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飞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住嘴!再哭我挂电话了!”
宋文杰憋住了。
“我还好,后天出院了。”祁飞星言简意赅:“不关你事,别自责。”
“我......”宋文杰吸了吸鼻子,还要再说话,那头突兀的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敲得极粗鲁,“修水管!”
祁飞星刚想再嘱咐两句,宋文杰却把电话挂断了。
祁飞星愣了两秒,右眼皮开始“突突突”的跳。
与此同时,几个穿着黑色工装服的男人强行破开了宋文杰的单身公寓。宋文杰刚走到门前就被狠狠的架住,对方用膝盖照着他的腹部狠狠的撞了几下,每一下都往死了顶,再一松手宋文杰便跌倒在地,剧烈的呕吐起来。
“祁飞星人在哪儿?”对方退开,掸了掸手,居高临下的发问。
宋文杰痛苦的捂着腹部,整个人弓成了一条虾,那几下几乎要把人的脾胃都撞出来,他满嘴都是血腥气。
暗中,他拂开腕机,将终端恢复了出厂设置,通话记录一扫而空。
“我......”他一字一句的发音:“不知道。”
我不知道。
这几个字成功激怒了打手,接下来他们把宋文杰拎起来揍到口鼻喷血,又按着他的头照墙死磕,手酸了便把宋文杰丢到地上当球踢。
十多岁的少年从来没挨过如此毒打,很快就神志不清,他眼睛肿到睁不开,嘴角也血肉模糊,但问来问去就只有四个字。
“我不知道。”
“他妈的。”几个打手也累了,凑到一起骂骂咧咧。
“看不出来这小子长得油头粉面,嘴倒是硬的很。”
“你说他会不会真不知道?”
“搜搜看他的腕机!”
几个人说干就干,粗鲁的把宋文杰腕上的终端给捋下来,打开后是一片空白。
“草,恢复出厂设置了!”
这就变相坐实了宋文杰知道些什么,几个打手对视了一眼,眸光渐渐森寒。
“既然他装死,就干脆弄死他好了。”为首的那个捏响了指骨,从墙上取下了一根棒球棍。
就在这时,那空白终端机突然响了起来。
奄奄一息的宋文杰浑身僵硬,却又不敢表露出任何异样,那来电号码没有注明姓名,几个打手对视了一眼,面露疑惑。
就在他们犹豫着该不该接时,那电话却突然自己接通了。
一个清爽的男声传了出来。
“我是祁飞星,请问宋文杰还活着吗?”
宋文杰挣扎了一下,从嗓子眼里发出嘶哑的呼叫,几个打手一个踩住他的脸,一个高举腕机兴奋道:“现在还有气儿,但你要是不露面,他可能很快就没气儿了。”
“报个时间地点吧。”祁飞星平静道:“正好我也想跟你们的老板做个了断。”
“今天下午三点,城西造纸厂,你来了我们就放了这小子,你不来,我们就做了这小子,你可以报警,可以告诉其他人,但是你要相信,我们是专业的。”那打手笑意森寒。
“OK。”
祁飞星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他攥紧了拳头,用力捶了一下被面。
幸亏耿子双写的入侵程序距离上次对付完吉斯坦丁还在有效期内。
他早该想到的。
以耿子双的身份地位都能被跟踪,毫无势力的宋文杰为什么不可能成为安翔的目标呢?
用手指头想也能知道星讯那头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是安翔,现在就抓了宋文杰审审,保准立刻就能知道我的下落。”
祁飞星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开的这句玩笑。
事实上宋文杰并没有出卖他。
这一刻他为自己的浅薄认知感到羞愧不已。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宋文杰出事,更何况宋文杰还是宋缨的弟弟。
第23章
下午三点。
安翔带着一行人全副武装的盘踞在废弃造纸厂的天台上。宋文杰被五花大绑,脸上被塑胶纸封死,鼻青脸肿的被安翔当踩脚凳。
“都给我警惕着点!”安翔呵斥道:“目标攻击性极强,要是被他夺了武器,你们一个个都要死!活捉目标的我重重有赏!”
