测。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靠近聂文柏,笑嘻嘻地说:“您的意思是喜欢我。”
聂文柏八风不动,平静而得体地坐在主位上注视着他。
“你可以这么认为,”他每句话都给商渝留了台阶,“你是我弟弟喜欢的人。”
因为是聂文晋的男友,所以爱屋及乌,商渝理解他想让自己明白的意思,却也能琢磨出这层意思下的其他潜台词——
也正是因为他是聂文晋的男友,所以喜不喜欢都不会有什么别的故事发生。
可商渝总是很自来熟,没有明确拒绝在他看来就是同意,他托着下巴,脚趾一点点蹭进男人的裤管中。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反问聂文柏,“聂文晋不也在有男朋友的时候到处鬼混,您肯定清楚这事。”
聂文柏终于展露出点不认同的情绪。
“他是他,”他的话里带着点不会被讨厌的适度说教,“学他不是理智的事。”
“我可没学他,”商渝笑得很暧昧,“我们只是——臭味相投。”
他的话让聂文柏皱了皱眉,男人看起来并不是很认同他对自己的评价,沉声说:“报复的方式并不包括让自己变得糟糕。”
商渝反应了会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笑得更加肆意大声,手掌自然地搭在了聂文柏身上。
“您对我的误会有些多,”他的呼吸很近地洒在聂文柏的脸侧,“聂文晋哪儿值得我报复。”
脚下的肌肉坚实微烫,商渝的表情无辜到恶劣,聂文柏越冷静他就越猖狂,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男人破功。
聂文柏不闪不避,他的冷淡里透着矜贵,抬手轻轻扣住商渝的手腕,没用力,指腹不经意般重重擦过那块凸起的腕骨,停在脉搏跳动的地方。
“是么,”他的语气听起来不置可否,“我希望是这样。”
他顿了顿,将商渝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下来,说:“你很清醒,不会把我跟聂文晋搞混。”
不是反问,也不是猜测,很肯定的语气,好像对商渝十分信任。
是商渝在工作中经常会听到的那种资本家句式,用夸赞让他无法反驳,也无法再把握谈话的节奏。
只是一直没有松手。
商渝有些挫败地收回脚,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聂文柏这种人,什么样的姿容没见过,自己绝对不是最好看的,怎么可能单凭这些烂俗的套路和平平无奇的长相得到月亮。
但他足够独特,他是一个罕见的漂亮男人,商渝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而聂文柏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过极明显的拒绝意思。
摆在桌上的手机再次亮起,商渝随意扫了眼,依然是图片,但他现在根本懒得打开。
“您看,”他将手机转向聂文柏,“这种消息应该除了我也没人能忍,我要真想报复他,现在就该问您要不要上床。”
聂文柏终于松开他的手腕,神色微沉地叫了声:“商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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