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醒迟ABO(30)
靳吾栖很想念,想念那个只有过两面之缘,在第二次见面的晚上,忍不住亲了自己的alpha。
余炀在生闷气,因为靳吾栖很多天没有和他联系。
当他知道是因为靳吾栖爷爷去世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小心,小声问你是不是很累。
很累啊,一直都很累。
靳吾栖靠在他肩上,让他亲一下自己。
之后他们顺理成章地上了床,好像是天生契合的一对,并不黏糊腻歪,但偏偏看一眼就心跳加速。
可是好像太快了,靳吾栖摸得准余炀的动心,却不确定少年人的动心到底能维持多久。
多年后他才明白,那个夏天的心动经不起挥霍,可是少年的爱经得起。
第32章
有次出国的时间有些长,再回去的时候,余炀拉着他的手,突然要靳吾栖等他长大。
Alpha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脸有些发红,语气却认真。
靳吾栖答应了,还说:“但是不能等太久。”
我也好希望你快点长大,站在我身边,让我在很累很难受的时候,可以靠一靠。
在余炀临近高考的时候,伯伯一家人又开始有了动作,说要靳吾栖划出一个分公司给他们,用来成立子公司,完全属于他们的名下。
靳吾栖不同意。
他知道伯伯一家人的目的绝不是成立什么自己的公司,而是打着集团的名号在背地里做见不得光的生意,现在公司在靳吾栖的手里,他尚且可以管着顾着,如果真的建立了新的公司,无论他们最后做了什么,都一定会牵连到自己,甚至要集团来背黑锅,他知道他们做得出来。
同时,杜叶乐告诉他,最近他伯伯频繁和一个大集团接触,却不是为了什么项目,更像是结交,还调出了靳吾栖的信息素和基因资料。
是奔着联姻去的。
用自己作为垫脚石,想要爬上牢固的靠山,这就是他们做出来的事。
靳吾栖不得不回去了,程澈问他,他也没有否认。
程澈问,余炀怎么办。
小孩子,还会遇见很多人,没过两年就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靳吾栖当时的回答。
程澈却说是靳吾栖自己于心有愧,将责任推给余炀,难怪余炀没有安全感,不肯承认他们在谈恋爱,说他们只是暂时标记的关系而已。
靳吾栖只能失笑不语。
不然呢?难道要在发情期的时候去找余炀,让一个懵懵懂懂的高中生彻底标记自己,往一个不能确定的未来随心所欲地走去?
那样太不负责了,对自己不负责,更是对余炀不负责。
余炀才十八岁,他与自己何止是差了年龄,阅历和心态全部不同,一个是无忧无虑的高中生,一个是艰难长大,所有事情都要自己扛着的omega,是几乎不可能有交点的命运线。
就算真的要继续,也不该是在这样的局面下,那些混乱的,复杂的,利益横生的,都不该让余炀为自己分担,不该让他分心,靳吾栖能做的,是解决好一切,将过往全部割断拔除,干干净净地回国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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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靳吾栖去见过余炀,为他带了一束玫瑰花。
余炀正在享受悠长的毕业假期,他打完球洗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出洗手间,问为什么突然买花。
“怕你太久见不到我,太想我了。”靳吾栖说,“买束花来陪陪你。”
“花很快就会枯萎的。”余炀说,顿了顿,他别过头看着阳台,说,“所以你要早点回来。”
当时的靳吾栖不会知道,那束玫瑰花后来被余炀存放在玻璃盒里,枯萎着维持了那么久。
那天晚上,靳吾栖看着alpha安静的睡颜,目不转睛。
“余炀,你之前说让我等你,其实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
“你好好长大就可以,但是我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解决身上的事,不知道要让你等多久。”
“真怕和你说再见啊,要是说了再见,却没办法来见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
