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天都精神百倍,帮助别人解决问题困境的时候,就是有种满满的幸福感,这是他之前那份工作没有的激情。
开业第四年,老池法律援助又迎来了新的员工——古思明。
古思明已经是律师行业新锐律师,能力出众,只是在原先的律所观念不合,现如今来到了这里。池星诺当然开心了,他们的公司更加的正经正规。
公司还在老地址,只是开业第四年的时候,又扩了下,如今挂上了大牌子,底下接待处一面墙的锦旗。
老池法律援助在北安市那都是口口相传,都是打下来的口碑了,上到八十多的老人求助,儿女问题,财产问题,赡养问题。这里要细说下,老池法律援助跟其他律所不同,那对老人可能听到一小时收费三十,要是年纪上七十岁,还能七折,这才二十一块钱咨询费。
老两口对着调解员仔仔细细说了好大一通,诉说痛骂女儿的不孝,不养他们,把他们赶走了。
调解员黄四郎头都大了,问: “你们就一个女儿?”“不是,还有两个儿子。”
“儿子呢?”
老夫妻: “儿子,儿子要养家,二儿子要养一家子,太辛苦了。”、 “小儿子要上班,哪里有时间养我们,而且小儿媳太泼辣了,你们能不能管管她?”
于是又开始骂起女兒不孝,不是个人是畜生。
黄四郎是黄大仙,先前住在村里过了,从建国前就修成了精,什么老古董老封建没见过?村里都是这样的,这老两口,按照年纪来说,还是他晚辈呢。
“村里地皮、房子、钱都给俩儿子了吧?给你们女儿一根毛了没?”黄四郎不等老两口开口就堵回去了, “就是给了一根毛,还想换人家给你们大鱼大肉顿顿精细伺候的养老?想什么呢。”
老两口堵住了,说起人伦、孝顺。
黄四郎在公司干了四年,也是骨干人员,说: “你们要法律援助,告你门女儿养老?也行,不用去问律师了,我就知道,按照咱们北安市的平均收入,以及你女兒——你女儿什么工作?”
“原来还是结婚有家庭也有孩子,那法院会衡量,每个月给你们俩老东西最低标准可能一人八百块。”
老俩口一听到一人八百块就高兴了,也顾不得骂调解员说他们‘老东西’。
“你们有三个孩子,这样平均分一分。”黄四郎还把算盘拿出来扒拉,三两下算好了, “呐,你女儿只需要给你们每个月五百三十三快三毛钱就好了。”
“咋这么少?不是说好八百的吗?咋又成了五百?”
黄四郎冷笑,“看好了,是你们俩统共五百三,你们有三个孩子,要养那就是一道养。”
老两口当即脸色面了,一人是捂着胸口,还没开始撒泼呢,黄四郎是先捂着胸倒在桌上说气死人了,要死气我了。
论年纪,黄四郎比这俩老夫妻年纪大,再者也不是正经人类,没有人类道德观念,发起疯发起横来,谁都比不上。
公司这种纠缠,黄四郎那是金牌调解员,谁都比不上的。
池老板的心腹大将——黄四郎自封版。后来徐子天到了后,黄四郎经常主动约徐子天喝酒,把酒言欢,几分醉醺醺说,咱们三好比那明君贤臣,老板是明君,而你就是那文臣,我呐就是武将……
回头徐子天跟池星诺学,池星诺囵囧有神,但徐子天自此后不害怕黄四郎了,觉得这个狼还挺有趣的。
话说回来,那对老夫妻的赡养问题,黄四郎最后是气性上来了,跟了好几天,搅得那家‘家宅不宁’,全家鸡飞狗跳,两个儿子是吃多少吐多少,不吐以前占老两口的家产给大姐,那也好,那你们好好赡养老人。
俩兄弟都吃进嘴里了,怎么可能往出吐?再者大姐结婚生子,也是在村里,知道村子情况,真拿了娘家财产也烫手,被戳脊梁骨,干脆不要,她也不是不孝顺,就是求个赡养问题能‘一碗水端平’,别她累死累活照顾父母,俩弟弟什么都不做,还占个孝字,她心寒。
后来赡养问题,干脆就是俩兄弟照看,黄四郎没事就过去敲打敲打,吓唬吓唬,俩兄弟对父母去找调解员,闹了个黄大仙来家里监督坐镇,那是有苦说不出,老
