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欧里德挑起笑,高傲地扬起下巴,未抬脚再往里踏一步。
他的雌虫引着他进门,被他一个眼刀怼回去。
“这些天吵得沸沸扬扬的新人画家,几幅画便在拍卖会上卖出高价的雄虫,原来是你。”欧里德往前几步,故意在光端上翻出内部系统,找到了维恩的画展申请。他轻蔑地上下扫过员工系统上的项目详情,将页面滑到最底,并投视在赫越面前。
光端投射的虚影呈现半透明的屏幕状态,文字飘在半空,拉扯住赫越的注意力。
“所有营利性的公开会展都必须经过我的审批。”
欧里德在自己的舒适区内足够自信,笑容也嚣张跋扈,咧开的嘴角也是丑恶的嘲讽。他不礼貌的目光上下扫过赫越的身体,将光端举在赫越面前。
“这是权力的滋味,赫越先生,”他满意地看着赫越面若冰霜,咬紧牙关时绷紧的脸颊,心情很好,“能拿到这一步,画了不少努力吧?宣发和营销需要不少钱呢。”
权力的高位试图将赫越压得喘不过气。
赫越终于明白,为什么虫族的画展少之又少。没有虫主动包揽这个麻烦的工作,想要办一场自己的画展,还要赫越自己申请审批。
症结就在于此。
赫越暗暗叹气。
欧里德瞥了一眼维恩,“上次带到俱乐部的雌虫不是这个啊。”
咄咄逼人的话语落在赫越身上。
“用你的狐狸给我赔罪,我可以考虑你的申请。”
话音刚落,赫越薄怒之下冷冽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扫过欧里德时,令他生生打了个寒战。赫越气场不输,没有任何窘态,也丝毫没有被所谓权力的滋味吓到。安静沉稳的目光反倒让欧里德心里发怵,嘲讽的话卡在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你对我的狐狸就这么敢兴趣?”赫越不像欧里德想象中那么气急败坏,清晰地回驳道,“议长大人忘记被狐狸血溅到脸上的感觉了?上次送给你的狐狸耳朵,你收藏起来了吗?”
那日血光飞溅的场景好像重现眼前,因此一连做了好几日噩梦的欧里德脸色苍白下去,眼神躲闪着赫越冰冷犀利的目光。
“我把狐狸给你带来,你敢接吗?”
欧里德只顾着报复,发泄在赫越这里碰壁的不悦,全然忘了那只狐狸绝非良善温顺的狐狸,他是食肉动物,尖利的犬齿能要了虫的命。
“若不是我拦着,上回他手里的光剑,可就落在您的脖子上了。”
“他敢!我是议长,整个虫族最高的行政长官!你作为他的雄主,杀雄虫是死罪,你不想活命了吗?”
赫越笑出声,微弯的眉眼并非纯良,而是洞察一切的审视。他的食指用力点了几下旋转餐桌上的玻璃,发出沉闷地声音,就像是敲击到内心深处的声音。
“欧里德议长,若要论法,这些,不够死罪吗?”
极尽奢华的晚餐不过是冰山一角,欧里德收受的钱财,站在权力顶端上获得的便利,早就不能以数量衡量。只是虫族的生性质特殊,社会构造也有自己的规则,自然科技的高度发展和精神思想文化匮乏谈不上真正的文明,才保护着这个脆弱的平衡。
没虫愿意和议长对峙,虫们心照不宣地维护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平衡。
但是,真的不可以吗?
并非不可以,只是时间精力成本使然,风险同样很高,没有虫愿意做。
赫越无心如此,被惹怒了除外。
欧里德保持现状很久了,横行霸道得多年,将所有事都当作所应当,全然忘记了本身应有的隐患。他被赫越一语点醒,神情有些恍惚。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只狐狸是疯子,能够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主人又怎么会是柔弱的小百花?
