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帮个忙,对于边桥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正事儿——毕竟在这上头他的起点可太高了,头回打交道的就是苟小河的腿。
但是对苟小河来说,真正碰到了边桥,并且真的给他弄出来,这冲击却一点儿没比那次少。
边桥还揽着他的腰,懒洋洋的在身后抱着他平缓呼吸,他已经从头红到脸,挤着洗手液冲了半天的手。
冲完还偷偷举起来闻闻掌心。
“别闻了。”边桥沙哑的声调从耳后冒出来,他差点儿没绷住弯腰钻台子底下。
边桥从鼻腔里笑了一声,伸手朝他那儿递过去,打算趁机帮帮苟小河。
“不用不用,”苟小河立马就攥上他的手脖,拧着身子往外遛,“我现在不用。”
边桥没拦他,但眼底的轻松和愉悦,也随着苟小河溜出去的动静沉下去不少。
苟小河什么都感觉不到,还跟完成个任务似的,跑出卫生间松口气,继续去收拾各种鸡零狗碎。
住进来的时候他俩两手空空,三天也不知道怎么多了那么老些吃的穿的,箱子都差点儿塞不下。
“我本来以为没那么想回家的,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今天突然又特别想。”
他一边收拾一边乐颠颠地自言自语,也不在乎边桥听没听见。
“我想狗了,还想吃咱们小区外面的麻薯,还有之前咱们总去的那家,叫什么来着?那家点的杨枝甘露。”
边桥好一会儿才从卫生间里沉闷地回了句:“吃个屁。”
刨掉退房叫车去高铁站的时间,他俩检票进站的时机刚刚好,塞完行李在座位上坐好,动车正好发动。
苟小河和边桥各接了俩电话,苟小河这边是小姨和胡圆打来的;边桥那边听他态度,第二个电话是江潮,第一个挂得太快,没听出是谁。
小姨和胡圆打电话没什么事儿,都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胡圆是想计划来找他玩的时间,小姨是提前安排时间,好方便去车站接他俩。
苟小河觉得没必要麻烦她跑一趟,结果小姨说话还是那么风风火火,连着说两句“行行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边桥的电话还没挂,看苟小河这边通话结束,就把手机换一边说话。
“啥?”苟小河企图偷听失败,扒着他肩膀用口型问。
“嗯,行,你看着放。”边桥掌心落在苟小河脑袋上,把他朝旁边拨开,“谢了。”
挂掉电话,边桥的胳膊顺势往下一滑,随手捏捏他的后脖颈。
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家三口,年轻的爸爸妈妈带了个小女孩儿。
苟小河本来被捏得挺舒服,结果一转头,小女孩怀里抱着个小包,正偏着头朝他俩看,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
跟小孩子的视线对上,苟小河有点儿不好意思,转转脖子,把边桥的手摘了下来。
“怎么了?”边桥还在摁手机,抬头扫他一眼。
“没。”苟小河小声说,“有小朋友。”
他把边桥的手掩在两人身体之间,搓搓手背、捏他的手指尖玩儿。
“以前我还想过,要是以后你生个女儿,一定很好看。”他想一出是一出地对边桥说,“不是都说女儿随爸爸吗?”
