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他在其中斡旋,他们如今的准备可能都做不好。
牧瑰:“我们会在血海潮之前解决这件事的。”
蓝远星:“这已经是极限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都不好说。”
牧瑰:“预言者那边.....”
蓝远星:“她最近被下令重新调整时间点,去看一个月后的情况,她让我跟你说,她很高兴你没事,她目前也一直在记笔记。”
记下的笔记不能改变过去,但是能改变未来,她能够更加坚定地去相信了。
蓝远星又安抚了他们几句,又赶紧被催走了,他似乎从来没休息过。
接下来便是谈话的时间。
伊灰等人围站在牧瑰的病床旁边,压迫感十足。
虽然牧瑰目前身上的伤口都完美愈合,他还是被要求躺在柔软的床上。
他们现在是在某高塔里面,即便空间能力者想进来也得费点功夫。
伊灰首先开口问他:“刚刚虽然是开玩笑,可我觉得也有一定道理,你不可能对后续的事情没有计划,你如果不说,我们只能把你关起来了,你反抗不了我们,对吧?”
牧瑰伸手按着眉骨,心累地道:“我当然知道靠我一个人不可能成功,我都会跟你们讲的。”
颜烺:“呵?捉迷藏?”
牧瑰:“.......”
封薄明:“不能隐藏你自己的部分,必须全部说出来!”
金墨:“青鉴哥在这里看着呢!”
青鉴:“我这次不会忘记问你了,不要想隐瞒任何东西。”
牧瑰觉得自己在他们眼中的信任度已经滑铁卢了。
可他不会觉得不高兴。
伊灰把话题拉回正轨:“有一个人没有出现。”
牧瑰:“浮霞,嗯,她也是一个问题,但她目前并没有展现很强的攻击性。”
他们在不久前那一战中所见的人当中没亲眼看见浮霞,要么就是她一直隐藏在臧为真身边。她的能力目前还只是部分已知,是个未知的威胁。
牧瑰:“说实话,我现在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计划,我原本是希望你们这一次一举将他抓住,或者击杀,但是没成功,之后想要抓他就比较困难了。”
奉宴可以到处奔走,获取不同的异能。
他自己用不了,洗脑了就可以用。
而且比起江昭,他更惜命。
惜命的同时还知道很多他们不清楚的信息,目标明确、不择手段地去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归根结底,他们对奉宴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牧瑰于是道:“我打算把言心秀*召唤出来,他说有事情要告诉我,应该和奉宴有关。”
伊灰顿了一下:“言心秀会救你,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吗?”
他们任何人都想不到,原本以为和江昭奉宴这些人一挂的他竟然会在关键时刻舍命护着牧瑰。
牧瑰摇头:“我不知道.....我对他不熟悉.....我也一直都不相信。”
青鉴对于言心秀的印象之前一直停留在杀了“未来”的他自己上面,不过言心秀此次救了牧瑰,让他也有些改观了。
而且他是一路上,唯一一个看到牧瑰有多防备言心秀的人,他猜想,他们过去至少也是敌人。
然而如今看来,他们都有些误解。
牧瑰抬起头:“现在我想试着相信他一次,gray*,我是说我这边这个,他曾经尝试过,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无法伤害到我,或者对我使用能力,所以也是安全的。”
“他说这件事对解决奉宴有帮助。我想听过他的信息,再和你们进行今后的计划。”
青鉴抬头看向他身后,言心秀*听着,他身侧的拳头缓缓收紧,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和动摇。
伊灰按住了他放在被子上的手:“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们一件事,无论你听到了什么,全部都要跟我们说。”
这件事面前没有隐私。
牧瑰一直都不愿意打开心扉,他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绅士或者礼貌尊重了,撬也要给他撬开。
因为他发现了软磨和温水煮青蛙并不是适合牧瑰的方式,他对身边人强硬的态度其实没辙。
牧瑰:“.......我。”
他偷偷看向周围。
所有人都是一样磐石般的眼神。
牧瑰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嘴里和心里都是。
但和伊灰猜的一样,他没辙。
“行。”
他不会去答应做不到的事情。
金墨:“我们要在你身边看着你。”
言心秀*开口道:“我希望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牧瑰抬头看他,有些诧异。
青鉴指着他道:“这边这个言心秀*说要两个人。”
牧瑰:“.......”
言心秀*表情绷紧,非常坚持。
伊灰:“......那我们在外面等你。”
言心秀*:“无论里面发出了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
青鉴:“嗯?”
他复述了他的这句话。
伊灰皱眉:“这个恕我们做不到。”
言心秀*:“不行。”
局面一时僵硬。
牧瑰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伊灰面无表情:“我们先出去,至于进不进来,我们自己会判断的,不劳操心。”
伊灰*饶有兴味地看着过去自己的这种表情。
其他人也都是同一批的表情。
大家都出去了。
房间里空旷而安静。
牧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边。
他对言心秀*道:“在开始之前,你能先告诉我这件事吗,你之前说他要杀了我,为什么他救了我。”
“他”是指现在这个言心秀。
他从来没有想过,言心秀会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他。
言心秀*:“因为他知道了你是谁。”
是通过记忆。
也就是说,不是这具皮囊,而是他本人。
所以言心秀*才之前会劝说他放下戒备,让他看他的记忆,因为他知道,一旦看了记忆,言心秀就会救他。
牧瑰想起,其实他喊其他鬼的名字的次数不少,但是召唤他们的时候喊的名字和平时对话的时候说出的名字还是有区别的。
他只有真心需要召唤他们的时候喊出的名字才是有效果的。
他至今以来,都是非必要不把他们召唤出来。
其他七只鬼,对他的记忆是没有的,而每次使用他们,都会让他们想起一段记忆,这让他很反感。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完全想起记忆之后会不会消失。
明明已经死了还要被他这样利用。
而他也不得不利用。
他恨透了这一事实。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尽量当他们不存在,并且无数次和自己强调,他们都是已经死掉的人了。
可每一次和他们对话,就能越发深刻的感觉到,那些死在他记忆里的人,还以这种方式活在他身边....哪怕是以这种方式,他也可以再次看到他们。
这样的事实,让他无可奈何地感觉到一丝感激,同时他认为自己这种想法非常非常可耻。
回到过去,遇见的这些人,同样也是他的朋友,但是相同的灵魂,相同的皮囊,不同的经历,他们都已经是两个人了,他心中看得分明。
活在这个世界的他们有自己的人生。
牧瑰不想把自己对于过去的他们的感情寄托在这些人身上,他只是希望,他们能走上更加美好光明的道路。
然而只有言心秀*不同。
牧瑰对他,有害怕,有忌惮,有怀疑,却唯独没有深刻的感情。
可是也只有言心秀*了解他所不知道的过去。
言心秀*松开了手,表情柔和松软了下来,直视牧瑰的双眸:“是的,我记得一切。”
他似乎永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牧瑰默视他良久。
......
鼓膜莫名漫开擂动的声响。
规律的,沉重的,轰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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