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能也跟着克制的笑了两声:“少爷高兴最重要。”
这时,安翔的腕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维塔斯,安翔垂眸看了眼,眼底的嫌恶快要溢出来。
“少爷还是接吧。”李能在一旁低声建议:“说不定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少爷说呢?”
“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安翔鄙薄道,但他还是把电话接通了,口气不耐至极:“喂?”
“安少爷!”维塔斯谄媚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我听说祁飞星落网了,是真的吗!”
“你村通网啦?”安翔嗤笑道。
维塔斯有被噎到,而后又说:“看来我这几天起早贪黑的没白跑,那什么......我看今年军籍晋升的通告已经发了,有一个名额,没有祁飞星的话这个名额不就空出来了吗?安少爷,您看我在国防部也干了有一段时间了,一个跑腿的秘书没什么上升空间,方便安排我跳槽吗?”
“你等着看任免通知吧。”安翔模棱两可道:“应该快了。”
维塔斯只当他默认了,喜不自禁:“好好好,谢谢安少爷——”
他话音未落,安翔便挂断了电话。
“这蠢货。”安翔用一把梳子慢慢的梳着自己的背头,“我早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还说他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我愚钝了。”李能说。
“让你填的表格你填好了吗?”安翔说。
“填好了,已经叫过去了。”李能恭敬道:“就是差一份军校毕业证书。”
“放心,我已经找人帮你造了一份。”安翔说:“等任免告示一出,你就是李中尉了。”
“谢谢少爷!”李能喜不自禁道:“少爷放心,即便我晋升了,依然是少爷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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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七点,维塔斯正在空无一人的国防部办公室里加班。
一想到这可能是他在这里加的最后一个班了,维塔斯心里就高兴,连敲键盘都哼着小曲儿。
系统“滴”的弹出了一份军衔任免通知,想来也是人事部加班加点改出来的,维塔斯迫不及待的点开查看,却发现晋升中尉一栏的名字赫然写着李能。
瘦小的男人瞬间呆住,唇角的笑容一点一点僵硬。
几个小时前,他还在跟安翔表忠心,几个小时后,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就落到了别人手上,而这个人却是安翔手底下的一个仆从!一个甚至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仆从!!
这是何其大的羞辱!
他那么掏心掏肺鞠躬尽瘁的为安翔做事,以为终于可以成为安翔的心腹了,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笑话!
凭什么!凭什么有一个当秘书长的父亲就能这么为所欲为!把别人当猴子一样耍!
维塔斯的眼睛都要沁出血来,他想,如果世界上没有首都星,没有安秘书长,也就没有这些权力和阶级的差别,安翔还要怎么得意呢!
这时,他的电脑端上跳出一条鲜红色背景的上报消息。
夜间需要审批的消息分为三级,三级消息可以延缓至明日上报,二级消息可以层层审批上报,但是红色背景的一级别消息属于高危预警,必须立刻上报给相关部门的最高领导人。
维塔斯盯着屏幕上这红到刺目的警告栏看了许久,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弯腰“啪”的拔掉了电脑的插头。
“让我看看,这颗陨石会掉在哪儿呢?”黑暗中,维塔斯苍白瘦削的脸像是骷髅一样,走到落地窗边,眺望着天与地几乎相连接的远方,“最好砸出一个天坑,死成千上万的人,让你们这群当官的统统下台!”
