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修为低下的人直视那笔迹都要瞎了?”
被刺激出的泪珠凝在眼角,眼眶红红的人看着十分可怜。
“凡人只有在入门的时候拥有走山门的机会。有师长带着,会提前告知。至于修士……练气和筑基的修士不会直接用肉眼直视,就算要看也是将灵气附于双眼上。”
江岫白只有在解释的时候会说这么多话。让宋淮之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主动跟自己道歉。
“对不起,是我忘了你失忆,有些常识不记得。”
“不怪你,是我鲁莽了。”宋淮之摇头,他还并没有完全适应修仙界的一切,行事自然莽撞了些。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合欢宗的事?”
“各大宗门具是如此。”江岫白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也是常识。”
说完,似乎是看宋淮之红着眼眶实在是有些可怜,江岫白又道:“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会教你。”
就当你带我入世的报酬。
“好兄弟!”宋淮之豪气地拍了拍江岫白的肩膀。
嗯,垫着脚的。
“从今天开始,只要有我一口肉吃,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喝汤!”
江岫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于是,当一直等在宗门口的宫竹看见来人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他挑了挑眉,神色有些暧昧道:“我记得,万剑宗离咱们这儿并不远。以江道友的能力,半个时辰前就该到了。”
他的目光落在宋淮之泛红的眼尾上,停顿片刻道:“你是第一次,如果要在野外,最好还是带上些脂膏。这种事,受伤的都是下位者。”
“师兄。”宋淮之露出一个礼貌却冷漠的微笑,小眼神刷刷地朝他飞刀子,“如果你不会讲话,咱们可以保持安静。”
宫竹折扇一挥,笑得像只狐狸,“我的好师弟,这可不是和师兄说话的方式。”
“江岫白。”宋淮之果断转头,“你打得过他吗?”
江岫白想都不想道:“化神前期,能打。不一定能赢,五五开。”
说着,斩情鸣动,落入江岫白手中激动的闪烁微光。
“要打吗?”
攥着斩情的手轻轻转动,江岫白的冷淡的眸中燃起战意。仿佛只要宋淮之说一声,他就能立刻冲出去和宫竹打上几百回合。
宫竹唇边笑意更深,折扇挥开遮掩住下半张脸,语气中也染上了一些兴奋。
“剑修最擅长跨阶战斗,身为傅宗主嫡传大弟子,你这是要跨一整个大境界来挑战我吗?”
硝烟在二人中弥漫,两人双眼中的战意具显,周身气势蹭蹭拔高,互不相让。
在这无声的战场中,唯有宋淮之一脸懵地左看右看,而后张开双手,横挡在二人中间大声道:“等等!你们两个不会真的要打架吧?”
江岫白偏头看他,眼中有些困惑,宋淮之硬生生读懂了他的意思。
不是你问我打不打的过他吗?
“呵。”宫竹忽的收了气势,摇着扇子慢悠悠道:“冲冠一怒为蓝颜。师弟呀,看来你能完美贯彻咱们合欢宗的宗旨了。”
“跟我走吧,还真准备在宗门口打一架不成?”宫竹踏上折扇招呼道。
“去那啊?”宋淮之按下江岫白拿剑的手,示意他别这么严肃。
宫竹歪着脑袋,笑眯眯道:“你真以为我提前回来就是为了不带你吗?”
宋淮之熟练的站在斩情上,拍了拍江岫白示意他跟上去,闻言心中默默吐槽:难道不是吗?
“师尊让我给你换个住所。按照师尊的话来说,孩子大了不能还住在爹身边。”
三人御物飞行,宫竹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师尊的意思是,这段时间由我来教导你功法修行。等你达到筑基大圆满且稳固境界后,便下山历练去。”
“对了。”宫竹看向专心御剑的江岫白,“这段时间,还劳烦江道友在合欢宗住着。”
江岫白对此并没有意见。
宫竹领着他们掠过一片连绵的山脉,“这片山脉是内门弟子居住的地方。不像外门是成片的殿宇,十名弟子一座宫殿,内门一名弟子便可占据一个山头。当然,只要你愿意,和人同住也是可以的。”
“我们不住在这里吗?”宋淮之低头看着那些山头,所有住人的山头都布了屏蔽阵法,他并不能看见山头里的情况。
“不。”宫竹带着他们,朝山脉深处而去,“你看见那五片最高的山脉了吗?”
宋淮之眯着眼看了半响,果然看见五片山脉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那五片山脉并不是一样高大,其中一个最大的位居中心,剩下四片众星捧月般绕着它。
“最高大的那一片,便是宗主、也就是师尊居住的地方。”宫竹解释道:“你之前住的地方,便是那片山脉里的一座小山。”
“那剩下四片呢?”
“东边那片主要是器峰和丹峰,西边是阵峰和符峰,北边是门内长老潜修的地方。至于南边……”
宫竹加快速度,带着他们悬停在南方山脉的上空,“我们一般叫它南山,是核心弟子修行的地方。一般来讲,也是一人一个山头。不过想要住的热闹些,可以去南山主峰的缠心殿居住。”
宋淮之听得有些发蒙,举手发问道:“核心弟子和内门弟子有什么区别。”
“核心弟子除了长老和宗主的亲传弟子外,还有每五十年内门大比的前三名。”宫竹补充道:“不是所有内门弟子都能有师尊的,只有化神才有收徒的资格。”
宋淮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有我们是要住在南山吗?我自己选一个山头?”
“不。”宫竹带着二人来到一座占地千亩,华美异常的宫殿前,“你跟我住缠心殿。”
缠心殿内分了很多四合院,虽然说是一起居住,但弟子间总是需要私人领域的,并不会住在一个院子里。
感情好除外。
“目前缠心殿里只住了一个人。她懒得自己搭建房屋,刚好缠心殿又空着,索性就住了过来。”
宫竹领着他们走到一处小院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丢给宋淮之,“将你的灵气打入进去激活玉牌,这就是你们小院的钥匙。”
“等一下,我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宋淮之看着周围,“这么大呢!”
“宗门里的资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作为少宗主,你得以身作则。”宫竹靠在院门边上,坏笑道:“反正只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又不是同床共枕。不过,如果你想的话,记得来找师兄拿脂膏。”
宋淮之朝天翻了个白眼,“江岫白,不然你还是跟他打一架吧。”
“好。”
他是随口一说,却不想江岫白真的点头,抽出斩情就要同宫竹过招。
“哎哎哎!”宋淮之急忙拉住他,无奈道:“江兄啊,你得分清什么是开玩笑。”
“抱歉。”江岫白收起斩情,分外诚恳的认错道:“我不知道开玩笑是什么意思。”
宋淮之有些无语,他觉得要学习“常识”的不光是自己,还有江岫白。
靠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宫竹嗤笑一声,转身摆手道:“哎呀,你们两个慢慢互相学习,我先回去了。还有,我就住在隔壁,明日辰时记得来找我上课。”
宫竹走后,宋淮之盯着手上的玉牌半响,几乎要将它看穿一般。
“不进去吗?”江岫白提醒道。
宋淮之缓缓抬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你……”
“我懂了。”江岫白点头,伸手接过玉牌道:“是我忘了你失忆,不会用灵气。”
院门很快就被打开。宋淮之摸着鼻子跟在江岫白身后,小声嘟囔。
“还怪上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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