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说什么胡话呢!”
宋元喜没做解释,亲自把人送到官道上,看着小丫头渐行渐远,这才转身。
刚走出几步,就见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朝着他奔来,而后与他擦肩而过,直冲凌无霜方向而去。
“二狗哥,你也跑出来了?”
“我娘嫌我吃得多,把我赶出家门了。”
“二狗哥,你要是在我家,必定被当成宝。”
“唉,我家全是小子,带把儿的一点不稀罕,我就是个累赘。对了三丫,你要逃到哪里去,我跟一起走吧,也好做个伴。”
“那感情好,我们一起去修仙!”
“什么玩意儿?”
“对了二狗哥,你这名儿太不雅了,夫子不是给你取了大名么,就叫邹致意,我觉得挺好。以后一起修仙,我们互相照顾。”
“三丫,你魔怔了吧?咱们不是南下去吗?修仙是做什么?不过去道观做个道士,也能混口饭吃,唉,这世道,只要活着就成……”
宋元喜听着两人闲聊,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两个瘦弱的身影,这才继续走自己的路。
“弟弟,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
……
宋元喜找人,从古至今,穿梭一个又一个小世界,养魂木制的棺柩中,如今已经放置七十六条因果丝线。
而宋元若的身影,依旧未能寻到。
“差一步,又是差一步,为什么我每次进入小世界,总是只能找到因果丝线?就不能正好落于元若所在的小世界当中吗?”
宋元喜再一次进入,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浮躁,甚至开始出现焦虑。
寻到的因果丝线越多,他越是害怕,就怕真的应了稽五邑那一句,即便百世轮回,也不过徒劳无功。
“弟弟,你究竟在哪里啊?”
宋元喜坐在城门口的大石旁,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觉眼前都是迷雾。
他似乎有些看不清了,小世界的排斥力量越来越大,再过几个世界,自己应当会变成瞎子吧?
“爹,那人瞧着好可怜,咱们给他些银子吧?”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宋元喜还未反应过来,忽然被人塞了一串儿糖葫芦,抬头看,却是震惊之极。
“你、你是?”
“这是我家小儿,心地善良,总爱做些好事儿。我知先生应当不是穷困,许是被俗事一时迷了心,但青天在上,总归能够雨过天晴。做人还是要向前看,总会好的。”
话说完,男人直接塞过去一锭银子,而后拉起小儿,转身离开。
宋元喜回忆刚才匆匆一瞥,那男人样貌竟是如此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自己在修真界见过,且印象深刻。然陌生的却是,修真界那个人,早已死了不知几万年了。
“哟!稽家老爷又出来做善事儿了。”
“也就稽老爷有钱,任由他家儿子到处霍霍,若是搁我家那小子,日日散财,我打不死他我!”
“那也是稽少爷命好,稽老爷多年无子,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是千宠万宠。别说是每日撒点钱,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估计也得给摘下来。”
一旁路人瞧宋元喜平白无故得了一锭银子,嫉妒得很,说出的话酸溜溜,直冒泡。
宋元喜却是忽然扭头,看向身旁最近之人,“你说那男子姓稽?”
“对,对啊!”
路人不知宋元喜为何忽然发问,但也老实回道:“我们福云县的员外郎稽善稽老爷,你这都不知道?”
宋元喜摇头,想了想又问一句,“那稽少爷,又叫什么?”
“你这人,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稽少爷单名一个修字,那可是福云山上的清光道长亲自取的,这事儿谁不知道呢!”
“稽修,稽修,这不是稽师叔凡俗一世的名字么,所以这一世,究竟是我寻元若的一世,还是误入稽师叔的另一世?”
“福云山上道观,清光道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修士,不如去找他问一问,打听下元若的线索?”
宋元喜喃喃自语,而后激动抬头,一把抓住身旁那人,“请问清光道长所在的道观,该往哪里走?”
那路人被吓了一大跳,哆嗦指了个方向,“就,就那边,顺着道儿一直走,拐一座山就到了。”
宋元喜赶忙道谢,走出去两步,又退回来,将那锭银子塞到对方手中。
“多谢小哥指路,无以为报,聊表心意。”
路人小伙儿简直懵逼住,就出门溜达的工夫,平白无故赚了一锭银子?
“这年头,真是善人有,傻子也多,谁家好人这么缺心眼儿,指个路就给这么大一锭银子。”
“哎哟张三,你可发财了啊!这银子最后竟是落你手里了。”
“那是!谁叫我好心呢,所以说啊,做人还是心地善良些好,指不定老天爷就能赏饭吃。”
张三揣着热乎乎的银子,大摇大摆去往酒楼,打包一大份叉烧肉,乐颠颠回家了。
至于宋元喜,一路疾奔,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找到道观。
所谓的清光道长没见着,倒是瞧见几个道士和和尚凑成一桌,一边吃酒喝肉,一边摸牌九。
这场面,要多突兀有多突兀,要多世俗有多世俗。
“找人?”其中一个道士发现来人,扭头问道。
宋元喜摇头,寻了个借口说:“我与家人一道上山玩耍,途中走散了,不知从哪儿能够下山?我又该去哪里寻人?”
“沿着石子路一直走,山脚有个桃花村,你去那儿瞧瞧,走散的人一般都在那里等着。”
“多谢。”
宋元喜点头,转身离开。
走至桃花村,天色已然暗下,没有法子,只能在这个村子里借宿一宿。
这一世的宋元喜,还算富裕,他寻到村子里的村长,给了些银钱,一切便被安排妥当。
“宋先生,乡下人晚上没啥吃的,地瓜粥配鸡蛋饼子,劳烦你将就一些。”
村长收了不少银钱,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食物,也就是一点发黄的白面和一些鸡蛋。
“眼下天黑,想要去县城里弄些肉,怕是来不及。宋先生,明日一大早,我就叫我儿子去县城里割肉,你看咋样?”
宋元喜见不得乡下人的淳朴,反而让他不自在,于是直接摆手,说道:“不必麻烦,我就住一晚上,明儿一早就走了。不一定要吃肉,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对吃的无所谓。”
早年师门在,亲人安好,有崽子陪伴,他特别愿意享受生活。
但是当情感缺失时,他才发现,享受生活热爱生活的本质,是你本身就过得很幸福很满足。
这不是所谓物质享受,而是精神世界的充沛富裕。
宋元喜在村长家中坐着,等吃晚饭的工夫,就见一个小丫头推开院门走进来。
他以为是村长的孙女,于是笑着说道:“晚饭还没好,还得再等等。”
小丫头摇头,语气略微带点儿急切,“不,不是,我找村长爷爷。”
“你是?”
“春花,你怎么过来了?”
小丫头听见声响,抬头看去,眼睛登时就亮了,“我听张婶子说,村长爷爷家中有一株老山参,元哥哥快要不行了,还请村长爷爷行行好,将那老山参切我几片,等元哥哥好了,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
村长还未开口,一个老妇人却是冲出来,拿起扫把就要赶人。
“春花,那克命的小崽子,我们村没赶他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白拿我家的老山参,你说说有这个理嘛!你仗着我家老汉儿心软,总是求上门,今儿一碗饭,明儿一口粮,这些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可好,你还想打我们家老山参的主意!”
“我告诉你,那是我们老张家留着续命的,可不是给那外姓克命小子用的。”
“村长奶奶,求求你了,元哥哥发热好几天了,今天已经烧迷糊了,大夫说,要是没有人参续着,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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