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做了以后艾伦依然能清晰地想起他刚才看到的东西,他惊恐交加又心潮澎湃,思绪混乱又浑身发烫,即使不抬头,他都能感觉到亚度尼斯平缓的注视。
艾伦一想到亚度尼斯看到了他刚才那样子就羞^耻得快疯了。
“你,”他艰难地说,“你给我看、的这个,是从哪儿来的?”
亚度尼斯说;“我不能告诉你它们的来源,我只能承认它们都真实存在。”
艾伦神色复杂地看着亚度尼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
亚度尼斯说:“我在催眠你的时候从你口中得知了你做的梦的每一个细节,对我来说,要弄懂你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不算困难。”
艾伦烦躁地揉着头:“我不知道——我不明白,这和超人有什么关系?”
“他有点像个高精版本的BJD娃娃。”亚度尼斯回答,“你当然也能从各种途径看到各种各样魅力充沛的男人和女人,少数人也确实漂亮得让人愤怒造物主的偏爱,但仔细想想吧,你很清楚地知道他们都是真实的人类。不像超人,他不是人类,人人都知道这一点。”
艾伦想说什么,又放弃了。
亚度尼斯说:“我看出来你想问我问题。”
艾伦还没从之前的情绪里走出来:“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我有这种……这种倾向。这玩意有什么学术用语吗?你们是怎么称呼这玩意的?”
“人偶癖。机械癖。”亚度尼斯说,“两种情况叠加。”
第62章 第二种羞耻(29)
莉娜发现她回到了她的家中。
为什么亚度尼斯的长廊会让她回到自己的家?她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原因,同时不无惊讶地意识到她的思维还很敏捷,逻辑也很清晰,当碰到这种明显违背了常理的事情的时候,她还是知道这种事的诡异之处的,只是她不再感到惊讶——就好像任何事的发生都理所当然。
还好艾伦不在家,莉娜想。
她没有带钥匙,但直觉告诉她家门没锁。
她只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莉娜有点迟疑地走了进去,预备着看到一个完全面目全非的环境。但当她真的看到周围的景象,却发现家中完全就是她习惯的样子。
米色沙发上放着缀流苏小球的靠枕,地上铺了波西米亚风的花纹地毯,双层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茶壶和果盘,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电视机不常开,所以用和地毯同系列的防尘布罩住了,下方的木柜上放着厚重的硬壳大头书,家里不管是她还是艾伦都从来没有人翻过这些书,它们只是用来做装饰的。
莉娜在客厅了站了可能有那么几分钟才猛然惊醒。
有什么不一样。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让她寒毛直竖。
很难说到底是什么在让莉娜觉得不自在,是那些始终蒙在她心中的阴影,还是那些总是忽然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残缺的幻象,又或者是那种无时无刻不再被某种东西所关注的惊悚?
莉娜只知道她始终能感觉到不安,这种不安是那么原始地根植在她的内心深处。
可能从她在幼年时哭闹着不肯独自走进黑暗的小巷,从她每当独自站在空旷处心中就会涌出一股恶寒,从她偶尔会在忽然之间因为感受到某种冰冷的注视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时起,它们就已经存在了。
现在这种不安却清晰得像是照在她皮肤上的阳光,逼得莉娜几乎发狂,自从她得到了那个奇怪的盒子开始……等等,盒子?
莉娜忽然想起来,她不久前刚从院子里挖出一个盒子!