边桥没接他这句话,但是又偏过脸,盯了苟小河好几秒。
推销产品的列车员过来了,苟小河的注意力立马被引走,没再琢磨女儿到底随不随爸爸的问题。
小姨答应得挺好,把时间和车次都问了,要来接小孩。
结果他俩车都到站了,给小姨打电话,她人还没从公司出来,直接忙忘了。
“啊,没事儿。”苟小河笑笑,他对这结果简直感受不到意外。
小姨又说了好几句好话,让苟小河他们先回家,晚上再带他们去吃好吃的。
叫了车回别墅的路上,离家越近,苟小河越感觉想狗小盒想得不行。
“边桥,你怕不怕一直这样,以后狗小盒跟你就不亲了啊?”苟小河突然想到这个他纠结过的问题。
边桥降下车窗望着窗外,想了会儿才看着他回答:“以前不会。”
以前不会的意思,就是现在会。
“我也觉得。”苟小河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通过后视镜看眼司机,他偷偷在后排扣住边桥的手,用掌心搓着玩儿。
回到别墅,刚进了小院还没开门,狗小盒的叫声就隐隐传出来,还伴随着刨门的动静。
苟小河开门抱它,它冲苟小河蹦着转了个圈,就直奔边桥扑过去,又甩尾巴又哼哼,黏得不知道怎么好。
“看来现在你也不用担心。”苟小河跟过来又搓搓狗小盒的脑袋,看他俩腻歪歪的,也不知道该吃谁的醋,干脆拖着行李先进屋。
边桥在前院里没进去,听见苟小河走到客厅,“啊!”地喊了一声。
客厅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等苟小河又喊了两声“边桥”,他才抓抓狗小盒的下巴,带着它一块儿回屋。
苟小河正围着餐桌乱转,脸上的表情不可思议又充满惊喜。
桌上堆着一堆吃的,麻薯、杨枝甘露,还有他早上在酒店说想吃的那些,不知道怎么全都被买了回来。
“你提前订好让人送来的?”见边桥进来,苟小河拎着一纸袋麻薯就往他身上蹦,眼睛笑得发亮,“你不是让我吃屁吗!”
边桥伸手接稳他,苟小河的开心太有感染力,他嘴角也跟着抬起来。
“你怎么这么好啊!宝宝!”
苟小河心都软了,冲着边桥又抱又亲,半天不撒手,急得狗小盒在他俩腿边乱转。
边桥由着他在脸上瞎亲,托着苟小河转了转,把他压在贴墙的沙发扶手上,撑在面前看他。
“苟小河。”
苟小河翘起下巴就亲他。
边桥顿了顿,捏住他的下巴颏,让苟小河先好好听他说话。
“苟小河,我不会喜欢人,不习惯表达,也不擅长示好。”
他用很轻的声音,很复杂的眼神,与很认真的语气,对苟小河说。
“我在学,在逼掉自己改正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所以你对我的喜欢,能不能也再多一点儿?”
“别躲我。不然我可能真的……”
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发疯。
最后一句话边桥没能说完。
苟小河听着他前面几句,心里软得眼睛都酸了,只不管不顾地往他后脑勺上一搂,向他重复保证:“我最爱你了,我永远喜欢你。”
第75章
小姨和姨父回来的时候, 苟小河正撅在窗台上观察他的心诚树。
“我怎么感觉,”他举着个水壶,绕着小盆栽看来看去, “跟咱们走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呢?”
“神叨叨的。”边桥说他,“你走一个月,它能一个月不变样吗?”
“也是。”苟小河想想, 接受了这个说法,“它总得长叶子掉叶子。”
家政阿姨给照顾得还挺好,整棵树看着都比暑假的时候长大了些,叶子也更苍翠。
就是他们这棵心诚树不开花,人买家秀卖家秀里什么花样都有,他们这棵跟盆铁树似的。
小姨像个凤姐,人刚进门, 招呼已经传到客厅来了。
“小河呢?还有边桥, ”她在玄关笑着喊, “几点到的家?”
苟小河迎过去,刚打个招呼都没来及说话, 就被小姨捧着脸揉搓了一通。
他跟小姨亲亲密密的, 边桥对于两个大人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反应, 姨父过去跟他说两句话, 他闷着嗓子“嗯”两声, 看不出丁点儿“小别”之后变亲近的意思。
姨父和小姨对于边桥这样子也习惯了, 他不爱说话,就逮着苟小河关心。
从离开家上学习不习惯、军训苦不苦,到室友都是哪儿人好不好相处……能想到的全问了个遍。
苟小河陪他们聊着天, 突然想到他和边桥现在的关系, 头皮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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