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55)
“没回家,也没在出租屋里,显然,他也害怕对方报警,但是每天的出租车还是照跑不误,刘俊升也没去别人家里住过,他们自己的房子更不用说,这一个月里他到底在哪里?干了些什么?”郎朗撑着头,神情很是凝重。
钟长新说道:“既然有惧怕心理,势必有一个能让别人很难找到他的地方,除了工作场所、家里,唯一让他安心的地方恐怕只有一个。”
“赌场?”夏辞疑惑道。
“对,他赌博成瘾,而赌博的输赢快感能减少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赌完钱继续喝酒买醉,醉生梦死,这才是他最想要的。”钟长新说道。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根本没有人报警也没有警察去找他。”夏辞反驳道。
钟长新摇了摇头,“夏队,你这么想就太狭隘了,对强.奸犯来说,刺激、快感远比惧怕让人印象深刻,那种感觉也许能让他们怀念一个月、一年,甚至是一生,对那些人来说,他们侵犯了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尝到了令他们振奋而且怀念的感觉,是人性挑战的胜利,性.欲望的满足,还有精神上前所未有的冲击,虽然这听起来很恶心很荒唐。”
白瑶皱着眉看向钟长新,钟长新的语气让她觉得对方确实有过这种经历,钟长新目光直视白瑶,解释道:“我只是研究过这些,还未曾付诸行动。”
白瑶忍不住想翻白眼,“博士,你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好了,我晚上还有些事,有什么疑问随时联系我就可以,如果必要的话我会回来,那么,各位明天见。”钟长新站了起来,双手握在一起,在几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钟长新走后,白瑶忍不住问郎朗:“朗姐,天才们是不是对情感的共情能力都不强啊?博士讲那些的时候,居然都没什么反应。”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确定,夏队思想太狭隘了,说明他没有夜生活。”郎朗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走开了。
夏辞靠在椅子上看着郎朗高挑的背影挑眉,他的夜生活都贡献给加班了,大龄剩男的悲惨现实。
公安局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钟长新从办事大厅里走出去时在门口看到了一天没见的楚行暮,楚行暮走路带风,无论什么时候见他,他都是一副来去匆匆的样子,钟长新叫住了他。
“楚队。”钟长新在台阶上站定。 与他擦身而过了一点的楚行暮听到声音后条件反射似的回头,他刚才走的认真,没注意到旁边的人是钟长新。
“钟博士,怎么了?”楚行暮与钟长新面对面站在一起问道。
钟长新问道:“你的停职反省撤了吗?”
说到这个,楚行暮微微点头,他本打算回家陪老楚同志下个棋、喝喝茶的,结果一进门就被老楚同志一顿批,楚行暮挨了李耀民的批回家还要再被老楚同志批评一顿,他又不能气着老楚同志,等老楚同志批评完了就给李耀民打了电话,意思是让楚行暮回队里继续上班,他在家里老楚同志看的闹心。
楚行暮也没说什么,李耀民让他停职反省多半是装装样子,好让他以后有所收敛,李耀民给了老楚同志的面子,楚行暮再次回来向李耀民认错,虽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这是个好消息,案情有新进展了,我需要楚队帮我个忙。”钟长新说道。
“什么忙?”他楚行暮能帮到这位博士什么忙?
“之前你和韩法医的推论我很有兴趣,为了弄清楚那些字母的含义,我想去一趟医科大学,但是我的身份不太方便,所以得请你出面。”钟长新很真挚的说道。
楚行暮当即就说可以,去李耀民那儿报道的事没案子重要,他连思考都不用思考就应允了。
“我去开车。”楚行暮脚步一转下了台阶。
钟长新叫道:“不用了,有人会来接我们。”
楚行暮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五分钟后,看到来人,楚行暮问钟长新:“这就是接你的人?”