太诡异了,她居然忘掉了那个盒子!那个绘制着奇怪的哥特式纹路的盒子,表面上镶嵌着已经失去光泽的宝石,陈旧晦暗的外表丝毫不能掩饰它那种诡异的美,还有那抚摸起来仿佛羊皮或者兔毛般细腻的、充满了诱惑力——那完全是性诱惑力——的手感。
盒子,莉娜想,就放在她床头的抽屉里。
她迅速打定了主意,笔直地走向了她和艾伦共有的卧室。
布鲁斯掀开了最上层的几叠内衣。
他迅速被内衣下方的盒子吸引住了。
它看起来实在精致得惊人,当然,这种精致并非是体现在外表上的。尽管那些字符和纹路像极了蕴含着某种诡异的信息,但实际上,布鲁斯知道,它们存在的所有意义都仅仅是充当装饰,顺便恐吓一下无意中得到它的胆小鬼。
他拿起盒子,将它翻了个面,一种模糊的直觉让他知道该如何开启它。
布鲁斯把手指放在盒子一个角上,用力按下,看起来并不尖锐的角轻而易举地刺穿——确切地说,洞穿——他的手指。
肌腱和部分指骨都被碾碎了,布鲁斯体会着这种疼痛想,他轻轻将手指从尖角上拔^出来,大股鲜红的血液喷射了出来。这个尖角切断了他的指动脉,但因为在手指末梢,喷血量并不算大。
布鲁斯用受伤的手指一一抚过盒子的八个角,顺手又将多余的血涂抹在晦暗的宝石上,鲜红的血迹迅速被盒子吸收了,布鲁斯翻动着盒子,发现盒子的某一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他将还在滴血的手指扣到凹陷处,轻轻向外一掰。
盒子打开了。
“你受伤了吗?”布鲁斯听到莉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流了好多血。让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他回过头。
莉娜在冲他微笑,看起来神志清醒,笑容温柔得像他是个被邀请来的客人,而不是忽然出现在她卧室里的不速之客。
“谢谢,麻烦你了。”布鲁斯在短暂的思索后迅速接了口,他也朝莉娜微笑,好像他真的是个被邀请来的客人似的。
莉娜走出了卧室,很快就带着医疗箱返回,她绝口不提让布鲁斯离开卧室的话,她看到了布鲁斯手中被开启的盒子,但同样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示意布鲁斯将还在滴血的那只手递给她。
包扎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说话,莉娜低着头专心为布鲁斯处理伤口,布鲁斯则趁此机会迅速扫视了莉娜一遍。
她看上去非常正常,无论言谈还是举止都是。
但无论是她的突然出现,还是现在的“正常”行为,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不正常了。
布鲁斯率先开口:“我很抱歉……”
“别道歉,韦恩先生。”莉娜用医疗胶带固定住绷带,“我知道你出现在这里没有恶意。”
“你知道?”布鲁斯试探着问,“你还知道什么?”
“你拿着我的盒子。”莉娜回答。
她放开布鲁斯的手腕,抬起头,将视线放到了布鲁斯另一只手上,看上去倒没怎么生气或者不满。
布鲁斯说:“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将盒子倾斜着给莉娜看,表示他说的是实话,盒子里确实空空如也。
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莉娜看了看盒子,又有点惊异地看向布鲁斯:“你看不见吗?”
布鲁斯说:“什么?”
“盒子里有一把银钥匙。”
巴恩斯忽然打了个哆嗦。
明明是个艳阳高照的天气,他却感觉到仿佛有一道冰凉的阴影掠过了他的身体,就像是在大热天忽然吹来一股潮湿的冷气。
只是那股凉意要比冷气来得尖锐得多。
它们飞快地沁进了巴恩斯的皮肤,活物一样流淌和蠕动着,拼命地往他的骨头缝隙里钻,而等到巴恩斯觉察到这股凉气的不同寻常时,它们仿佛已经从刚才的行动中了解到了巴恩斯的身体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侵入的,就如同一阵真正的凉风般刮过了他。
直到这阵奇特的阴影过去,巴恩斯才如梦惊醒,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几乎立刻就想起了前不久史蒂夫做出的异常举动。
史蒂夫做的诡异怪梦应该和他刚才经历的怪事是同一种性质的,就像史蒂夫告诉他的那样,有什么人或者某种诡异的生物想要占据和控制他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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