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国公贾赦(50)
“噗。”贾小赦没忍住喷了,“赵树,还不快扶一把,赵先生歇着去吧,等会儿让赵树去问。”
也没过问姚谦舒到底让赵先生去干嘛。
赵先生死得心都有了,大喊一声,“不用你扶我!”
“好的。”赵树听话,问贾赦道,“我去了,这账目晚些再对吧。”
“没事,让谦舒来。”贾赦对着姚谦舒一挑眉,“里边请吧。”
一本账没对完,赵树回来了,隐约压抑着兴奋,“国公爷,是关于东平郡王的。”
他将问到的事都说了。
贾赦并不惊讶,“命人查清楚他们家其他人到哪里了。”
这样又耗费了许多时日,直到初春时节,贾赦方得到消息,这户人家的祖父和儿子进了直隶总督府以后就再没出来,探子重金打点了下人后得知,直隶总督府内曾经抬出去过一老一小,都扔去乱葬岗了。
“你确认自己说的是真话?”贾赦坐在上首,打量着那位死里逃生的青年,“且说说你是怎么从乱葬岗爬出来的罢。”
“祖父当时就被打得断了气,我靠着扒死人衣服取暖才熬过来。”青年已经不太像人样子了,看人眼神透着古怪。
“嗯,我知道了。”贾赦不置可否,“领着他去见一见他的父母。”
姚谦舒道,“他吃了死人肉,中了尸毒,多半也活不过多久的。你要用他当人证,就要尽快。”
“快吃饭了,别说恶心的事儿。”贾赦横了他一眼。
于是就有前文那幕,贾赦上书弹劾东平郡王与直隶总督。
今上在大朝会时直接拿出来说了,“天下八大总督,直隶为首,连这样的封疆大吏都要为东平郡王遮掩一二,东平的势力何其惊心,朕甚是惶恐啊。”
他脸上却并无惶恐之意,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臣以为,总该让他二人上折自辩才是,莫不是荣国公说什么便是什么?”东平一脉自有人替他说话。
他和贾赦的套路差不多,贾赦挑事,意思是东平郡王想干嘛就干嘛,你的权臣还帮着他,陛下你怕不怕,做掉他。
东平这里自然反击回去,荣国公说啥,陛下信啥,您这还是要被架空啊。
但是他们说错了一句话,其中一位御史慷慨激昂道,“臣以为就此事而言,荣国公年岁尚小,处事不当,东平郡王乃国之栋梁,雁门屏障,尚无定论之时,不可叫他寒心啊。”
“你的意思是,让他袭爵是朕的错了?就因为他年纪小?”今上道,“东平郡王驻守一方,难道荣国公守得是他自家大门?老荣国公如今还在重病缠身,他是不是国之栋梁?”
御史道,“臣失言,但是臣恳请陛下派人严加调查此事。”
“这等风流韵事都要朕派人严查,简直可笑。你待东平郡王之心,尤胜过待朕,这朝上留不住你了。”今上淡淡道,“就你去吧,什么时候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方差。”
散了朝,众人难免聚在一起闲话一二,有人吐槽道,“陛下如今愈发刚愎自用了,长此以往,岂不是君臣离心?”
这话出口没过两日,这位官员就被罢免下了大狱。
一时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贾代善在家笑看两边互相作死,这日春光正好,下人来报道,“国公爷,陛下亲临。”
“赶紧开大门相迎。”贾代善道,“给我换身常服。”
自古君不入臣门,这王八羔子准备来看死我他啊!
第59章
今上恰好撞上了贾代善颤颤巍巍地由人搀着出来,见状忙上前扶了一把, “朕今日是微服, 荣国公不要行礼了。一直想要来看看你, 便赶着春闱前头来了。”
“陛下隆恩, 臣感激涕零, 无以为报。”贾代善执意要跪,“臣的家事,反倒牵连了国事,实在是羞愧难当。”
今上也不敢真叫他跪下,手上用了些力道, “不怪你, 从前的事朕也知晓一些。咱们进去坐着说话吧,莫要累着你,倒辜负朕一番苦心了。”
贾代善请了他入家中正厅, 茶水恰好送到,他让了尊位与今上, 虚荣地笑道, “还是陛下赏赐的顾渚紫笋,借花献佛了。”
“待得贡品上来了, 朕再分些给你。”今上道, “荣小国公倒真是贾家的好儿郎,朕没有看错他, 只怕你要怪我累着孩子了。”
“承蒙陛下不弃, 我父子二人自当效犬马之劳。”贾代善和他说着套话, 关切道,“陛下瞧着瘦了些许,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今上略有诧异,“你还是头一个说朕瘦了的人,朕都觉得冬日里进补得太多了。”
贾代善摇摇头,“许是臣习武,眼力要比常人好。您正当壮年,不过多注意休养饮食便是了。您未登基前也有打打拳的习惯,可惜了,现在您是日理万机,也没有功夫了,好在底子打得好。”
“还是你关心朕,不像那些个人,只想着借着送补汤的机会接近讨好朕,却忘了朕究竟需要什么。”今上笑了笑,“好生养病,朕还等着和你一起去狩猎。”
因为被贾代善关心得非常舒服,今上暂时就没有看死贾代善的想法了,转而希望他可以好起来,然后和他儿子内斗。
毕竟没有谁喜欢被架空,但是也没有谁到手的权力爵位能还回去。
参见明英宗和他弟弟。
“臣遵旨。”贾代善表示自己会认真奉旨养病。
说完温情脉脉的了,今上就要开始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了,“东平郡王一事,你怎么看?”
