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晚上和早上一样冷,小和在旁边跑跳的时候,我也跟着在旁边时不时把手伸到它毛绒绒的皮毛里面。
在旁人看来,我应该是在愉快地逗狗。
当真实情况是,我只是在强硬地从想要欢脱地跑去玩的狗崽崽身上取暖。
我站在早上同个位置。方便他们对这个位置产生记忆点,下次就知道怎么找我。这次比较幸运,警校生刚出校门不久,我就在人与人的缝隙里看到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而且很快就看到了诸伏景光。他看到我的时候,立刻就躲开了视线。这反应让我有点茫然。
要不是我知道诸伏景光的性格,我都在想他是不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心理把戏。要真是如此,我得说,那我一定会被钓住。我非常清楚现在我就是处在比较弱势的一方,我就想顺着诸伏景光来,贴着他的心意来。他要是拒绝和我见面,我该怎么办?我觉得我该去重新翻一下《亲密关系》和《社会心理学》提炼一些有效的行为做法。
还是我其实在人际关系中属于焦虑型,一旦对方不能做出我想法内的举动,我就会焦虑不安,想东想西,过分焦虑?
人真是复杂。
本着人文主义的关怀,我认为诸伏景光既然现在对我产生回避心理,应是逼他和我见面只会不断地加重他的心理负担。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所以我打算换些时日再来试一次,反正现在降谷零已经在我的贼船上了。我和他约了周六的时候去尸体发现现场见面,顺便也可以了解一下他现在的心态是什么样的。
我决定不见面,改换送礼物。我和校门的警卫处聊了几句之后,就把给鬼塚班的诸伏景光的东西委托给他了——除了干洗的冬服之外,助眠用的一排瓶装北海道牛奶,大包装的牛奶片,地瓜干,一大袋苹果和香蕉,紫椴白蜜和一盒洋甘菊茶。我是不建议给药的,怕他对药物有依赖性。接着我一身轻松地开始去附近的夜市逛街。
第二天我去校门的时候发现,诸伏景光只拿走了外套,其他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在箱子里面。
警备保安说道:“学生麻烦我转告你,说谢谢,但是他不能收。”
“这有什么不能收的,我都收了他的外套了。”
保安说道:“可能是你给的太多了。”他看着旁边的箱子,欲言又止。
“年轻人不多吃点,怎么做警察?”我对这个言论表示很奇怪,但我很快想到了,“是不是他身体肠胃很弱啊?”我夏天的时候很喜欢吃冰镇的西瓜,但是最近天气冷了之后,连西瓜汁都不想喝,喝完之后肚子整片都是凉飕飕的。想到之后,我再给诸伏景光买了十盒整肠药配着,想着这下他总可以安心地收了吧?
结果他还是没有收,保安跟我说,我一定是误解诸伏景光的意思了。
我可是学心理学的,怎么会误解别人的意思。
连别人的想法都摸不透,那不就是白学了?
我懂了。
诸伏景光一定是不好意思了。
首先是只有他有,他人没有,所以他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区别对待的感觉。以他温柔的性格来说,这种被人特别照顾的感觉反而会拉开自己与群体的感觉,他本能无法接受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再来,我直接放整肠药给他,会让人产生他肠胃弱的负面印象,这对于他来说是形象上的大不利。最后一点是超限效应。原本我出现在这里的就是对他来说是一种刺激(他都不愿意见到我),但是我还不断地给他礼物,这个刺激过多过强,开始引起心理的不适。再继续给的话,他可能会开始变得不耐烦,甚至讨厌我,哪怕我都还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所以解决的方案是只有一个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那我搬回去。”
保安又是“唉”又是“诶”地来回几声,结果什么建议也没有给我。亏我还专门回头等他说两句话,等了个寂寞。
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平常也不吃这些东西。于是,我把东西送到研究所,放在研究所的职工休息室里面让他们任拿。在摆东西的过程中,我和樫村忠彬,就是樫村弘树的父亲(之前那小孩子还一本正经地把霍金的《时间简史》做了思维导图准备教我怎么学),遇上了。
他问我为什么买那么东西摆在研究所里面?
我就把诸伏景光的事情告诉他了,但我不方便告诉他是谁,所以就模糊身份地说我最近的情况。
他问我,怎么就坚持不到三天就放弃了,礼物也才送了两次,做人际关系和做实验做理论一样,都要会持之以恒,越挫越勇。
我觉得实验理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但我觉得我直接说太犀利了,于是我问樫村忠彬说他成功了吗?(据我所知,他也没有多少朋友。)这种委婉的说辞已经点明了很多了
樫村忠彬拍了我肩膀,说道:“我有老婆,还有一个聪明的儿子。最近儿子真的越来越乖巧可爱,我们打算再给他生一个弟弟或妹妹。和君,你觉得我成功了吗?”
这句话一落下来,我觉得我大受震撼!
在所有人际关系当中,恋爱关系是最不稳定的。两个人的相处要考虑到家庭、友人与伴侣之间的完美平衡,但樫村忠彬精准地拿捏住了。他不仅有了老婆,还有爱他的孩子,以后还会有个更小的宝宝,这足够说明他是成功的人际关系方面的专家。
樫村忠彬就是权威!
我懂了。
“樫村先生,请你教教我,现在该怎么办?”
第56章 (56)
(56)都听先生的
樫村忠彬跟我说, 这件事很费时间,要细细讲,等下班的时候再细细聊。
我十分理解地点点头。
他离开的背影就像是高山一样, 我突然慢慢懂得了什么叫做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的心境。虽然我获得了很多理论上的成就, 但是我在实践, 尤其是关于自身的用法上却行动如同侏儒一般。我正在感慨中, 身后的高山大辉用着宿醉版满脸难受的表情看着我。他很少做出很夸张的表情, 但这次非常明显他表示不赞同。
“我奉劝你不要听樫村先生的话。”
高山大辉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从瑞典进口的天然矿泉水倒在在自己的保温杯里面,又砸了两三块冰块丢进杯子底部,不回头地继续说道:“你会后悔的, 相信我。”最后一句话是他回头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说道:“为什么这么说?樫村先生并不是坏人。”我和樫村弘树之间的关系不至于让樫村忠彬对我心怀怨怼。再来,要是他的建议有问题,我自身也并不是没有逻辑护体,也会取其精华, 去其糟粕, 化为我用。
见高山大辉不以为然, 我说道:“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必与我总是猜哑谜。”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山大辉从来都没有恶意针对过我,或者对我有任何敌意, 我虽然觉得他总是古古怪怪的, 但是也没有想过和他站在对立面。
“看过《野天鹅》的故事吗?知道《蓝胡子》吗?懂什么可说,不可说也吗?我只会给你适当的建议, 但我不会具体地告诉你为什么。”高山大辉一边说, 一边拧紧保温杯, 这一连串的动作就像是在闲谈一样, 可是他分明在劝告我不要做某事。
我觉得, 是不是心理学学到比较高的境界,某些人的想法和心境也会变成大气层,可望不可即,还让人十分费解?
我仔细回想说道:“你是担心樫村先生会以为我在做追求计划吗?”
诚然我的拜师对象可能是有偏误的,但是我不认为我这就会完全走错方向。
高山大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空中抓捕什么回忆一样,他继续说道:“算了,当我没说。”说着他就准备走回办公室。
我这下就不满起来了。只是我也没有让情绪跑到表情上,而是继续一字一句,字音清晰地说道:“你既然提出这样的建议,说明你刚才其实是全程听到尾的,你有什么建议给我吗?”
“没有,就顺其自然吧。”高山大辉摆摆手,“打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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