“我还没有听你说过一句喜欢我。”
从前每一次分别,靳吾栖都会干脆利落地说一声再见,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归期。
这次他不敢说了,他的面前是雾霭弥漫的悬崖,不知道哪一步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也会怕的,会胆怯,因为那个人是余炀。
他托周舟将升学红包和祝福的纸条转交给余炀,然后出了国。
那时候伯伯已经将靳家和魏家联姻的消息放了出去,所以靳吾栖回去的第一件事,是否定了这个传言。
当天晚上,靳吾栖就被伯伯囚禁了起来。
而那时余炀刚好去了别的城市度假,周舟还没有将纸条转交到他手上,他不知道靳吾栖已经跟自己告别了。
靳吾栖被断绝了和外界的通讯,他被关了整整一个多月。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靳吾栖的母亲和杜叶乐也被软禁了起来,伯伯一家人的手段近乎疯狂,而魏家看中靳家的集团基础和靳吾栖优越的基因,助纣为虐,狼狈为奸。
在被关了快一个月时,魏弈来见靳吾栖。
他是个声色犬马的富二代,家室和外貌出众,多少omega倾慕他,对于联姻他也心有不满。
只不过在看见靳吾栖本人的时候,他改变主意了。
“本来还打算劝劝他们,别勉强了,但是现在,我觉得顺其自然就好。”魏弈说,“不过,结了婚之后,你不能干涉我。”
“我不会跟你结婚。”靳吾栖平静地说。
“别挣扎了,婚期都定好了,你不如把自己养得健康点,我对病恹恹的omega没兴趣。”
靳吾栖并非生病,而是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他捂住自己的隔离手环,将档位调到最高,如果被alpha闻到自己的信息素,那是件很危险的事。
同样,即将发情的omega如果任由自己被alpha的信息素所影响,那几乎等于自为鱼肉。
在回来之前,靳吾栖给自己注射了强效抑制剂,到目前为止,他被关了一个月,药效即将褪去。
可是眼下却看不到任何解决办法,靳吾栖的伯伯与魏家签下了一个大项目,转移了公司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并在高层内部声称靳吾栖出现了身体问题,为了不影响公司人心稳定,靳吾栖正在接受秘密隔离治疗,甚至还拿出了伪造的诊断书。而靳吾栖的爷爷在遗嘱中也曾表示,如果靳吾栖出现了无法处理公司事务的情况,就将权利下交到他的伯伯手中,所以没有人敢有异议。
没有一个人知道靳吾栖被关起来了,唯一能救他的母亲和杜叶乐同样被软禁,在意志被惊惶和恐惧消磨得快要耗尽的时候,靳吾栖提出,他愿意联姻。
这样就有出去的机会,就有反抗的余地,他确信自己可以做得到。
“你以为我们把你关在这里,是等你答应联姻?”伯伯的表情荒谬又嘲讽,“所有人都在等你发情啊,你不明白吗?”
那天阳光晴朗,靳吾栖却仿佛听见惊雷,乍响在耳边,天际出现破口,神罚涛涛,全部加责于他的身上。
“没给你用催情剂已经够给你面子够留情了,谁在乎你同不同意联姻?”
“你不是集团的继承人么,当然有义务为公司出力了,omega就是这样的用途而已,你要是不愿意,就早点放弃你的位置,自然没人逼你。”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了,等你被彻底标记之后,就只能乖乖地听魏家人的话,就算他们让你去魏家做个打扫卫生的,你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浑身像是被灌进了水泥,靳吾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低估了这群人的丑恶,他早就该知道的,权势之下,利益之中,人不是人。
自己满身污秽,还要将他人拖入沼泽,自相残杀是常态,用别人的血肉满足餮欲。
噩梦来临的前戏已经将意志磨灭殆尽,过后全是不敢回想的梦魇。
发情的那天晚上,靳吾栖的双手被绑在床头,嘴里绑了布条,防止他咬舌。
像是跌进了岩浆,浑身滚烫,四肢无意识地发抖抽搐,思绪模糊成液体的形状,尽管再努力地睁着眼睛,也看不清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