两口一看俩字这么辛苦也后悔去找调解。
这也是老池法律援助为数不多的差评了。
池星诺不在意,还给黄四郎发了奖金,这事琐碎不赚钱还磨人气性——他听了都要气死的程度了。
因为老两口学说,老池法律援助援助个屁,都是折磨人,还连累儿子的破地方,因此这种纠纷,之后很少闹到公司来了。
黄四郎还不解气,说: “都该给爷爷我送过来,我得好生调-教,要都是按照老一套办,也好办,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年老了就别挑女儿伺候照看,要是按照新一套,那就钱啊屋子分公平点,别光挑有利的时候弹性老旧观念横跳。”
第二天上班时,黄四郎老了一大截。
大家都吓了一跳,黄四郎留着长胡须,美滋滋得意说: “以后这种老客户,你们搞不定我来,我现在也是个老人了。”
“还有心脏病哦~”
池星诺:……
全公司:……谁信啊,黄四郎前一天还能吃一只盐熵鸡呢,活蹦乱跳,饮酒吃鸡。
除了老年客户,下到小学生求助上门,抱着流浪猫狗,因为家里不给养,上学路上看着可怜,于是求助上门。
徐子天家就此多了一只叫阿黄的土狗。
猫猫古思明养了。
老池法律援助账号因此有时候也会发宠物领养消息,都是公司救助金里掏出来的先做了检查,能绝育的绝育,而后找领养人。
总之,整个公司看着是挂着法律援助牌子,实际上各种事情问题都有求救上门和帮忙解决的,包括网上有段时间很热议的虐待动物事件。
这事云海潮是波动最大,主动揽活上身,来了一次免费不留名行动,后来有多少员工加入行动,池星诺都知道,就当公司团建活动了。
第五年的时候,张磊发来请帖说结婚。
这一年,池星诺二十七,金患不能按实际年龄算,他长得很快,途中跳级。
“没想到咱们几个,磊子先结婚了。”徐子天说完一顿,而后想起来了, “不对,是你最先,成家立业。”
池星诺笑了下,开始积极说几号买票,到时候一块去。
张磊家就在本省,不过毕业后就和女朋友去了南市打拼,去年才在南市买了房子装修好,两人在彼此的二十七岁时,正式成家结婚,结束了学生时代的恋爱。
徐子天提起来脸上不由挂着羡慕,大学时他和张磊关系最铁的,“你和你家大人的感情,那不是寻常人,磊子我是有点意外但仔细一想,以他的性情,其实修成正果也是正常。”
多令人羡慕啊。
张磊有点大智若愚。
婚礼是在老家办的,张磊说在外打拼七年,想回老家热热闹闹些,两人都休了婚假,布置了婚礼,等着宾客到。
“兄弟们一定要来。”
“金患也来吧,他今年得七岁了吧?没七岁也得六岁了,我记得你是大二那年七月生的,不然早早来,金患给我当花童吧?”
池星诺在电话里沉默了下,说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张磊先反驳,而后一想,也没勉强,觉得可能感情淡了,还有几分伤感,结束电话跟媳妇儿说: “我一跑远,你看看,老徐和星哥关系现在铁了,把我排外了。”
“……你话里怎么这么酸,醋味大的。”
“你不懂,我们那会关系可铁了,算了。”张磊怨妇脸。
结果到了婚礼前一天,池星诺、刘俊恩、徐子天从北安市出发,池星诺自然是拖家带口,刘俊恩也有女朋友,只是关系不长就分,谈过三段,现在还是单身。
徐子天也是,唯有一只大黄狗。
大家是坐高铁过去的,没飞机,坐了会聊聊天休息休息也不远,到了之后,张磊早早开车来接,就在高铁出站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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