贾代善适时地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陛下是指何事?”
今上奇道,“你竟然不知道?荣小国公弹劾了他的姨夫,也就是东平郡王,说他私德有亏,鱼肉百姓,苦主现在就在他手里。你同东平郡王是连襟,大家都是亲戚,你要是真不知道,荣国公这事儿做得可有些不地道啊?”
为了挑拨父子关系,硬是把“小”字也给去了。
贾代善道,“臣一直在家中,此时确实是不知道。您也不是不晓得,这孽障就是如此脾气,从小罚到大的,还是这等混账。但是,如若东平郡王真的做了错事,弹劾得也对。为人臣者,当以江山君上为重,别说他姨夫了,就是他舅舅,他大概也会照弹劾不误。”
今天的老父亲也在为傻儿子努力地说好话做升华。
今上听了他大义凌然的一通表白,也并未说什么其他话,只道,“朕知道了,今儿主要就来看看你,你歇着吧,朕还有折子要批,就先回去了,带了些药材给你。”
贾代善脑补这狗皇帝是不是预备毒死他,面上感动非常,站起来送瘟神的时候还险些摔了,“臣恭送陛下。”
换作平常人家,这样皇帝用过的杯子坐过的垫子,得好好收藏起来,说不定还要逢年过节上上香,贾代善却嫌弃看了两眼,“都换了。”
“换下来的?”管家问道。
贾代善正要说扔了,史氏来了,截住话头道,“用锦盒收在库房里。来人,扶国公爷回去休息。”
还隐晦地瞪了一眼贾代善。
装病就装病,放飞什么自我。
贾代善朝她笑笑,把现场留给她,自己跑去睡午觉了。
午睡就午睡吧,结果做梦了,做梦就做梦吧,结果又遇着他爹了。
梦中的贾代善都忍不住有不详的预感,见着对面那位死了挺久的亲爹贾源道,“您又托梦呢?这回是想谁了?”
“逆子!”初始版本的荣国公贾源怒骂道,“我虽与你不亲近,可到底爵位是你的,家业是你的,你弟弟连族谱都未入,你也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这回的场景并非上次的祠堂,而是成了间黑漆漆的屋子,贾代善开始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阴间,还是仔细观察,来发现其实角落有捧稻草,上头趴着个人,不知死活。
大约是什么牢房吧,那地上的人许是贾代名。
“您带我这里干什么?”贾代善也是领兵十几载的人了,断不会气势上输了贾源,“那一刀,我觉得咱们父子情谊也差不多了。您说呢?”
要不是我儿子本事,现在就是俩鬼在这里对掐了好么!
就算你是我爹,父要子死,子必须去死,但是我娘还有一半投票权呢,那就算最多去死一半。
一半已经死过了,贾代善表示请不要摆爹派头了。
贾源气得说不出话。
倒是边上有一人弱弱地道,“我觉得我爹说得对。”
贾小赦是也。
见到傻儿子的贾代善并没有开心的,直接要进入狂暴模式,不等贾源指着地上那狗屁弟弟说话,他已经冷笑道,“您死就死了,折腾我,我也认了,折腾赦儿算什么?您不是特别喜欢那女人么,黄泉路上你俩恩爱去。活着的时候没见过待见我们父子,死了倒是来劲了。”
“我是你父亲!这是你弟弟!”贾源道,“早知道你是这样六亲不认的畜生,就不该生你下来!”
“你凭什么骂我爹啊。”贾小赦急了,“干嘛呐,我爹招你惹你了,你要是不乐意有这样的儿子孙子,可以啊,算你出宗啊。”
“没人伦的东西!没有我能有你?没有我连荣国府都没有!你以为我留在祠堂里多年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守护荣国公平安!”
“那真的谢谢您啊,您除了害我爹中了一刀没别的贡献了呢。没有您没荣国府是不假,但是这和您出不出宗没啥关系,我和我爹肯定是不会出宗的,既然是您先不要我们的,当然只能您出了啊。虽然咱们家根基在金陵,好在族长就在隔壁,您劳烦伯祖父给敬大哥拖个梦,妥妥的啊。”贾赦连珠炮似不带停的,“哦对了,现在我是荣国公,虽然没有您没有我和我的爵位,但是我觉着吧,没有我,也您的爵位也就断了,连个供奉都没有,是吧?”
还非得贱兮兮反问这位祖父一句。
由此可见话本里死人气活了都是写着玩儿的,哪怕贾源被他们气得一佛冲天、二佛出世,他在祖坟里的棺材板还是牢牢的,并没有压不住。
贾源鬼影都模糊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的,他颤着声音道,“黄口小儿,你竟然敢如此和我说话?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贾赦抬手指了天,扯着嗓子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再害我爹,你信不信我回去就撤了你的牌位!有本事你和阎王爷告我去吧!我告诉你!别说你是我祖父,你就是我十八代祖宗,也不能欺负我爹!”
吼完了觉得超委屈,扭头看看他爹,满脸要抱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