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等每月有金签二十片,这便是听阁主授课的“门票”了。一片金签可听一场讲座,时间随授课阁主而定。而银签则是藏书殿的门票,一片银签可拓印一本黄阶心法或武技;三片可拓印玄阶;十片拓印地阶。人阶随意拓印,不需要银签,天阶的则需要另外的资格。甲等弟子每月有银签十片,但拓印出来的心法武技若被第二个触碰,变回瞬间自毁。
至于最后的玉签,则是副院长这等阶级授课时需要的门票。
储物袋里的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白鹤形状的挂坠,上书甲等9999号院。
“咦,我一个乙等,为什么能住在甲等的院子里。”布狩抽着自己的挂坠,十分惊讶。
宋淮之看了一眼,三人的住所都是甲等9999号院,心中便有了解释。
“估计是洪院长帮忙的吧。”
住在一起也方便,宋淮之和江岫白一个院子里住惯了,自然没什么不习惯的。布狩又是个懂分寸的,住在一起也不会有龃龉。
“不过,就是不知道咱们这院子是三人院还是几人院了。”宋淮之隐隐有些猜测,毕竟一般来说,院子中居住的人,都是双数。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小院,确实是四人间。
“我住南边。”姜子昂抱剑,冷着一张冰块脸道:“还有三间。”
这小院说是小院,其实算是一个由四方宫殿组成的殿群。彼此之间距离相隔不算小,中间则是一片很空旷的广场,足以让四人在此训练武技。
当然,大部分居住在一起的学子并不熟悉,自然不会在这种地方训练独门武技,而是会去专门的训练场付费训练。
“原来是姜兄。”宋淮之笑着同他点头,“既然大家同住一起,日后还要劳烦姜兄多多照顾了。”
姜子昂很冷漠的点头,半响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僵硬地开口道:“不必客气,你可以直接叫我子昂。”
似乎觉得有些突然,姜子昂皱眉补充道:“我的哥哥们都这么叫我。”
“好的子昂。”
宋淮之看着他,只觉得有那么一丝最开始认识江岫白时的影子,对他的态度也下意识温和了一些。
姜子昂似乎也松了口气,冲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今日份哥哥们要求的与人沟通,超额完成。
“唉,你说,这人跟你是不是怪像的?”宋淮之拉了江岫白一把,笑道:“我刚见你时,你也是这么冷淡。不过我觉得,你要比他好很多。”
江岫白垂眸,看着宋淮之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淡淡道:“所以,你也要和他做好兄弟吗?”
“嗯?不一定吧。”宋淮之是喜欢交朋友的,但交朋友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看姜子昂那样,也不是个好交上的朋友。
“不过大家同住屋檐下,如果可以,自然做朋友最好。”宋淮之随口道:“貌似像你们这种一根筋专注练剑的剑修,人品都不错,若是姜子昂不介意,做兄弟也可以啊。”
宋淮之真的没多想,毕竟在他的心里,姜子昂的分量连布狩的赶不上。人家布狩还费劲巴力救了自己一命呢。
“你不介意。”
江岫白抬手,握住宋淮之抓着自己的手腕,微微用力拿开,“我介意。”
他的声音有些冷,还有些暗哑,似乎在克制隐忍些什么。
在宋淮之困惑的目光中,江岫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复杂的情绪,宋淮之从未在他身上见过。
“抱歉。”江岫白闭眼,低声道:“我的情绪似乎不太对,我需要一个人想一想。”
说罢,他便干脆转身,随意进了北面的殿宇中。
“轰——”
大门关闭的声音震醒了宋淮之,他低头看了眼被拿开的手,又看了眼那紧闭的殿门,最后无措地眨眼。
“我这是说错什么了吗?”
他扭头,试图从看了整出戏的布狩身上得到答案。
“嗯,不好说……”
布狩支支吾吾,显然不愿意掺和这件事。
这情况他见过呀,可、可那是在村长和村长娘子身上啊!
第51章 抵足而眠
今日事情不少,宋淮之也没了打坐修炼的心思,索性直接上了床,准备好好睡一夜。可没想到,都月上中天了,他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动,根本睡不着。
一个响指,紧闭的窗户打开。月光照射在床上,铺了一层浅纱,有一种朦胧美。
“唉——”
宋淮之最后翻了个身,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望着床顶发呆。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生什么气。”
宋淮之从没想过江岫白能生这么大的气,虽然他平时也很冷淡,但今天却像是冰山下埋藏着巨大的火山。虽然坚固的冰块将那火山死死封住,但给宋淮之一种随时都会爆发的感觉。
“不行!”
宋淮之越想越心慌,再也睡不着。他一骨碌坐起来,自言自语道:“一般来说,最怕的就是两个人有什么误会,要是不及时说开,小误会也变成了大误会。今日事今日毕,不能拖到第二天。”
鼓励完自己,宋淮之十分利索的下床,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他也懒得将衣服穿齐整。随手抓过一件外袍披在中衣歪头,宋淮之小心拉开殿门,蹑手蹑脚地就冲着江岫白的屋子去。
而此时,一向惯于打坐的江岫白难得没有打坐。他坐在桌旁,单手撑着额头,双眼闭合,似乎在打盹一般。
下一秒,双眸睁开,淡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屋里似乎散发着一丝银色光辉。
抬头,那殿墙在神识的扫射下状若无物。江岫白可以清楚的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瘦挑人影,披着宽大的锦袍在门外转悠,那手抬了又放下,半天不敢敲门。
唇角无意识勾起一抹微笑,本来烦闷的内心也得到了些许舒缓。
“进来吧。”
江岫白知道自己此刻情绪不对,但他还是开口,叫宋淮之进来。
因为,他想见他。
宋淮之在门口都快转悠十来圈了,踌躇再三不敢敲门。冷不丁听见江岫白喊他,尴尬之余还松了口气。做贼似的左看右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悄咪咪推开了门。
“怎么这么暗啊?”宋淮之顺手掏了颗夜明珠出来,见江岫白坐着,便也挤了过去,说话语气有些刻意,“你今天怎么没有打坐。”
“衣服穿好。”
他动作幅度大,那披在身上的外袍本就没有系起来,手再一动,那衣服瞬间被拉扯开一道口子。
宋淮之被提醒后,还没来得及看呢,就见江岫白冲着自己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挑出锦袍里的系带,轻轻系好。
“这些衣服还是挺麻烦的。”宋淮之乖乖张开双手,低头看他系带子,“回头我弄几件方便的衣服给你瞧瞧。”
“嗯。”
江岫白应了一声,系好带子后手指停顿一瞬,而后才从丝带上滑了回去。
“有什么事吗?”
他似乎想要收敛自己的情绪,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因为对于江岫白这个人来说,他极少有情绪,更别提情绪多到要收敛的程度。
不过宋淮之没看出来这一点,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好兄弟不对劲。
“不是我有什么事。”宋淮之搬着凳子凑近了他,却见他身子微微靠后,似乎想要避开自己。
搬动凳子的手停下,宋淮之也跟着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是你有什么事。”
“江岫白,咱们谈谈。”
夜明珠的光芒不像烛火飘忽不定,它很稳定地散发着柔和的光,将二人的神态动作照的一清二楚。
江岫白很久都没有说话,宋淮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努力释放自己无害温和的气势。
“你……想谈什么。”江岫白的嗓子有些哑,原本如冷泉滴水般清冽的感觉减退,平增一份低低的磁性。
“一个问题。”宋淮之见他终于开口,立刻又向前凑了凑。这次,江岫白没有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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