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说,他出来之后,看到那个展览厅里面竟然还有其他画。
牧瑰:“......然后呢?”
晋长旻恶狠狠道:“然后我把其他画给吞了。”
伊灰:“哈哈哈哈哈哈——”
宿向帛:“牛逼。”
牧瑰给他递毛巾擦脸:“不过,这就麻烦了,画卷也没留下,你知道那个江昭是什么人吗,在哪里?”
晋长旻摇摇头,他对对方是一概不知的,只是被骗了进来。
伊灰:“你呢,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和我们一起去京城,你现在也无处可去吧?”
晋长旻:“....我,我想找我哥哥,去了京城可以找到我哥吗?”
牧瑰微微愣住,然后低下了头,手握成了拳头。
伊灰瞥了他一眼:“我不能保证,但是京城资源和信息都比别的地方要多,你也可以随着队伍去各处执行任务,找到你哥的概率肯定比你单独盲目寻找要高很多。”
晋长旻:“好,我和你们一起去!”
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下来,他们带了晋长旻回京城。
他的能力经过青鉴的查验,是个非常强大的异能,只不过控制上是比较麻烦的,他还需要长期的特殊训练才能正式启用,就这样成为了预备队员役,直至某天被分配到某个队伍当中。
接下来,他们仍是没空去调查一下之前怀疑的那些事,而蓝远星派去的人也没能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临时的政府内部倒是在青鉴帮助下揪出了一些内线,只不过在伊灰看来,打草惊蛇的可能性比较大。可这个时候的他也是分身乏术,他的队伍基本上要么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就是在准备出任务的途中,可即便是如此,任务也像啄不完的米山,烧不断的铁锁,似乎永无止境。而且这个破烂的世界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努力缝补而有半点好转。
伊灰作为队长也是看出了队员的疲惫,于是在下个任务出发前,特地找了一家店,进行了难得的团聚,核心战斗组一桌,后勤组一桌,打算好好放松一天。
宿向帛喝着茶却一副快醉了的样子,大声嚷嚷:“不活啦不活啦,连着几个月疯狂加班,我们又不是陀螺!打一鞭子就一直转!”
平时一直细声细气的都禾允也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委屈地嘟着嘴:“加班费加班费,这年头加班费有个屁用,还不如给我们几天休假呢,我想在家里睡觉睡到自然醒,在床上打滚!”
庄薇淡定地抿果汁:“有本事去和蓝局说。”
伊灰:“我可每次都和他抱怨啊,但是他比我们还忙,你们要是经常过去找他,应该能看到他那张脸,他都快断气了哈哈哈。”
牧瑰:“比惨又不会让我们变得更轻松,你就问他我们能不能辞职,退役,或者是给个休假的机会,再不行转调到后方也行。”
伊灰笑:“啊,以我的经验,做白日梦或许可以。”
牧瑰脸色铁黑地灌了几口饮料。
封薄明:“我倒是还好,毕竟我们是真的一直在救人嘛。”
颜策之:“......嗯,我也相信我们的努力都不是白费的。”
伊灰:“哦!觉悟真高!人民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奉献者!”
也是他说的:“想抱怨的人,在这里尽管开口!反正也没人敢把你们给辞了,想辞也辞不了。尽管跟我倒垃圾吧!”
人一直绷着一根弦迟早是会断的。伊灰也是明白这一点才将他们聚集起来。
而牧瑰则是能够望见自己这群人今后惨淡未来了,脸色压根好不起来。
晋长旻突然瘪嘴拍桌子:“我要找我哥!为什么我还是一直找不到!”
而这边则是过一段时间就在上演“哥哥去哪了”的剧场。
晋长旻在结束训练之后也就加入了0队,成了他们队伍里的老幺,因为他的经历,大家或多或少对他有些偏疼。
牧瑰听了这话,喉头就像梗着一条刺,一个劲儿灌水吃东西。
伊灰一个个跟他们调侃,听他们的倾诉。
最后他凑到牧瑰身边,把他拉到一边去说悄悄话。
“牧瑰,你在找谁?”
牧瑰没敢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为什么这么问?”
伊灰:“你不擅长撒谎,有些人撒谎的时候会盯着别人眼睛,有些人会逃避眼神,有些人不想被人知道某些事情的时候就会拒绝回答或者反问。”
牧瑰面无表情:“.......是,你厉害全都看出来了,我不想说,体谅一下我?”
伊灰眨眨眼睛,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把牧瑰弄愣住了。
他听到他的声音,很温暖:“我猜出你在找人,但我也猜不到你在找什么人,所以我就一直没问,但是你如果真的想找到那个人,我应该可以帮上忙,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
牧瑰张了张嘴,他当然知道伊灰是好意,是关切,也是事实,他帮忙,找到的概率会更大。
但他只是不愿意将那个名字说出口,没开口胸口都这么痛,他的胸腔里缠绕着长满刺的荆棘,稍微动一下就全是血痕了。
牧瑰最终道:“......谢谢你....还是不了。”
他考虑过伊灰的权限,以他目前的权限去查这些事情,估计也是查不到的,因为信息链断掉了。如果伊灰可以查到,那他自己也早就查到了。将他的这个过去展露在别人面前,成为别人的负担,这一点,是他唯独不想做的事情,有些事情,就让它埋在过去好了。
伊灰:“你是怕你找的那个人死了吗?”
牧瑰手上的杯子磕在了桌子上。
伊灰看着他的脸转过来,表情难以形容,似乎有点咬牙切齿的愤恨,又有些难堪,但更多的是令人揪心的酸楚。
牧瑰看着他,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队长,你真是什么都能看透呢......”
这是伊灰第一次在牧瑰脸上看到如此丰富的情感,但他却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开玩笑混过去,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触碰到了牧瑰心底的伤口。
伊灰把笑容卸下来:“抱歉,真的,原谅我的越线。”
牧瑰转过头去:“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尽管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只要一天不找到,他就能抱着那个人还活着的期望,继续找下去,自欺欺人,中毒颇深。
伊灰太了解这种心态了,他看过很多类似的例子。
伊灰:“这样吧,作为弥补,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牧瑰:“我......”他本想说不感兴趣,但是他曾想到伊灰那种态度,他改口了,“我想知道。”
伊灰:“果然吗啊哈哈。”
牧瑰:“Gray,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这样,为什么一直勤勤恳恳为政府工作?”
以他一路上看过来,伊灰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但他不是个正义感爆棚或是有高度奉献觉悟的人,他一直在承担他人的疲惫,而他自己呢?
谁来充当他的垃圾桶,谁来看看他是不是累了呢?
伊灰:“唔,这样立场就变了,原本是弥补,怎么就变成了你来开解我呢?”
牧瑰轻声道:“我会听的,你说吧。”
伊灰:“其实也不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伊灰以轻描淡写的姿态诉说自己的过去。
“我家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北方人,但在我很小的时候两人都生了大病,ALS嘛,这种病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治疗的方法,我需要照顾他们两人,小学读了一段时间,就回家自学去了。”
“小学阶段是义务教育,就有人找到我家去了,了解了我的情况,主要因为我的情况有点特殊,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管的,你知道,我是天才......”
牧瑰:“.......”
开始没到一分钟,他就有些后悔了。
“因此就有机构的人,找到我,说给我爸妈提供最尖端的治疗方案,也给我提供最好的照顾和学习资源,我们家原本有点钱,我爸妈两人生病之后就撑不下去了,如果没人帮忙,等他们死了,我估计也要去福利院。我总不可能眼睁睁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死,所以我就签了‘卖身契’,嗯有编制是个好事,起码不用担心就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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