这么招摇的跑车,楚行暮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闻缇的红色保时捷911。
钟长新略带歉意的对楚行暮说:“委屈楚队了。”
楚行暮:“……”
楚行暮最后叫了个出租车,当然,出租车比不上闻缇的跑车,前者以龟速慢行,后者以光速绝尘,楚行暮不得不感叹一下闻缇的奢侈和疯狂。
闻缇看了一眼副驾驶的钟长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对于钟长新的擅作主张还是很不爽,闻缇对钟长新说道:“最后一次。”
闻缇专注的开车,不理会车内的钟长新,钟长新天生感官能力欠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自己的安排简直睿智,对闻缇的那句警告置若罔闻。
他就是要看看闻缇对楚行暮的抵触到底从何而来,他看不透闻缇,只能从闻缇在意和排斥的人和事上旁敲侧击,不过显然,他这次好像有些过头了,因为闻缇有些微怒,只是忍着没有发作。
三十分钟后,楚行暮和先行到达医科大学的二人会合,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这个时间学校基本都下课了,楚行暮不太理解钟长新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来医科大学,而且对于闻缇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也没有解释。
三人各怀心思,明明都写在脸上,但是谁也不戳破。
青市医科大学属重点名校,在医学研究方面更是佼佼者,拥有最好的研究团队,最雄厚的师资力量以及大量医学人才。
钟长新应该是提前就预约了某位教授,楚行暮和闻缇只管跟在他后面走,医科大的建筑与其他大学没什么两样,但自然环境要比其他地方好很多,大学周围有两片防护林,校园内绿化也做的很好,用一句“曲径通幽处”来形容也不为过,楚行暮无心欣赏什么风景,穿过一片幽静杏林大道,映入眼帘的便是医科大的实验楼。
走到楼下,钟长新停下脚步,转身对闻缇和楚行暮说道:“待会儿那位教授如果问起你们的身份,先别急着暴露。”
“那位教授?是谁?”楚行暮问道,什么教授约见他还得这么神神秘秘?
“药邑,药老,青市最有威望的临床医学教授。”钟长新和药老的领域不一样,而且药老和钟长新的爷爷是同辈,俩人曾是好友,钟长新的爷爷去世已经十年了,药老以前不太赞同钟长新所学的专业,他挺希望钟长新能像他父亲一样学医,但是钟长新却继承了他爷爷的衣钵,学了犯罪心理学和精神医学,虽然精神医学也属于医学范畴,但和药老所指的医学相差太大。
“我今天来找药老,其实是为了一桩旧案,尸块被刻字,二十年前有过这么一桩案子,凶手是医科大的学生,那个时候医科大还只是一个医学专科学校,威望远不如今天,但是那桩案子的影响很大,几乎成了医科大的警示,学校花费那么多精力却培养出了丧心病狂的变态杀人犯。”
听到钟长新这么说,楚行暮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桩案子,但是并没有提及尸体被刻过字的事。
“你怀疑杀刘俊升的人,也是医科大的学生?”
“也不是没有可能,作案手法虽然不像,但这种心理却极为相似,报复、混乱、厌弃,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也许他们都同样患有精神疾病。”这才是钟长新想说的。
药邑的教研室在实验楼五楼,钟长新敲了敲门,不多时便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进来”,楚行暮和闻缇跟在钟长新身后走进了教研室。
警局办公室,齐少承从楼下跑了上来,夏辞让他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齐少承把几份受理书拿给了夏辞,说道:“这是近一个月来所有强.奸案的受理报告,一共有八起,其中五起案子已经破了,还有三起至今没有线索,于海明说刘俊升是在定和路实施强.奸的,这三个案子里有一起就是在定和路发生的。”
“定和路,上河分局管的吧?一个月了也没有进展?”夏辞对这种办案效率实在不好评价什么。
“受害者叫何雯,是医科大学大三在校生,当天晚上是她们班级聚会,何雯喝了点酒打了出租车准备回家,回家的路上被出租车司机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