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25)
“所以郑山是随机作案?”
“也许有其他原因。”
“郑山的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是妄想型精神分裂症,他认为自己是个收藏家,可是,能想到这么周密的作案手法,你们觉得他是在什么情况下作案的?如果是在他发病期间,那么聪郑山入住小区的一年来,他每个月都有一次发病期,每次发病期就砍一只手?”
“郑山,江市人,一年前到的青市,从小就被寄养在亲戚家,因为他是超生的,没有户口,他的父母远在江市,他没离开江市之前曾有发病征兆,但至今为止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精神治疗,一个没有户口和身份证的人,出行有阻碍,所以他常常选择相邻城市居住,而上交给物业公司的住户信息是他盗用自己已故表哥的,包括郑山这个名字。”
“这么说的话,郑山就靠殡仪馆和停尸房的工作负担房租和水电费?而且还能住的起高档小区吗?”齐少承提出疑问。
“这就要从医院停尸间说起了,我们抓郑山的时候,他正好要对一具尸体下手。”郎朗说道。
“你指的是?”
“倒卖人体器官。”
第18章 厌世者18
“证据都摆在眼前,但现在棘手的是除了郑山,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在清醒还是发病状态下作案的。”夏辞放下手里的东西,关掉了投影仪。
“楚队回来了吗?”夏辞问道。
齐少承举手回答:“报告,楚队跟嫌疑人闻向秦约会去了!”
白瑶也举手:“我可以作证,我看到那个社会精英来接楚队了!”
赵忱:“报告副队,队长玩忽职守上班时间谈私人感情,请求检讨三千字。”
夏辞:“……”
“赵忱和郎朗负责受害者家属的善后工作,其他人转苏艾和黄清的案子。”
郎朗点了点头,知道他们是想缓和一下大家的情绪,于是收拾了自己的记录本,说道:“那些死者家属过来了,就在接待大厅,猴子,走吧。”
赵忱起身跟了上去,边走边说:“狼姐,你别老给我起外号啊,我可是千面玉郎啊,猴子多难听。”
“回归本体,不满意算了。”
众人作鸟兽散,分分钟离开了会议室。
相较之下,服务大厅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将近二十个人坐在服务中心的大厅里,他们被通知到公安局一趟,其中一半人是知道来干什么的,另一半不知道怎么回事,郎朗让白瑶把打印好的资料信息发给那些家属,人手一份。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由女儿扶着走近郎朗,郎朗看到她后主动走上前去,老妇人急切地问道:“警官,是不是我们犯了什么事?”老人和女儿对视一眼,俩人脸上既有困惑也有慌张,公安局是个不太受待见的地方,罪犯不想来,一般群众没事更不会想来。
郎朗搀扶着老人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郎朗耐心解释:“是这样,我们最近查到一个案子,找你们来呢是认领死者的遗物。”
郎朗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忽然有一天被发现他还有一只手被人砍了下来而且保存完好,郎朗怕这位老太太一时激动出什么事儿。
老太太急切地看着郎朗,问道:“是不是我那个小孙子打架打出事儿啦?我早就说他不听话迟早得出事儿!”老太太开始抹眼泪了。
郎朗连忙说:“您误会了,打架不归我们管,您是吴辉的妻子吧?”
老太太和她的女儿皆是一愣,老太太擦掉眼泪,茫然地问:“对,我是,我老伴儿他去年就过世了。”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在一个嫌疑犯家里找到了您先生的一只手。”郎朗咬牙说道,她冲赵忱打手势,赵忱苦恼的抓了抓头发,朝三人走了过来。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老太太先是茫然,再是错愕,想明白之后就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颤颤巍巍地拍着大腿,自言自语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让人给剁了手啊!老吴啊——”
眼看老太太快哭的背过气去了,老太太的女儿一边哭一边给老太太顺气,赵忱连忙扶住坐不住的老太太,郎朗见状去找下一个家属了。
就这样,郎朗负责通知家属死者们死后被剁手的消息,赵忱在后面手忙脚乱的平复死者家属的情绪,闹了半天,原本骚动的人群才安静下来,偶尔传来几声啜泣。
赵忱瘫坐在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狼姐,以后这平复受害者家属情绪的活儿你就别叫我了,我头都快炸了。”
郎朗也累的不轻,摆了摆手说:“你可是千面玉郎,妇女之友啊,不找你找谁。”
赵忱指着那些人说:“老头儿哭完老太太哭,老太太哭完小姑娘哭,接下来就该我哭了!狼姐你是女人这种活儿应该你来干啊!”
郎朗拍拍他的肩膀,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谁叫你长得好看啊?”
赵忱嗤之以鼻,用他的时候叫千面玉郎,用不着的时候叫欠扁玉郎,一个两个都这样,关键自己也不争气,一夸就容易上天。
“我没想阻挠你查案。”
“纠正一点,是警察查案。”楚行暮与闻向秦面对面坐着,闻向秦点了两杯咖啡,楚行暮冷着脸看着他。
“闻向秦,我不管你跟闻缇之间有什么矛盾,你才是嫌疑人。”
闻向秦心头压着一股怒火,他有些错愕的看着楚行暮,问道:“你不相信我?”
楚行暮反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闻向秦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他被同窗好友,多年前的铁三角兄弟怀疑是嫌疑人。
“闻向秦,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适合做警察,你不知道这个社会的根能烂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人为了欲望会变成什么怪物,更不知道手握重权的人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你觉得借我的手打压闻缇很容易,只是你几句话几个证词的事,可对我而言,是压在我肩上的人命和责任。”
九年前楚行暮就有这种感觉,闻向秦不适合当警察,而且他的志向并不是警察,他上警校也不过是他爸给他安排的一个人生规划。
闻向秦沉默了下来,他这三十年的人生中,十八年被他父亲掌控,九年被集团钳制,唯独空出来的那三年警校时光,是他可以自己做主的。
“我会解除对你的监视,同时,也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这个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有些人死了,不知道怎么死的,有些人活着,是舔着死人的血活着的,我没有多余时间陪你们这些商人玩把戏。”
闻向秦和闻缇的事,楚行暮大概猜出来了一些,闻向秦苦笑道:“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正因为这样我才单独约你出来,如果是别人,现在他已经在公安局里待好几天了。”楚行暮端起咖啡一口气喝了半杯。
闻向秦道:“你这算徇私舞弊吗?”
楚行暮放下杯子,笑了一声:“哎哟,这你可高看我了,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耍流氓在行,徇私舞弊我舞给谁啊?”
两人的谈话以不错的成效收场,闻向秦松了一口气。
楚行暮从咖啡店里出来后,给唐哲打了电话,林林总总知道了苏艾的一些事,顺便给齐少承等人派了任务,苏艾的人际关系、朋友、财产资金、婚姻状况以及情感经历、是否与人结仇等等,都需要详细了解到,逐一排查后也许能锁定嫌疑人是谁。
楚行暮打算去金岸舞厅一趟,此前,他让唐哲去一趟儿童医院,看一下苏艾的妹妹。
黄清死了,柳子义出了车祸,苏艾死了,这几个人到底是由谁串联起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楚行暮是以私人身份去金岸舞厅的,金岸舞厅是合法经营,至少楚行暮耳朵里没听到什么地下买卖的风声,他还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以什么样形象去。
最后穿了套终于能衬出他好看皮囊及男人魅力的衣服,也可能是他平时太邋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