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国公贾赦(3)
贾赦随即又飞快补上一箭,确保对方凉得透透的,第二箭是贴着高悬的琉璃宫灯过去的,风声惊得一旁志得意满的柳妃骤然起身,“谁?!来人啊!”
只听“嗖”的一声,贾赦往旁滚了两圈,一抹脸颊,赫然都是鲜血,他手边的瓦片上则钉着一支飞镖。
“艹你大爷。”中了暗算的贾赦骂了一句,也不顾下头都是要捉他的叛军,飞快地滚到沿边,单手攀在屋檐上,脚下踩着柱子借力,竟直接跃进了殿中。
千越军用飞箭替他掩护,也紧随其后进了门,手持长弓与叛军对峙,暂时守住了殿门。
贾赦一抹脸上的血,立在殿内诸人面前,抿抿嘴唇道,“那什么,打扰您几位一下,是不是先停一停?”
柳妃被侍卫团团护在中间,咬牙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小臣荣国公世子贾赦。”贾赦扫了一眼,发现里头没什么弓箭手之类的,心下稍安,吩咐千越军道,“关门关门。”
甚至还很坏心眼地喊了一嗓子,“你们柳妃娘娘在我手里呢!都老实点!”
门口的视线都被千越军遮住了,外面的人也不知真假,便是愣神的这一刻,十八扇殿门已经悉数被关上了。
贾赦箭指柳妃,含笑威胁道,“娘娘可别乱动,虽说您躲在后头,可您也看到了,一个人是挡不住箭的,我这手一松就不好说了,是您调人挡着您快,还是我撒手快呢。”
柳妃略一思忖,刚才亲眼见了那太监惨状,确实暂不敢轻举妄动,贾赦忙命人将桌子柜子一类都抬到门口堵好,要是外头撞门,也能稍稍抵抗一会儿。
大殿下趁着众人被箭惊到的时候,已经打倒了那两个压着皇后的宫女,带着皇后躲在一边,提防地看着两边。
“咳咳。”贾赦清咳两声,众人都目光灼灼看着他,希望有之,憎恨也有之,未曾想他来了一句,“场面一时很尴尬啊。”
要不是他爹说什么打蛇不死的话,他早就一箭射死柳妃解决战斗了,大人的世界真是麻烦。
局面虽看着僵持,但对柳妃来说还是占上风的,毕竟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她索性一笑,“荣国公世子,既到了这个地步,不妨考虑和本宫合作?荣华富贵总是少不了荣国府的,如何?你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不必要在这里丧命。”
“娘娘的话,我半个字也不信,娘娘如果真的有诚意,今日就不会派人去捉拿我父亲了。”贾赦也回了她个笑脸,眼畔生花,险些将颇有艳名的柳氏比下去了。
柳氏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呵,荣国公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么,正是需要他死而后已的时候。说什么开国功臣,说不得荣国公这平级袭爵是怎么来的。瞧你生得好模样,倒不如送去给忠义亲王尝尝味道,他若是喜欢,说不得能留了荣国府也说不定。”
忠义亲王便是柳太妃之子,柳氏的表兄。
大家都是同样的国公府,凭什么她们理国府要送上两代姑侄才能得到的爵位,贾代善轻轻松松就到手了,她兄长年过而立,世子之位到现在还未被准,贾赦这样的黄毛小子却早早就定下了爵位。
“柳妃娘娘,嘴贱总是不大好的。”贾赦怒极,收敛了嬉笑之色,用轻慢无比的口气缓缓说道,“总不能因为你们理国公的爵位是以色侍人得来的,便也这样看待别人。您要说嫉妒我父亲战功赫赫,也能理解,这等出言侮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本无意与娘娘斗嘴,话不多说了,您的行为有违君纲伦常,不如趁早收手的好。”
贾赦搭箭的右手,似是在调整弓弦,手指轻动了几下,小指连勾了三下。
身后的千越军亦尽数将弓拉满,只等一放手,便能羽箭饮血。
皇后缓过了气,在大殿下搀扶下哑着嗓子道,“世子只管动手,若日后陛下有责罚,我拼着中宫之位也会保你无事。”
外头显见是知道贾赦诈他们,商量着要来撞门,贾赦离得近,听得很清楚,柳妃却暂时未察觉,他吹了记清亮的口哨,立时数箭齐发,他自己却收回了弓上的箭,紧追箭阵,趁着众人或是中箭或是躲避的机会,一把揪住柳妃,以锋利的箭镞抵住她的脖子。
“柳妃娘娘,得罪了。”贾赦扯了扯嘴角,面对蜂拥进来的叛军道,“啧啧,让你们老实点,听不懂是吗?”
他眉头尚蹙着,白净的脸上染着血,透出一股子杀气,是新生的凛冽锋芒,是俊美的少年修罗。
柳妃察觉到他的手在用力,颈间一疼,必是破了,忙高喊道,“都停手,不要轻举妄动。”
“都让开!”贾赦捉着柳氏叱道,边往外走边同千越军道,“我在前头开路,你们护着皇后娘娘同殿下。”
“你出不去的,羽林军尽付我手,你以为你挟持着我就是胜利了?你就这几个人,清醒一点吧。”柳妃冷笑道,不知贾赦点了她哪处穴道,整个上身都发麻,使不上劲。
贾赦一张嘴,简直气死她不偿命,“您不会真觉得自己能上天吧?我都懒得回嘴了,您爱就说说吧,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张口出声的机会了。”
当然能出去,我等我亲爹来救我狗命呐。
亲生的。
特别可靠。
到了这个时候,贾赦面对这黑压压的敌人,心中也开始后怕,面上虽不显,却暗暗盼着贾代善赶紧来。
第4章
一直跟在贾赦身后无甚存在感的青锋道,“我来殿后,世子先走。”
贾赦头也不回地道,“且记住了,我带几个人进宫,便带几个人出去,一个也不能少。我同你们一起操练受训一年有余,我贾赦是什么样的,兄弟们心里也很清楚。何谓千越,越千山,过万境,今日不过宫闱重重,我们如何过不得。”
他的话斩钉截铁,带着少年人的热血,叫人亦跟着沸腾起来。
几个千越军都跟着大笑起来,“世子说得好,我等没什么可怕的!只管跟着世子就是!”
