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听到我的回答,愣了一下,而后看着我的脸,笑了起来,把我笑得不明不白。
“我能明白鸟居老师的顾虑。”
我也不算是自夸,但我觉得我该做的事情还是做得比较好的。不过,因为我不想要自取其辱,从别人嘴里听到我实力太差的话,所以我就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顾虑。简单寒暄了两三句之后,校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走之前,留给我一本夏训营的安全手册和教学作息时间表。
我在研究安全手册之前,先检查我的平板电脑。
我的平板电脑是我上高中的时候,我爸把他自己的电脑送给我的,目前年龄已经在七岁左右,键盘上字母d、n、h和i已经看不到原来的字母了。其实我可以买新的,但是我一直都觉得我的电脑还能用,就没有想过要换。这次为了做统计,我重新更换过一次内存条,又升级了MATLAB(编程软件)。结果我从旅行袋里面拿出电脑,发现我的电脑真的是老了——
连接电脑显示屏和键盘的右转轴断开,有一两条断线冒了出来,应该有一条是屏幕的排线,所以电脑完全是黑屏。除此之外,键盘壳也局部裂开了。只能把分析数据的工作带回研究所做了,这段时间只能用夏训营的电脑进行做简单的统计工作,回去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被批评。
我正在伤脑筋,手机界面出现了不知名的来电信号。研究所的人一般不会给我打电话,我们有个非常人性化的优待,职员可以上报自己不喜欢或者忌讳的任何事情。比如说不愿意接电话的话,联系方式只会在短信或者邮件上进行。特别紧急的时候,我和他们说要连续给我打两次,这样我会知道是我必须得接电话了。
我盯着铃声响完之后,就等着看会不会响第二次。果不其然,它响了第二次。我便开始接了电话,但传出来的声音是松田阵平的。
他开口便是“喂”。
我反应慢了一拍——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对,这里是楚和,怎么了?”
“你住在哪里?”
“训练营的北区,我是C2-3。”
“嗯。”
他应完之后,我就发现他似乎就是打算要挂电话了。
我扫了一眼我电脑的残躯,飞快地喊住他道:“松田。”
“嗯?”他对我这个称呼不习惯,停了一两秒,才回应我。因为之前在警校,我一直都是加上同学的称谓。
“你会修电脑吗?”
松田阵平不假思索地说道:“会。”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就有空。”
“那我去找你?”
“你来找我吧。”
松田阵平给我说了一个地址。
那个地方主要是保安和后勤部的员工居住的地方,相对比较偏僻,坐西朝东,太阳直射,所幸四周有高树遮挡,还不算特别热。从窗口看出去,只能看到学生活动的训练场,远离学生的主要活动区。我进门的时候看到康田大叔正在修他们的空调。打完招呼后,松田阵平就开始检查我拿过来的电脑,才看了一眼,他又瞟了我一下。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道:……我不小心。”
“我发现,你挺笨手笨脚的。这个电脑看起来这么结实,你是怎么摔的?”
他这话一落,旁边的康田大叔修空调的手也停了下来,朝着他的方向望了过去。
我盯着面无表情的罪魁祸首,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松田阵平抓着我的平板电脑来回看,说道:“你什么时候要?”
“这个修起来麻烦吗?”
“不麻烦。”
我发现他说话挺简洁的。
松田阵平继续说道:“我修好之后,再跟你电话联系。”
“发短信吧。”
这不是必须就得用电话才能联系的事情。
“那我直接找你。”松田阵平看向我,目光定了定说道,“没问题?”
“好。”
他不嫌麻烦就好。
话音停下来之后,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要更加主动一点,比如说问问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他们的情况。按照我的理解,松田阵平来这里做后勤,应该是在假期接点外快,或者还一些人情。不管是哪种情况,萩原研二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松田阵平才单独一个人外出接工作。
我该不该问。
松田阵平会有我的电话号码,还知道要打两次电话,这应该是有人告诉他的。
这是不是在说那边他们也有在关心我的情况?
所以,我该不该问。
“那……
我刚抬起声音,正准备说话,见松田阵平刚好也冒出声音,于是我就自觉先让他说。
松田阵平也不谦让,微皱着眉头,问道:“话说,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你不走吗?”
“……”
“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空调快修好了,不要浪费电。”
我默默离开,回到住处的时候,我发现那段回去的路很长很长,而且不平,走得很累。
我还越想越不对劲——因为松田阵平一句话都没有说错,但我就是有种无法言语的恼。我想了大半天,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松田阵平的错点了——我到他屋子那么久,他连一杯水都没有给我。可是想清楚之后,我又觉得如此虚无。
唉,看来我真的不擅长应付天然黑。
夏训营的学生是全关东各大中学综合成绩在全国前1%的高中学生,主要是高一和高二学生。夏训营是为了冲刺地区级、国家级,乃至世界级的竞赛。他们从进入训练营之后,就必须上缴通讯设备,进入为期十四天的高强度完全封闭的训练中。这段时间内,他们不能够和家里人联系。当然,过度紧绷的学习状态也会对学习不利,因此在这些节奏紧张的课程中也会掺杂一些放松的科目,比如说像我这种水时长的心理健康课。
出乎意料的是,这是选修课。
我课上的学生却很满。
下课的时候,学生三两成群,有三个女生围着我问问题。
她们问我说,学心理学的是不是都能够一下子看出别人在说谎。
……
谣言啊谣言。
但我至少知道她们说这话的目的,于是直接说道:“你们需要有人鉴谎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坐在靠窗的那个披着像贞子一样长发的女生?”
我自然有注意到,因为全班那么多情绪——好奇,凑热闹,打发时间,喜欢等等里面,只有她靠着椅背,抱着手臂,态度冰冷又自傲。坐在她旁边的学生全程用背斜对着她,似乎在忽略她的存在。
“怎么了吗?”我问道。
“她是高二的上野纱纪美。我们年级的人都很讨厌她,总是神神叨叨的,还自称是灵媒。如果对她不客气的话,她就要给人诅咒,把大家弄得非常难受。”
“不客气?”我想了一下,说道,“学生中有人对她不客气吗?”
我没有直接说校园霸凌,但学生们反应很快,连忙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就是她这样真的太奇怪了,大家都避开她。我们有一次说她不是灵媒,她就说我们集体欺负她,要给我们下诅咒。”
这件事并不是我管理的范围。
而我信奉的理念是尽量不要多管闲事。
“那你们和学校老师沟通了吗?”
“老师找了她好几次聊天,她没有改。她成绩还算很好的那种,也没有真的做什么事,所以老师后来就睁只眼闭只眼。”
学生们越说越烦躁起来了,抱怨起那个学生的话更像是倒豆子一样多。
青少年出现说谎的行为,有三个方面的心理情况:其一,追求自由意识,用谎言减少外界干涉;其二,社交需求上升。从幼年期上升到青少年期,他们的视野逐渐放大,开始迫切需要得到外界的关注;其三,为了满足当前年龄段不被允许的需求,只能用谎言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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