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冬青调出个人资料信息库:“他的个人资料,所有信息都是全面的,但是也少了一个东西。”
牧瑰:“.......什么东西?”
望冬青:“指纹。”
牧瑰张了张嘴,看起来是真的没想到。
言心秀*面色不改,只是从上方盯着牧瑰的侧脸。
伊灰也在观察他, 继续说着:“彻底调查了他的两个房间,显示其中没有他的指纹。”
牧瑰:“......为什么没有指纹?”
伊灰:“但是有其他人的指纹,很多。”他停了一下,继续说, “他走得很急,没有时间对房间进行消除痕迹的处理, 因为抹除指纹会将其他指纹也消灭干净。我们这边的人也去调查过门禁系统,发现他没有录入过指纹,你也知道非核心机密场所的门禁系统都比较宽松, 一般瞳孔、脸、指纹这三者,有一样通过即可, 而他一直都是扫描脸通过的,脸部扫描调整程度是最高的。”
望冬青继续补充:“现在虽然大城市实体身份证大半不用了, 都习惯使用电子身份证明, 实体证件有还是得有的。但普通人一般在录入身份信息的时候,都会录入指纹、脸等信息,我也不例外, 他没有指纹信息,只能说明被删除了, 要么内部,要么外部。”
伊灰:“但在这两个房间可以获取到他的DNA信息,都是符合的,所以这只能证明......”
牧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结论:“他没有指纹。”
望冬青舔了舔嘴唇:“露比,你觉得一个人没有留下指纹的可能性有哪些?”
露比眨眼睛,睫毛小扇子似的一掀:“涂层遮盖指纹、戴手套、十指全断、造成角质脱落的皮肤病、烧伤植皮、人工手术抹除指纹、十指指腹皮肤全面磨损伤。”
他和牧瑰曾经去看过他,他手上没有戴手套也没有涂层。前三种可能性排除,后面则是让人体原生指纹消失的途径。但他的手指上同样也没有患皮肤病、烧伤或者磨损的痕迹,他的手掌,远看过去,非常正常,当然,他们那时候不太可能看清对方手指上是否有指纹。
望冬青调出了言心秀的资料:“他曾经遭遇的车祸,并没有让他身体受伤,受伤的只有脑部,由植物人恢复意识之后,也从来没有患上皮肤病,没有过烧伤,也从来没有去医院做手术的记录。”
所有列出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怎么做到的呢?
牧瑰突然问道:“其他指纹都确认过了吗?”
伊灰:“自然,都是在案的。”
牧瑰:“........”
伊灰看着他缓缓凝蹙的眉头,笑道:“我倒是知道一种可能性,就是皮肤上的烧伤烫伤,是能通过现代最新的一种生物胶技术,做到修复的,假如手术的医生技术好的话,除了肤色稍微有些改变之外,几乎看不出和正常的皮肤的变化,当然,如果修复部位在手指,那么指纹也将不复存在。”
望冬青:“和国那边有一位在类手术方面技术高超的医生,他也是此种治疗方法的研究发明者,他近十年的入境记录,是在2050年,啊现在已经61年了,所以应该是近十一年。顺便一提,国内目前没有能做这种手术的人。全世界只有他的团队知道怎么做。比起植皮,这种技术,最大的优点是修复概率高、愈合速度快、炎症继发率低。”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嘴角上扬:“最有趣的,是这位医生当时来到国内,显示的签证记录是旅游,但他几乎将自己的整个团队带了过来,而且一入境就被接走了........唔,是被公安接走的,杭城的市局,但是没有记录表面他究竟去了哪里,这一旅游,就旅游了许久,六个月后,他才出境回国。”
牧瑰的呼吸声不知何时止息了。
笑容从他脸上褪去。
双眸深沉地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伊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线索了?”
毕竟牧瑰知道一些未来的情报。
牧瑰抬眸瞧了他们一眼,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去,耸耸肩,摊开手:“想了很久,想不到。”
伊灰脸上勾画着柔善的笑意:“是没想到?还是想到了,但是觉得不可能所以将它排除了?”
牧瑰扯了扯嘴角:“那是一样的。”
他身后飘着的伊灰*则手托着下颌:“你对那个从未来过来的‘金墨’曾经说过吧,他因为你和他舅舅有相同的名字,而避开你——这一点,你不是也一样吗?”
牧瑰嘴唇抿成一线,那弧度再勉强也上不去了。
伊灰*露出和面前那个一样笑里藏刀的表情:“你避开我们是因为我们曾经与你有过联系,那么你避开那个人,是因为什么呢?”
那个人,是指言心秀*。
牧瑰不是一个多疑的人,哪怕言心秀*之前做过再过分的事情,例如申屠十三,前世也杀过很多人,他也乐于去利用他,将其掌控在手心。
而他既然已经证明,将已经身为鬼的言心秀*召唤出来也不会有任何损害他利益的事情发生。
他仍是不愿意将他放出来,甚至不乐意多跟他说几句话,哪怕他一路上都在帮助他。他也没有想要他能为他所用。
是害怕吗?
更像是躲避。
伊灰*直言问道:“你觉得他像谁?”
牧瑰:“........”
他没有回答。
颜策之*:“队长,你为什么这么问.....”
伊灰*思索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一个想问他很久了的问题?”
没什么依据,从虚无的灵魂中跳出来的,明明他对他的记忆也没有恢复多少。
牧瑰没有回答他。
很久之前,伊灰确实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但那个时候他没有完全回答,所以这一次也不会。
只是他不想回答。
言心秀*看着这样的牧瑰,轻声道:“他只是不想说。”
牧瑰抬头看着他。
言心秀*嘴唇动了动,又合上,他的眼睛从来没有躲避过他的视线,只是他的眉峰和唇角柔软下来,像是浓咖啡中的苦焦香,余味口齿间又只残留下些许酸涩。
那一张脸像是委屈二字的具象化。
在选择同情他,与怀疑警惕之间,牧瑰仍是选择了后者。
可怕的演技,他想。
他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不去考虑别的可能性,事实上,他也没想到别的可能。
同时,他有点生气。
他冷淡地瞥了眼伊灰*,不明白他为什么一次次要为言心秀*说话,明明他都不认识真正的他。而且他也承认他动手杀了青鉴和预言者等人,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开脱的?
伊灰*笑嘻嘻问道:“你生气了?好好,我不问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言心秀*:“谢谢你。”
伊灰*:“我是自己好奇才问的,和你没关系。不过你也很有趣,这么被他记恨,你还能对他这么关心么?”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如果说这是演技,那么他的演技应该登峰造极了。
牧瑰心想,真是越讲越离谱了。
事实上,伊灰*的职业病,成为了鬼也是存在的,他除了观察牧瑰身边目前还活着的人,看的最多的就是身边这些同为鬼的家伙。
这个言心秀*的眼里几乎只装着牧瑰一个人,想不察觉也不行。
言心秀*永远不气也不恼,似乎牧瑰无论怎么对他,他都能用最柔软的态度回应接纳:“我没事,这也不是他的错。”
牧瑰面上的厌烦是显露的。
伊灰*看了,心想,几乎是一样的,虽然他原身和那个金墨*没有血缘关系,但那逃避的神情,几乎是一样的。
壳子是他的舅舅,但他知道壳子里面的不是,也绝不承认那是自己的舅舅,类似那种的厌烦。
伊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是不是又和你的那些召唤者们聊天了?”
牧瑰:“嗯,但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伊灰:“没想法就没想法吧。老实说,也只能查到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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