身旁的雌虫眼前不对,出声助力,“雄主,这个世界的法,同样是权力说了算。难不成,你想触动整个虫族的根基?”他的话里有话,没有点破,但赫越已经完全明白。
赫越摇头,语气轻松,“不想,也没兴趣。只是议长大人和我谈法,谈死罪,我觉得,很,有,趣。”
他咬重最后几个字,一幅看乐子的模样。
“我想,议长大人,是没资格谈这个的吧?”他又敲了几下桌面。
这次,颇具胜利者嘲笑的意思。
“除此之外,要是论蛮,议长大人的脖子刀枪不入吗?”
欧里德往后踉跄了一步,被他的雌虫一把护住。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欧里德的脸上彻底没有了血色。他从赫越的口中听出了死亡的威胁,并且并非只是玩笑话的那种威胁。
赫越绕过桌子,走到欧里德的面前,明媚的笑意看得他后背发凉,“欧里德议长,我把狐狸送到你手里,你就不怕他咬断你的脖子?你应该没有忘掉,他对雄虫信息素免疫吧?”
“议长大人想试试被狐狸咬断脖子之后,有多大几率会存活吗?”
欧里德僵在原地没有动弹,就连赫越靠近到他的面前,用食指轻轻挠过他的脖子,都没有躲开。
食指不会将皮肉划开,却如同刀刃一般吓得欧里德往后退。他的雌虫凭借很高的“职业素养”,侧身站在了他面前。
“原来您的脖子也只是血肉之躯,看您这么喜欢狐狸,我还以为您的脖子是钢铁做的。”
欧里德又怕又急,恼羞成怒地拿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他把自己的雌虫推到一边,将光端展示给赫越看。
申请的处界面被欧里德展示在赫越面前,颇具讽刺的意味。下方的两个按钮分别是“通过”和“驳回”,看着尤为刺眼。
议长所拥有的权限,就是最后的底牌。
“赫越,我不接受你的狐狸,但我还能有最后决定画展的权力吧?”
赫越的手攥成拳头。良好的素养和强大的心素质让他越是愤怒,越是冷静得出奇。
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但又不想将把柄落在欧里德的手里,被他左右。
画展,真的很想办。
赫越拿出手指,停留在“驳回”的地方。
他的气定神闲骗过了欧里德,让对方急切了起来:“你的雌虫熬了这么多个大夜后拱手相让的文章,跑了几个项目组,用苦劳换来的成果,都浪费到你的手上了啊。”
赫越顿了一下。
一只手出现在赫越的面前,点了一下“驳回”的按钮。
“如果是因为这个由的话,主人不用犹豫。”
赫越回头望向出手的维恩,清澈的瞳孔闪过一丝动容。
“议长大人,请回吧。”维恩站在赫越的身后,悄悄靠近了一些。他单手从赫越的身侧绕过,指尖撑住了餐桌的边缘,正好将赫越轻轻圈住。
欧里德没有在赫越这里讨到好处,拿来威胁的筹码还被维恩毫不留情地扔回来,脸上有点挂不住。
“没有调查清楚主人和议长的恩怨,是我的疏忽。如果不想和我打一架的话,请你离开这里。”
“你敢和我打架?”
欧里德不敢相信维恩这个雌虫敢对他直接使用暴力。
雄虫本就是数量稀少珍贵的天之骄子,即使体弱也能靠着基因刻印和雄虫信息素压制所有雌虫。不管是他作为雄虫中极少数最高权力的代表,还是他所拥有的稀有高阶雄虫信息素,能够对雌虫形成绝对压制的能力。
享受着无论是雄虫还是雌虫追捧和谄媚已久的欧里德,站在整个虫族顶峰的欧里德,在各个领域都横行霸道的欧里德,都快要忘掉这种被虫忤逆的感觉了。
上回遇到这种事,还是在手底下雌虫的企业遇上商战的时候,对上了一只商业手段狠辣的雌虫。
赫越作为雄虫敢和他争论已经让他气急败坏,现在赫越手下的雌奴也跟他叫板上了。
“议长大人,你让我的主人生气了。”
欧里德眼中一点没有退缩维恩比他想象的还要硬气,和来找他请求签字时完全变了样子。他还有点不死心,出声提醒:“你忘了自己怎么争取到这个机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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