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颈侧和锁骨肩头,李雁半长的头发因汗水而微微濡湿,张着唇瓣伏在对方肩上,睫羽和额前碎发都早已被打湿。
李雁神情带着迷离,迷迷糊糊听见傅纪书那似乎没什么情绪的嗓音,说:“我今天找你之前。”
李雁有些懵,“嗯?”
他迷蒙了好一会儿,直到傅纪书抱着他去了浴室,一起站在淋浴之下时,他才回过神来。
傅纪书是在回答自己之前说,他让猜一猜的事情。
alpha还在自己身后替他洗着头发,李雁有些昏昏欲睡地用脑袋顶着墙壁,含糊道:“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想那么久。”
他自己是一个性情十分跳脱的人,往常说话总喜欢一个话题一个话题随意跳转,想到哪便说到哪。
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早就已经忘了,谁能想到傅纪书那么久了还在念着。
他打了个哈欠,说:“走在路上的时候忽然就想起来了,许姬毕竟不是专业的研究员,技术不到家。”
“刚想起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奇怪,像做梦一样,分不清楚记忆里的那个人谁才是自己。”
脑子太乱了,后来就不再去深思了。
浴室里水雾氤氲,朦胧在眼前,瞧什么都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李雁微微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内侧,问傅纪书,“你之前交给我的情报芯片后来取出来了吗?”
他手腕上没有伤痕,应当是被修复过了。
傅纪书将他脑袋上的泡沫洗净,淡淡道:“没有。”
“嗯?”李雁有点懵,“为什么不取出来,那不是帝国边防的情报吗?”
“情况有变,联邦内部大概还不安全,尤其是军部,暂时不能将情报交出去破译。”
顿了顿,傅纪书又道:“你当初被席昊藏在心脏处的情报也还没能破译,重要部分的密码是你设置的,需要等你醒过来才能继续。”
李雁的身体已经比不上卧底期间那么好了,过目不忘的本领早便已经消散,现在要想回忆什么都很是困难。
他感到脑子一团浆糊,本想回忆一下自己当初做了什么,却只觉得很累,根本无法运行大脑。
他就这么半梦半醒般被傅纪书抱着站在淋浴下,温水从头顶落下来,顺着发丝流淌在后背上,淅淅沥沥往下滴着水。
李雁感觉浴室里的气温有些偏高,热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本想催一催傅纪书快一些,对方竟将他往前一压,语气没什么起伏,像以前在军校时做教官那般要求学员,说:“扶着墙。”
之后又拍拍李雁的屁股,“抬起来些。”
李雁乖顺地照做了,身躯轻轻颤抖着,却也只咬着下唇不肯出声,由着傅纪书帮他清理。
后半夜便这么和对方一起缩在书房的小床上过夜。
李雁以为是自己最近心思松懈了,才会感到疲惫不堪,想着自己睡一觉大概就好了。
没想到第二天却嗜睡难醒,傅纪书将他叫起来吃午饭时他还有些头晕耳鸣,心跳声震耳欲聋。
李雁急促地喘息着,抬手掩住了面容,小声道:“我没胃口。”
他实在太晕,大概因为情热期,腺体也在止不住地泛着痛意,李雁实在没办法抽出思绪来去想别的事情,只想要躺下休息。
但阖上眼便是当初在狱中经历过的那些如同身在地狱一般的严刑拷打,折磨着他的神志,扰得他不得安宁。
傅纪书面色倒是平静,总是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也看不透他的态度。
李雁靠在床头缓着神,眼见傅纪书要走,心中顿时空落落地无缘无故难受起来。
他喘了两口气,匆匆喊道:“傅纪书。”
他晕乎乎从床头爬向床尾,扑进对方怀抱中,含含糊糊问:“你要去哪里?”
“找席海开药,”傅纪书拍拍他的后背以作安抚,“要和我一起去,还是在家让可可陪着你?”
“可可……”李雁忽然又转了话题,问,“56星捡回家的那只可可,你把它埋在了哪里?”
傅纪书不知道他又是怎么将话题跳到这里的,虽然有些无奈且不适应,但还是回应道:“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在树下,别带金毛去,它会把骨灰盒挖出来。”
李雁便下床要穿鞋,说:“我不带它去,你早点回来。”
傅纪书站在门口,面色有些严肃,却没有要走的迹象。
李雁换着睡衣,抬眼才瞧见对方还没走,有些疑惑地便扣着扣子边往他身前去,“怎么了?”
“改天再祭拜小狗,”傅纪书忽然抓了他的手腕,道,“你今天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拉着李雁往外走,亲手给他套上了外套,又穿上鞋。
李雁插着兜,冲锋衣的衣领拉得很高,微微低头便能挡住他的下巴和唇瓣。
他眉眼弯弯,没当回事,翻到还嘲笑傅纪书说:“你现在开始连小狗的醋都要吃了吗?”
话音刚落,本蹲在他身前的alpha忽然站起来,骤然散发的信息素和压迫感逼得李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上房门。
他有些茫然惊惧地盯着靠近的alpha,一时间也想不通对方怎么会忽然那么严肃,好像将自己留在家里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连开个玩笑都没办法让他轻松起来。
李雁唇瓣嗫嚅了一下,正想开口问怎么了,傅纪书却侧了身,左手伸出去打开了房门,右手顺带将李雁往身边一捞,面无表情道:“我怕你在家寻死。”
李雁顿时一噎,“我为什么要——”
话没说完,他忽然记起来,自己之前做过这样的事情。
然后没过几天,他就丢下了一句“不爱”和“到此为止”,从这个家里消失不见。
李雁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乖乖被傅纪书拉着出了门,只在心里想,傅纪书这是因为自己有了心理阴影了吗?
那他狱中被折磨成那样,又在他眼前死了一次,他岂不是得念着一辈子。
李雁忽然觉得嗓间有些干涩,沉默地跟着傅纪书上了车,与他贴肩相坐。
车开往研究院的路上,李雁又开始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傅纪书问:“怎么又不说话了?”
李雁竟从他这没什么情绪的话音里听出了些许小心翼翼,像是错觉一般。
他骤然睁开了眼,犹疑地侧目打量着傅纪书,半晌才道:“我在想先和你说什么。”
李雁那里是从来不缺少话题的,只是缺一个愿意听他唠叨的人而已。
傅纪书板正地望着前方,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又接着问:“我之前总不在家,是不是会很无聊。”
“是啊,”李雁半真半假道,“你又不在,可可又不会说话,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去找个alpha偷情呢,可惜也没那个机会。”
身边的alpha呼吸骤然变了,大概有些生气。
李雁端详着他的细微表情,想看出些什么不同,傅纪书却又说:“你可以找,然后带回家。”
李雁愣了愣:“这么好?”
“我会把他杀了喂狗,”傅纪书语气有些冷,漠然道,“来一个杀一个。”
李雁便不再说了。傅纪书好凶。
他心情好了很多,又找了些别的话题和傅纪书消磨时间。
傅纪书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戳一下才动一下,不戳就像死了一样。
李雁也不嫌弃,反正婚已经结了,嫌弃也没有用。
车停在研究院门口时,他还在问:“所以当时到监狱给我临时标记的真是你,不是我的幻觉?”
“嗯。”
“我只记得枪决前看见过你,那也不是幻觉对吗?”
“不是。”
李雁觉得傅纪书有点可怜,他跟着对方下了车,黏在身边絮絮叨叨说:“如果没有战争,那个时候你会给我标记吗?”
傅纪书只动了动唇瓣,还没等说话,忽然瞧见席海正匆匆忙忙往他们这边走,慌乱道:“完了完了,实验数据被人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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