荷枪实弹的雇佣兵们齐声应和。
干燥的风在天台上方席卷而过,许久,有人顺着防空楼梯爬上天台。
脚步声一步一回音,稳健,平静,祁飞星出现在了天台尽头,他穿了件宽松的t恤,牛仔裤加板鞋,灰色的兔耳随意的耷拉着,两手抄兜,文弱俊秀,活像个逃课出来闲逛的男大学生。
随着他的逼近,安翔这厢的氛围愈发凝重,宋文杰慢慢睁大了眼睛,他听到四周所有的雇佣兵都填弹上膛。
直到祁飞星在原地立了个正,高举双手道:“我来了。”
安翔:“?”
不得不说,他已经做好了被祁飞星从各个方位偷袭的准备,却没料到祁飞星会是这番赤手空拳的状态,
“你这是什么表情?”祁飞星讥诮说:“怎么?我不打你你就不习惯?”
像是勾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安翔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你全须全尾的。”
“命好,没办法。”祁飞星上挑眉峰,信步走近。
宋文杰在地上抻直身体,脖子上的青筋也要爆出来,被安翔狠狠一脚踩在脸上。
“你的好学长特地来救你就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了。”安翔咬牙切齿道:“祁飞星,你擅自捕捞希伯来星域内的高危武器,导致客用穿梭舰U0432爆炸,给帝国的公共财产造成重大损失,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要我跟你回去也行,把宋文杰放了先。”祁飞星说。
安翔轻嗤,他抬起腿来,两个雇佣兵把宋文杰从地上拎起,推搡着前行。
“早跟你说年纪轻轻学点好。”安翔在后面轻狂的吆喝,“这顿打就是要你记住,别特么包庇不该包庇的人。”
宋文杰瑟缩了一下,呆呆的抬起头,与坦然走来的祁飞星擦肩而过。
兔耳青年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衣服遮不住的地方还有许多细小的伤痕,距离爆炸出事也不过才三两天,如今又被迫带上了一整套的电子枷锁。
祁飞星的表情镇定到平静的地步,“对不起,好心办坏事,带你巡航反而连累你挨顿打。”
宋文杰的眼圈猩红,浓烈的内疚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不是,不是这样的......”
“快回去找你姐吧。”祁飞星笑了笑,随后被几个雇佣兵押解着离开。
-
李能走进安翔的办公室,将一份审讯文件递到安翔的手中,
“能安排的最严重的罪名是通敌叛国,终身□□。”
“就这?没有更严重的了吗?”安翔显然不满意,瞪着他道。
“就这还是强行联系了光导鱼雷漂浮在银河星域以外这点,其实已经经不起深究了。”李能有些为难:“主要是祁飞星愣是没弄出人员伤亡,就不可能判死刑。”
安翔一拳头捶在桌案上不说话。
李能默了两秒:“而且少爷,你真觉得祁飞星死掉是最好的结局吗?”
“那不然呢?”安翔没好气道。
“其实......您可以换一种方式看待这件事。”李能的眼珠子微微转动,表情蕴含着某种暧昧:“您读大学的时候不是还对祁飞星挺......”
安翔吊起眼梢来,用手扯了一下领带结,略有心虚的咳嗽了一声。
“左右祁飞星是肯定没法在军队待了,光U0432的损失他就不可能赔的起,与其给他弄牢里去,不如在他身上找点乐子......”
李能一边揶揄的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安瓿瓶,放到桌子中央。
“黑市弄来的,起效时间一到两小时,代谢快,药检毒检都查不出来。”
“你小子......很有一套啊!”安翔盯着那小瓶子看了许久,蓦地“嘿嘿”笑起来,满脸不可言说的将瓶子踹进口袋里,用手指指他,“我身边这么多人,就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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