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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半梦半醒间，郁源揉了揉睁开的眼。
目光所及仍是昏暗，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他刚想起身，就听到从左边传来的声音。
“醒了？”
亲王像是等了很久，饶有兴致地看着醒来的人。他把椅子背了过来两腿岔开，手臂撑在椅背上面朝对方。
“......”
猝不及防受到惊吓，郁源差一点就要惊叫出声。
记忆回笼，他才堪堪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还有自己在全息游戏里睡了一整晚。
余光投向任务栏，任务四不知何时已经完成。
而接下来的任务，才让他意识到前面的都不算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无话可说。
[任务五：请获得斯摩莱特·里斯特/兰伯特·里斯特百分之五的好感度]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提示点开好友界面。
他坐起身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架势这任务简直是要长线发展。
但这也提醒了他——有没有可能联系朋友，让她给游戏反应自己遇到的Bug？
亲王一直目光热切地看着他，某个瞬间，甚至让人怀疑这个NPC是不是能看到半空中的虚拟界面。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郁源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打开好友界面。
但原本只有牧师好友的列表，竟然多了两个好友：[斯摩莱特·里斯特]和[兰伯特·里斯特]。
一看就知道是谁。
像是注意到他呆滞的表情，亲王笑吟吟道：“陪着我就好。”
郁源尝试删除好友却没有这个选项，取而代之的是旁边有两个好感度条。
被迫添加两个病毒好友的人没好气地问：“......昨晚你们又做了什么？”
“做什么？”亲王状似不解，眼神无辜，“看了你一晚上，这也算‘做了什么’吗？”
他又笑道：“还是说你希望我做了什么？”
郁源放弃了跟这个逻辑强盗讲话。
他试图联系牧师朋友，那个ID名为[南瓜修炼成精]的头像却无法打开。
而另外两个人旁边，两颗明晃晃的空心存在感实在是太高。
任务五要求百分之五的好感度，而现在已经各自有百分之三了。
郁源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也不想费心研究，直接看向亲王：“怎么让你对我产生好感？”
理直气壮，简直就像是个找NPC要通关攻略的玩家。
听到这话，亲王的表情瞬间变得暧昧不明。
意识到似乎有歧义的郁源立马就想改口，差点没咬了舌头：“我的意思是......”
亲王打断了他的话，眼神炽热：“我已经对你有好感了。”
语气之暧昧含混，犹如情人间私密的低语。
郁源不禁后退了一点，身上泛起鸡皮疙瘩，但还是本着实验的精神问：“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操作？”
这已经不是索要通关攻略，而是让BOSS手把手带通关了。
“你想要怎么具体？”
郁源挠了挠头发。
他试探着说道：“就比如，抱一下加一点好感之类的。”
以他的见识来看，一般游戏都是这种套路。要是能掌握刷好感度的技巧，说不准就能速通。
亲王循循善诱：“要不然你来试试？”
郁源每根头发上都写满了抗拒，张口就想拒绝。
亲王不无诱惑地说道：“万一有用呢？”
他像是布好新陷阱捕兔子的猎手，站在旁边看着，而猎物本身早已在一个大陷阱里出不去了。
被他这么一说，郁源确实心念一动。
只要抱几下能通关，其他细节可以暂时忽略不计，左右也不会吃什么亏。
有了想法，他当即就跨出了棺材。
亲王配合地转身，靠着椅背坐着，却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郁源一看到这幅不怀好意的笑，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切都是为了通关，都是为了通关。
在心里给自己洗脑并对对方所有可能的行为做好心理建设，郁源没有犹豫地弯下腰，抱着对方。
亲王也自然而然地环上了他的腰，加紧了这个拥抱。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距离，紧紧相贴。
如果有其他人此时在场，一定会看出这个拥抱之虚假。其中一人眼神专注，而另一人全然心不在焉。
郁源一颗心全记挂在任务上，盯着好友列表里的[斯摩莱特·里斯特]，寄希望于旁边的好感度能猛涨一点。
还真的涨了。
他看着小数点后的刚刚蹦出来的0.01%，额头不禁青筋一跳。
照这样计算，只要抱二百下就能完成任务。
真好。
知道这条路走不通，郁源立马就想抽身离开，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做任务机器。
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门被打开了。
郁源下意识地看过去，管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屋内的两人已经分开，但之前的事情也都被门口的人尽收眼底。
管家的眼神晦暗不明，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郁源腰上的手，只能看到他主动靠近。
“可以下楼了。”
打量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声音仍旧冰冷。
但如果细细留心，会觉出末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可惜说者有意，听者一个无心，一个装作没听到。
郁源意识到这也许是接下来的剧情，是完成任务的机会，当即就朝着对方走过去。
而管家似乎是被他的反应所取悦，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亲王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也跟上来。
等郁源走到面前，想要错身从他身边出去，管家又冷不丁地把人拦住。
郁源正不解，一双白到透着血管的手搭在他的领口，手指灵活地就开始解绑着披风的结。
“我自己来。”郁源伸出手。
但管家的动作很快，两人的手碰在一起，有着很明显的温度差。
带着乌鸦羽毛装饰的蓝宝石胸针同样被解下，管家在他背后环绕一周，卸下厚重的披风。
亲王不发一语，在一旁静候。
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管家一直目光认真，仿佛正在擦拭着最珍贵的宝物。
而“宝物”本身毫无自觉，只感觉自己虽然只被卸了一层披风，却好像被扒了一层皮一样。
管家把叠好的披风搭在手上，“请跟着我。”
话里的意思像是让郁源不要跟着别的什么人。
郁源点点头，跟在他旁边走，一直注意的却是好友界面的好感度。
亲王走在另一边。
一左一右，郁源感觉自己是要被架去刑场。
他昨晚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第一次进来时昏暗陈旧的古堡，虽然还是不太明亮，但似乎潜藏着生机，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慢慢走下四楼，他当然没有被带去刑场，而是在管家的引导下，进入了大厅后另一处宴会厅。
这里稍小一些，一张长桌横贯在中央，铺着繁复的桌布，摆着插满玫瑰的花瓶，还有白日里也依旧点燃的烛台。
古堡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着，像是永远沉浸在黑暗一般。
唯有长桌一端的主座，不远处的窗帘拉开一角，倾泻而入的阳光将这个座位包围。
这样安排的含义不言而喻。
郁源上前，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都很正常，没有出现他所以为的“鲜血全餐”之类的东西。
煎好的培根和半熟蛋铺在焦黄的吐司上，蜂蜜从松饼上流淌而下，纯白的牛奶似乎还冒着热气。各样的香气氤氲环绕在一起，十分的诱人。
尽管知道自己身处全息游戏，但郁源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他沐浴在阳光中落座，而另外两人仍然身处黑暗中，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管家没有说话，只盯着人看，仿佛在等待他说些什么。
郁源好像明白了这都是谁做的。
他无法忽视那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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