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上任副主席,就不再只是天新会负责人这样的身份,他肩负着更多的职责,言行举止也会备受外界说道。这也是他在得知任意消息后,不能光明正大来找人的原因。
房间陷入沉寂,傅言归默不作声,他看起来很痛苦,想要更靠近任意一点,但被任意立刻往后缩的动作刺到了,只好停下,保持着让任意感觉到安全的距离。
“你到底怎么样才会走?”
“我要留下。”
“……你的目的,是……要给小五报仇吗?”傅言归看着任意的脸,眼底有浓浓的不舍和心疼,“这件事不用你做,我会做的。你跟我回去,我保证,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任意紧闭着双唇,指尖有轻微的痛和麻掠过,他把拳头攥紧,藏在袖子里,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不肯回答这个问题,别过脸去,不再看傅言归。
“你不用把我想得那么有仇必报,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你走吧,设计师快要进来了,你很清楚,如果你被发现了,不但带不走我,也对新联盟国外交有损。”
傅言归往后退了半步,看着任意不肯妥协的样子,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束手无策。
“我把你奶奶接到得月台了。”傅言归试图做最后的尝试,果然,任意听到奶奶两个字立刻转过头来。
“老人家很想你,一直在等你。她告诉了我很多事,我都知道了。小意,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只能说造化弄人,小五死了,但他绝不愿意看到我们余生都活在愧疚和悔恨里。他让我们活着,不是这样的活法。”
“奶奶……”任意喃喃道,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下定决心一般,说,“我知道你不会为难无辜的人,奶奶在缅独立州确实不是个好归宿。你既然接她回新联盟国,能不能……好好照顾她。”
“任意!”傅言归压低声音吼了一句,“奶奶要的是你,我照顾她算怎么回事,你自己回去照顾她啊!”
任意苦笑一声,摇摇头:“你不用拿奶奶威胁我,你做不到,你也会好好照顾她的,将来……等我安定下来,我会去接她。但现在,我还有事要做。”
傅言归还欲说什么,门外传来脚步声,继而是敲门声。
“任先生,尺寸改好了,您要出来看一看吗?” 门外是设计师的声音。
“好,这就来。”任意立刻应道。
说罢他抬脚往门口走,被傅言归一把抓住手腕。他停下,毫无波澜地看着傅言归,傅言归也静静看着他。
很快,傅言归打消了打晕任意直接带走的想法,他有预感,如果他今天真这么做了,那才是真的不可挽回。
几秒种后,傅言归松了手。
任意不明显松了口气,眼中的如释重负让傅言归心头发堵。
傅言归几乎是咬着牙说:“好,好,我现在带不走你。但你结婚当天,我一定会名正言顺带走你。”
任意开门的瞬间,傅言归已经翻窗跳了出去。
这栋楼只有三层,傅言归踩着空调室外机,几个起落便落了地。梁都从一旁的角落出来,看了一眼傅言归黑着的脸,就明白没谈拢。
当下他们也不好交流,只能躲开华舒光的眼线,回到皮卡车上。
那辆车在第四区是很常见的人货两用车,不起眼,他们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梁都轻声问:“走吗?”
傅言归说:“走。”
梁都一脚油踩下去,车子轰鸣着向海边驶去。
车子开离市区,梁都终于忍不住问:“他不走?”
真是一句废话。
然后又问,“打晕带走不行?”
傅言归脸色难看,但是看梁都的样子也很着急,便把两人见面的情况大概说了说。听完梁都就沉默了。
任意说的是事实。如果他不肯配合,这种情况下他们确实很难带走他。况且傅言归如今身份敏感,就算不管不顾真这么做了,怕是会起到反效果。
梁都只好又问:“那他腺体怎么样?”
傅言归摇摇头。他仔细观察过任意,没有受伤的痕迹,身上也没有其他信息素味道,这证明任意生活在一个暂时安全的环境里。想到这里他哂笑一声,要说任意身上的伤,几乎都是来自在得月台的那段日子。
“你觉得他留下来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我来之前,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拿九稳。可真见到人,却发现想的太简单。”傅言归靠在副驾椅背上,突然觉得很疲惫。
皮卡的发动机轰鸣,像拖拉机似的,震荡着大脑和心脏。路边树木快速后退,景色也从繁华市区变成一片片低矮民房,再到更穷的贫民窟,直到路上鲜少人迹。
傅言归也没想透任意留下来的真实原因。
“我以为他只是想给小五报仇,后来……”他顿了顿,声音在轰鸣的发动机声中有些失真,“他说他想要过安稳的生活,再也不想跟在我后面,承受我的喜怒无常……”
傅言归声音卡住了,他有点说不下去,转过头看向窗外。
梁都也不发一言。
无论哪一种原因,都是傅言归不想看到的。是前者,危险系数太高,任意简直就是在拿命来报仇;是后者,痛苦程度更大,对傅言归来说,他之前对任意做的一切都将会反噬到自己身上,这种情感的反扑让人无法避让。
车停在沙滩上,他们弃车而行,远远看见直升机的机翼隐没在一片晚霞中。
傅言归看着即将沉落的夕阳,跟梁都说:“明天跟秘书处拟一份申请,我要参加第四区华总长的婚宴。”
“无论如何,在婚礼当天,必须带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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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归的申请上午递上去,下午就批了。
军委会副主席要亲自参加第四区华总长的婚礼,算是一场公开的外交活动,一切要按照程序和规制来。参与人员名单和贺礼名单也一并以密函形式发到第四区。而第四区立刻表示出极大的热忱,并以最高礼节接待这位新联盟国政要。
这被外界看作是傅言归撇开私人恩怨,正式和第四区缓和关系的开始。
第四区的风俗是晚上正式婚宴,客人们在当天上午陆续到达。
按照规制,傅言归参加这种公私皆有的半外交活动,要配备商务专机和二十人以上的安保队。专机一早出发,午饭前抵达第四区。下了飞机,华舒光亲自来迎。
这是他们时隔六年后再次见面。
两人握手,笑容平和。一个说“恭喜”,一个说“欢迎”。
华舒光看起来气色不错,嘴里说着客套话,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傅主席,以前有诸多误会,现在时过境迁,承蒙您不弃,来参加我和小意的婚礼,我们不胜感激。
傅言归笑容不变:“过去的都过去了,第四区和新联盟国将来还要共促发展。”
华舒光笑意加深,立刻说:“您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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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杀意
婚礼在华宅办,提前到的客人都安排住在副楼上。华舒光单独留了一层楼,给傅言归和他的人住,接待规格看得出来十分用心。
一行人用过午饭,便在房间休息。傅言归手里拿着一张婚礼流程单,仪式下午五点开始,结束后是晚宴,晚宴的时间从六点持续到十点。
他手里还拿着一张调查函。内容大概是国家银行流失300亿资金,去向不明,密钥与一名叫做任意的第四区籍omega有关,需要带走协助调查云云。下面落款是新联盟国总统的签名印章。
傅言归计划在晚上九点动手。那时候婚宴接近尾声,来客对华舒光的伴侣关注度降低,此时借由调查一事和华舒光谈判,傅言归断定,华舒光一定会为了自保让他带走任意。他会带任意于当晚悄悄乘机离开,华舒光对外宣传他的omega生病也好,深居简出也罢,那都是他的事情。
下午四点半,有工作人员来请傅言归去参加户外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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