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134)
“你们平常联系吗?”楚行暮扣好扣子走到闻缇身边问道。
闻缇笑道:“当然,这次的音乐会也是他邀请我的。”
楚行暮把手撑在橱框上,直勾勾的看着闻缇,闻缇背着手把衣橱的门拉上,然后靠在上面改口说道:“我们很少联系,有朋友说起音乐会的事,是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
楚行暮抬起他的下巴笑着问道:“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
闻缇把他的衬衣领子翻了出来,说道:“没你早。”
“胡说。”楚行暮亲了亲闻缇的嘴。
“楚队长,时间快到了,如果再磨蹭下去,你一天爽约两次,我是很记仇的。”闻缇一只手推开他,把臂弯的西装外套给了他。
楚行暮接过外套抖了两下穿上了,“行,难得有时间跟你们这些小年轻出去。”
楚行暮又多磨蹭了几分钟,快七点半的时候他们才出门,到达音乐厅的时候还有五分钟开场,闻缇和楚行暮毫不慌张,楚行暮以前倒是去过几次露天音乐会,这种音乐厅他确实是第一次来,闻缇路线娴熟的领着他走到舞台第二排的位置。
楚行暮往四周看了一眼,他们身边多的是西装革履的人,但他觉得谁都没有闻缇优雅有风度,楚行暮个子比较高,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一眼楚行暮,闻缇拉了一下他的袖子,问道:“演奏会结束之后我想去一趟后台,可以吗?”
楚行暮拉着他坐下说道:“你要是不跟别人眉来眼去那我就同意。”
“楚队长,你都没有见过李潇文,你在吃什么醋?”对于楚行暮忽然表现出来的醋意闻缇觉得很有趣。
“你白天一见到美女就夸人家发型好看衣服漂亮,你都酿醋了我还不能吃点儿?”
“看到别人特意打扮自己,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现出来,难道不能赞美一下吗?”
“那你怎么不赞美我?”反正他的西装也不是穿给别人看的。
闻缇眨了眨眼说:“和用语言赞美比起来,我还是喜欢跟你眉来眼去。”
楚行暮老脸一红:“来,趁着还有灯,咱俩先眉目传情一会儿。”
楚行暮刚说完,音乐厅里的灯光慢慢暗了下去,闻缇忍住笑抓住了他的手,观众席也安静了下来,聚光灯慢慢移到舞台中央,楚行暮和闻缇同时看向舞台上。
舞台上的灯光呈四方形垂直倾泻下来,圆形台阶上率先出现的是一架纯白色的三脚架钢琴,悠扬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钢琴,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从容走上台阶,当指尖与琴键触碰,所有聚集在他身上的灯光悠然散开,指挥家、交响乐团成员一一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交响乐团中最靠前的是小提琴演奏家们。
楚行暮贴着闻缇的耳朵小声问道:“不是个人演奏会吗?”
闻缇回答道:“开场大概是向那位名噪一时的小提琴家致敬吧。”
……
长青大学研究大楼,秦菲菲把钟长新桌子上的资料整理好以后,钟长新让她早点回去休息,秦菲菲问道:“博士,你通知闻先生今天蒋教授找他的事了吗?”蒋教授就是让闻缇写一篇论文给他看的那位教授。
钟长新推了一下眼镜:“我忘了。”
秦菲菲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钟长新怎么可能会忘了,他肯定是故意的,“蒋教授本来就对闻先生有成见。”
“其实我也想看看闻缇能不能胜任这个名额。”
“但他都没上过学。”
“间歇性精神病肯定很难入学,所以他哥和他爸根本不在乎他上不上学,只要他听话就行了。”
秦菲菲摇了摇头:“那我还通知他吗?”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钟长新说道。
“那你呢?”