话音未落,听得一阵马蹄声近前,转头望去竟是留在后门处的马匹奔驰而来,贾赦的坐骑打头领队,见着贾赦嘶鸣一声自己停下了,后头群马也只在原地焦躁地踏步。
殿中对峙之时,他右手那几个隐晦的手势才是射箭的暗号,如若有细心之人便会发现,箭在哨声之前便离弦了,那声口哨实是唤马儿过来的。
贾赦脚下一绊,将柳氏弄倒,直接抗上肩头,朝着马疾奔几步,叛军都守在殿门正前,马却停在侧面,叛军反应再快也追之不及,贾赦已然翻身上马,只留下个背影。
千越军如法炮制,将皇后和大殿下也扔在马上,虽然比较像麻袋,很没有皇家尊严,但事急从权,也只能忍了。
皇宫内自来不允许在里头骑马的,但道路平坦宽阔,更重要的是横平竖直没有弯道,实在是个策马奔腾的好地方。
贾代善教导贾赦,骑兵欲战,须在平易之地,进退无碍,战则必胜。①
金乌西垂,好在夏日里天黑得晚,贾赦借着最后一线天光冲进了宫后苑,心想我爹说得真对,退起来可快了,四条腿就是比两条腿快。
然而等他沿原路从东门退出去的时候,懵逼了。
亲爹没有来!
没有来!
我爹呢!
我真的是亲生的吗!
贾赦身后可能还拖着一大群等着杀他的叛军,面无表情地咬着牙忍住了出口的悲鸣,但是真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留守门口的两骑忙上前会和,“世子,国公爷没有来。”
贾赦深沉地点了点头,随后道,“后头有人追来了,咱们赶紧走。”
他正要往宫外走,忽然扯着缰绳调转了方向,“他们必定以为我们会逃出宫,我们绕路走,这里直通太医院。但是要快!”
而太医院里有扇门通宫外。
御药房被设置在后宫中,每日有太医轮值,不当班的太医便在太医院里坐着,等京城内各大豪门贵族来请。
某次贾代善旧伤复发,贾赦直接跑到太医院讨人时候熟悉过地形。
“公主还能撑住吗?”贾赦才想起来还有个昌平公主,摸了摸她的坐骑,马儿打了个响鼻,蹭了蹭他的手。
倒是匹好马,不至于拖后腿。
昌平公主正瞪大了眼看他们几个马前和麻袋一样的人,认出皇后和大殿下之时还眼泪汪汪的,待看到柳妃,已是竖起眉毛,重燃斗志,“没问题,撑得住!”
“成,走了!”贾赦不欲再拖,干脆将昌平公主的缰绳接到自己手里,领着她的马一起跑。
去太医院的路要窄很多,仅仅能容下一骑通过,贾赦一马当先,转过夹道发现太医院的门大开着,一抖缰绳就进去了。
甫一进门,他便往最右去,给后头的十几人留出停马位来,他本是想一鼓作气,直接出了皇宫再说。
奈何两位麻袋姿势的贵人撑不住了,大殿下伸了伸手,颤着声儿道,“让我下来缓口气。”
皇后娘娘命好一些,直接晕过去了。
贾赦拎了柳氏下来,一时也找不到绳索捆她,便连下半身的麻穴也点了,柳妃娘娘难受得问候了贾家足足十九代祖宗。
“大殿下您这个不行啊,宫里的路还不陡呢,要遇上个石子路,您还不得颠吐了。”贾赦看大殿下煞白个脸,比刚才要被灌毒/药还难看,有心让他多锻炼身体素质。
大殿下苦笑了下,“不瞒你说,我现下就很想吐,正好被马鞍顶了胃。”
“一会儿你坐马后头吧,方才是真着急,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恕罪。”贾赦拱手行礼,算给他赔罪了。
“世子不必如此,小事而已。”大殿下忙扶起他,“若无世子,此刻我早已踩在黄泉路上了。”
贾赦正要客套几句,听得屋子里有声响不太对劲,这才反应过来太医院今日静得吓人,他示意众人牵着马聚拢,一旦有情况就能继续奔逃。
“去请娘娘同两位殿下进屋休息。”东厢中一人立在门前,透过门缝打量贾赦,“若我此时动手偷袭,你有几分胜算?”
贾赦眨眨眼,在大殿下兄妹略带惊恐的眼神里露出个色若春花的笑来,“嘿嘿,爹要偷袭我,我肯定一分胜算也没有啊。”
才怪。
他安抚地朝两位殿下笑了笑,示意他们安心,“是我爹,亲生的,殿下只管去。”
自有侍卫将三人护送到西厢之中,昌平公主才一进门便惊呼起来,随后似是被压抑下去了,隐约传来绵绵哭声。
贾代善冷哼一声,“还不快滚进来!”
“嘿嘿。”贾赦心头大石落地,推门就进,还神秘兮兮地道,“爹啊,西厢的人身份不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