等了一个多小时,概念中炫目的流火坠物并没有落下,夜幕始终是平静的深蓝色,按照预警的时间,二十分钟前就应该降落地表了。维塔斯不免有些焦躁,在窗前踱步几个来回。
这时,他听到背后传来了一点儿稀稀疏疏的声音,就像是不停的有人在用刀尖刮擦黑板一样,维塔斯转过身,黢黑无光的办公室像是某种诡怖的异空间,什么也看不见,让人毛骨悚然。
可能是清洁工消毒不慎留下了某些虫蚁?也有可能是哪个电子零件故障了。
维塔斯浑身冒冷汗,他悄然往前走了一步,下一秒黑暗中尖啸着扑出来的物事将他狠狠冲在玻璃上,维塔斯像剪纸一样被瞬间撕碎,血肉呈放射状溅射,在透明的落地窗上糊成一朵花。
第24章
空无一人的审讯室内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祁飞星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群人究竟干嘛去了,只知道冷硬的审讯椅坐的他浑身都疼,饥饿一度袭来,后又归于麻木。
累得很。
审讯室的门忽而被推开,安翔信步闲闲的走进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走到他身侧时忽然拔出一个针筒,捋起祁飞星的衣袖就朝着上臂扎了进去,活塞一路推到底。
痛楚让兔耳青年皱了一下眉,随后哼笑一声:“不是吧,忙活了半天,搞来一支吐真剂?”顿了顿他道:“不过大概率没什么用,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安翔眼底隐藏着阴鸷的笑意,也不立刻反驳,他后将针筒扔到一边,调出任免通告给祁飞星看。
“你不承认跟境外势力勾结也无所谓,多此一举的捕捞希伯来星域里的高危武器是事实,认不认罪你都是有罪的,光U0432你就赔不起。”安翔说:“不光晋升没你的份,很快,你还会被开除军籍。”
祁飞星的眉峰轻蹙,他盯着那份任免通告看了许久,喉结滚动了一下,漠然看向别处。
“国防部区区一个秘书,冒着坐牢的风险,就为了给你的仆人弄一个中尉的头衔。”他说:“除非你告诉我他们俩有一腿,不然我不能接受!”
他竟然还能说俏皮话,安翔微有讶异,后冷笑道:“因为整件事情都是我说了算啊,他们不肯,也得肯。”
“你本事这么大,那还在这里跟我费什么口舌。”祁飞星不屑一顾:“弄死我不是一了百了吗?”
安翔眯眼盯着他,不言不语。
“可惜你不敢,因为给我收尸会很麻烦。”祁飞星替他说:“你只敢在外太空制造意外事件。”
“我留你是因为别的原因。”安翔似乎是挫了一下后槽牙,倏地伸手牵制住了祁飞星的下巴,恶狠狠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无所畏惧拼命奋进的样子,你拼什么拼!这就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为什么想要挤进来!你应该回你的乡下去种地!”
“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长时间的囚禁消耗着祁飞星的精力,他说话有气无力的,下颌上的剧痛让他微微蹙眉,“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始终不怕你么?因为我觉得你可笑,没了你爸爸,你只会无能狂怒,就像一个身体不健全的巨婴!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明白你的脑回路,弄死了我,天灾降临,你会死的比现在还快,安翔,你就一点也不怕吗?”
“你!”安翔勃然大怒,猛的按了一下审讯椅的惩戒按钮,高压电流短暂的打过身体,祁飞星在囚椅上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太平盛世,哪儿来的什么天灾!少给自己加戏了,显得你仿佛多么重要一样!”
“你想让我心甘情愿去坐牢……想都别想。”
他的手脚都被电子镣铐禁锢住,鞭挞过后在皮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焦痕,祁飞星猛地抵住椅背喘息,大病初愈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
冷汗从他白皙的肌肤表面渗出来,泛着一种水灵灵犹如玉石般的光泽,安翔的眼神一暗,蓦地想起第一天进入科蒙军校看见祁飞星的样子。
清瘦文秀,长腿细腰,走路时自带一股不折的挺拔精神,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侮辱他。
安翔根本就忍不住,没两天就带了人去堵人。
结果却叫人大跌眼镜,他们不光没在祁飞星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还被祁飞星扯下了腰带来倒吊在树上,不可谓不丢脸。
经过那一次,安翔打心眼里对祁飞星存着一份阴影,他一面妒恨一面却不敢跟祁飞星正面交锋,只能想尽办法在背后给祁飞星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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