“我再看点资料。”钟长新摘下眼镜走进了办公室。
秦菲菲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教研室,她从大楼里出来,一路上走的心不在焉,钟长新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好好休息过了,从研究组成立之后他就一直在忙,晚上熬夜白天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秦菲菲面冷心热,嘴上不说但还是有些担心钟长新这么熬下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教学楼和综合大楼之间有一个回形长廊,长廊上是葱郁茂盛的爬山虎,长廊里有路灯,长廊外的花园附近还有几对散步的情侣,秦菲菲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夜景,她听到有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借着回廊里的灯光,秦菲菲看清了来人。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神色匆匆的从回廊另一头走过来,秦菲菲认出那是心理学专业的一位教授,她出声叫住了他:“梁教授?”
被称作梁教授的中年男人脚步一顿,慌张的看向秦菲菲,他发现对面的人是秦菲菲,才勉强挤出笑容强装镇定的说:“是菲菲啊。”
秦菲菲见他脸色不太好,问道:“梁教授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家里有点事儿得赶紧回去,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那位梁教授朝秦菲菲点了一下头,越过她往回廊的另一头走去,可能是着急,对方跑起来了。
秦菲菲不禁疑惑了起来,他要回家的话不应该往这个方向走,这个方向是去教学楼的,这么晚了教学楼应该都锁门了,秦菲菲看了一下时间,离开了回廊。
维塞音乐厅,演奏会已接近尾声,楚行暮抱着胳膊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闻缇戳了他一下,楚行暮又坐直了身体,他不仅没有音乐细胞,他连欣赏音乐的细胞都少的可怜,闻缇很认真的观看舞台上那位钢琴家,楚行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闻缇便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别闹。”
演奏会终于落幕,李潇文站在舞台上向观众和交响乐团鞠躬,观众席上的掌声经久不散。
闻缇和楚行暮坐在原位,其他观众已经开始离场了,楚行暮问道:“李潇文这次回青市不打算走了?”
“我不清楚。”观众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闻缇和楚行暮才站起来,李潇文和指挥乐团的人还在舞台上,楚行暮跟在闻缇后面往舞台走去。
李潇文见到闻缇,两人首先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接着李潇文向指挥乐团的几个熟人介绍了闻缇,几人寒暄完了闻缇才向他们介绍了楚行暮。
楚队长别的没有,就是大度得很,一派应付下级的势态和李潇文握了个手但他不想说客套话:“李先生。”
李潇文笑道:“楚先生,以前没听闻缇说起过你。”
“李先生在世界各地办个人演奏会,很少跟他见面,很正常。”楚行暮碍于闻缇的面子,不想把不满表现得那么明显。
“我们这些音乐家,永远在路上,像庆典工作人员,又像个逃犯。”李潇文笑了几声。
“你这个比喻我很熟悉。”
李潇文不解的看向闻缇,闻缇解释说:“他是警察。”
李潇文反应过来,笑说:“职业敏感,理解。”
闻缇看着那架钢琴跃跃欲试,李潇文说道:“我们还没有合奏过,机会难得要不要试试?”
闻缇点了点头,李潇文帮他搬了一个凳子,由于闻缇左手受伤,他只能单手弹,因此他选择了一首难度小一些的曲子,闻缇说道:“《野玫瑰》。”
楚行暮双手插兜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不满,闻缇说过他会钢琴和小提琴,楚行暮以前没机会听,现在有机会了却是看他跟别人一起弹,楚行暮越看越觉得那个李潇文乍眼,但是想到闻缇雀跃的表情,他又觉得是他太狭隘了。
恋爱使人痴傻,这话一点儿没错。
剧团的指挥家走到了楚行暮身边,楚行暮转头看了他一眼,指挥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楚行暮便主动向他打招呼,指挥家感慨的说:“应老先生这辈子就收了两个学生,一个成了钢琴大师,另一个没走音乐这条路。”
“应老先生是李潇文的老师?”楚行暮问道,听闻缇说过一点,那个在精神病院里天天把他关在琴房练琴的老头儿就是李潇文的老师,但他并不知道那个老师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