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勐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违和感:“我们怎么在车里?”
临沅初啊了一声,他歪着脑袋,一只手有点担心的探上费勐的头顶,摸宠物似的拍了拍:“不会真是撞傻了吧?”
费勐:“……”
他捏着临沅初的小手,握着临沅初粉粉的指甲盖泄愤似的捏了捏,但费勐又舍不得用力,导致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在给公主捏手的贴心奴才。
临沅初的小手冰凉凉的,费勐用手握了会儿也没能暖起来,他又打开自己的外套,将临沅初的手放进了自己衣服里面暖着。
费勐说:“我去医院里找你了。”
临沅初:“嗯。”
费勐又道:“我在医院里没有看到你,但是……”
费勐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刚刚在医院遇到了幼年版临沅初的事情告诉给本人。
先不论临沅初会不会相信这件事,就连费勐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遭遇可能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临沅初却对费勐的话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用一根手指托住下巴,在自己的脸颊上戳出一个很可爱的小窝:“你怎么不说了?”
费勐想了想,问:“你小时候有住过院吗?”
临沅初眨了眨眼睛:“嗯,住过。”
“你住的是不是走廊最尽头的一间病房?很大,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挂着星星灯和蝴蝶,地板上还铺了地毯。”
临沅初不说话了,只是拧着眉毛直勾勾地盯着费勐看。
见临沅初看起来有点不高兴,费勐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语气有点紧张:“怎么了?”
“费勐。”
临沅初的表情很认真,他凑到费勐的耳边,小声地问。
“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鱼
费勐还记得自己刚到孤儿院的时候住的是靠窗的位置。
睡在他隔壁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很调皮,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一到了晚上就变得很胆小,那男孩总是说孤儿院里有鬼,还哭着闹着要妈妈。
护工抱着男孩哄他睡觉,可是男孩抓着护工的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房间里四处转着,告诉护工这里真的有鬼。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费勐的方向看。
护工见多了这种孩子,失去父母的小孩总归敏感些,总会觉得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很正常,于是护工轻声细语地告诉他:“是你的爸爸妈妈想知道你有没有乖乖听话,所以偷偷来看看你。”
费勐支起耳朵,不动声色的往小男孩的方向凑了凑。
男孩抽了抽鼻子,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护工点点头:“当然,所有孩子的爸爸妈妈都会在这里默默守护着你们,陪伴着你们一起长大。
听到这话的费勐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从父母手里死里逃生的孩子可不觉得这句话美妙,费勐可不希望自己那对像疯子般的父母从地狱里爬出来把他掐死。
从那以后费勐就不敢睡觉了。
费勐总觉得他的爸妈就躲在房间的哪个角落里偷偷盯着他,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视线好像变得越来越实质化了,费勐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疯了还是他爸妈的鬼魂在作祟,总之后来护工把他安排到了靠门的位置,让他挨得离小夜灯近了些,费勐才能睡个好觉。
时间就这么平淡地流逝着,费勐的性子沉稳,看起来也凶巴巴的,孤儿院里年纪小点的孩子都怕他,所以费勐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孤儿院里的小老大,而其中最追捧他的就是那个调皮的小男孩。
费勐不太爱搭理他,可是男孩还是锲而不舍地跟着费勐。
有一天吃完午饭,男孩神神秘秘地靠到费勐身边,用很低的声音和费勐说:“刘阿姨在骗人。”
刘阿姨是孤儿院最温柔的护工,其他护工对上他们这些不听话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表现出些不耐烦的模样,只有刘阿姨不一样,不管小孩怎么哭闹,她都会很细心地哄到孩子入睡为止,孤儿院里的小孩都很喜欢她。
费勐挑挑眉:“什么意思?”
“之前我看不清,可是后来……我、我看清楚了!”提起这件事,小男孩的身体开始微微地发抖,男孩想要抓住费勐的手,可是费勐讨厌别人碰他,所以往后退了一步。
小男孩倒没在意,他咽了口口水,接着说:“之前那个怪物一直趴在窗台的位置往里面偷看,所以我没看清楚……可是后来那个怪物换位置了!”
“它挪到了门口!”小男孩将手高高举起,尽力比了个自己能到达的最高位置:“它好高!比我们的房间门还要高!每天一到晚上,它就会站在门口往我们的房间里面看!”
费勐有点起鸡皮疙瘩,但还是回道:“可能是你爸妈在看你。”
“才不是呢。”小孩反驳道:“我爸爸妈妈不长那样!”
费勐问:“什么样?”
小男孩皱起眉头,像是努力在找形容词。
他突然大叫:“红烧鱼!”
费勐看神经病似的看男孩。
“我们中午吃的红烧鱼!”男孩伸出一双手,在自己的眼睛上比了个圈:“那个怪物的眼睛像鱼,很恶心!”
费勐越听越觉得离谱:“你讨厌吃鱼别找借口。”
“真的!”男孩越说越激动,他叽里咕噜的,肥胖的脸颊挤成一团:“它每天晚上都会来我们房间里盯着你看。”
男孩又重复了一遍:“每一天。”
费勐不知道男孩究竟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说出那么一番话来,还是他真的看到过那个怪物,但男孩的话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刺激到了他,费勐又开始失眠,每到夜晚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抬起头往门上的那个小窗户看。
可是他从没有看到男孩所说的那个长得像鱼一样的怪物。
后来那个男孩被别的家庭领养了,就再也没人说过孤儿院里有鬼了。
再后来费勐成了FUNN的训练生,他离开孤儿院搬进了俱乐部旗下的训练营,枯燥乏味的训练几乎塞满了费勐的生活,满到让他忘记了孤儿院和男孩所说的那个诡异怪物。
直到有一天,费勐在浴室里洗澡,他闭着眼睛洗头,哗啦啦的水声几乎占据了费勐的整个感官世界,这本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一幕,可是淋浴头里原本温暖的水突然毫无征兆变得冰凉,冻得费勐打了个寒碜。
那天很冷,零下四五度的样子,即便浴室里开了暖气,被这样的冰水一浇也叫人遭不住,费勐皱起了眉头,很不耐烦地关上淋浴头,闭着眼睛探出手去找毛巾。
可是他没有摸到毛巾,而是摸到了一个有点光滑粘腻的不明物体。
费勐愣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去分辨那究竟是个什么物体,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地提了起来。
对方的力气很大,个子应该也比他高很多,费勐对上来人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他就这么被按着头,狠狠地往墙上撞。
脑子嗡嗡的响,鲜血糊住费勐的眼睛,又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费勐甩了甩头,他听到有滴滴嗒嗒的声音落在地板上,费勐有点费力地垂下头,看见自己的血液混入水中,将水染成了淡淡的粉色。
说实话,费勐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但事实是他被救了回来,醒来的时候费勐在医院里,经理站在旁边笑眯眯地说他大概是在浴室里滑了一跤,头撞在了浴室的门槛上。
费勐知道那是假话,但他没有反驳什么。
经理的反应无非是为了息事宁人,费勐一个没爹没妈的穷小子,没人会为了他出头。
一名风头正盛的青训生在浴室里被不明人物暴打,还险些丢了小命,这种事传出去FUNN脸上挂不住。
而且费勐知道即便基地去调查了,这件事也查不出真凶。
因为费勐可以确认,刚刚在浴室里打他的不是人,那不是人可以拥有的身高和力气,面对着那个不明生物,费勐只有被按着活活打死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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