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起锅烧起来,妈妈哼着小曲翻炒,香味四溢,他就觉得一点不累了。
鸭肉最先炒好了,张甘端上桌,也没走远,手机放在窗台的窗帘后,开了视频录制,就对着那盘鸭肉,然后就回到厨房,继续帮忙去了。
第二道爆炒猪耳朵,张甘端过去,果然发现桌上的那盘鸭肉,两只鸭腿都不见了。
他没做声,继续回厨房,又端菜去,再回来,猪耳朵果然也少了一些。
妈妈瞪眼道:“两个鸭腿都拿走了?”
奶奶:“偷儿又来啦?”
张甘拿起手机,三个人凑在屏幕前。
妈妈急切道:“看看拍到了吗?”
奶奶:“偷儿!”
张甘打开视频,桌上的鸭肉飘着热气,进度条一拉,什么也没看到。他耐心地一分一秒看下去,然后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那是个白色的毛绒家伙,速度特别快,就一秒的功夫,忽然间蹦到桌上,唰一下鸡腿就不见了。
张甘暂停了画面,确认这个家伙有点熟悉。
妈妈愣道:“那是什么?”
张甘镇定道:“你看,我就说是什么小动物吧。”
妈妈:“什么动物,从没见过!”
张甘道:“狐狸。”
妈妈:“哈?”
张甘有点无奈。那个毛茸茸的家伙,是白狐给他的门牌没错。
门牌居然是活的!还会吃东西!
妈妈:“你看它哪里长得像狐狸了?”
奶奶:“好小一只哦~”
张甘无奈道:“反正破案了,就是它偷的,回头我抓起来就好了。”
妈妈依然不相信那是狐狸,只是迟疑道:“那你先别伤了它啊,万一是个什么保护动物,咱们可赔不起。上次你四姨婆就是在地里捡了只鸟儿回来,送给孙女儿养,后来被人举报,说是保护动物不给养的,还被罚款了。”
张甘好笑道:“咱家这个不是,放心,吃饭吧。”
他安抚两老吃了饭,自己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拉开抽屉,里边果然躺着个白色的绒球。
他上次回来,把一些东西忘家里了。这白狐的门牌被落下了,大概是妈妈收拾床铺的时候,给他收起来的。
他拿起绒球捏了捏,果然肉肉的,像是活的。但是拿到耳边一贴,没听到心跳声。
这确实是狐狸毛,白白净净,柔软顺滑。它长了一身毛,偷吃鸭腿居然一点没沾上油。
张甘揪了一小撮提起来,抛上抛下,绒球也没有反应。
张甘手指又弹了它一下,道:“你怎么在家还偷吃东西?”
绒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打算装死到底了吧。
不过,张甘有的是办法让它出来。他拉开抽屉,把绒球放进去,这次上了个锁。
第二天,妈妈一早就做得很丰盛,这回鸡蛋可算没人偷了。
张甘微笑道:“一定是被吓到,不敢来了。”
中午,凉拌牛肉麻辣鸡。
张甘把鸡腿单独盛开了,一个给妈妈,一个给奶奶。
妈妈美滋滋道:“这回可没人偷我的腿了。”
三人正吃着,妈妈忽然警觉道:“楼上有什么声音?”
她耳朵可真好。
张甘什么也没听见,不过他还是道:“我去看看。”
他上了楼,楼上是他的房间。奶奶腿脚不方便,住在一楼。妈妈为了方便照顾她,也住的一楼房间。
他一上楼就听出来是自己房间传出的声音,心中的猜测不由更肯定了。
他脱了鞋,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关上,然后到了床头柜前。
抽屉里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
张甘好笑地打开,绒球一下蹦了出来,划了一道弧线在空中,然后啪嗒一下滚落在地。
张甘走过去捡起,道:“你要进食,怎么不早说。”
绒球又诈死了,没有反应。
张甘道:“想吃什么,给你带一份上来。”
不动。
它可真能忍。
然而想起妈妈控诉的,想起它的主人吃起东西来陶醉的样子,张甘一下就找到了它的弱点。
“凉拌牛肉,想吃的话,蹦一下。”他说。
绒球还是不动。
张甘:“还有麻辣鸡,你能吃麻辣的吗?”
不动。
张甘只好放下道:“不吃算了,那我走了。”
他把绒球放回去,刚转身,忽然听到“咚”的一生。
它终于忍不住动了,又蹦了出来,落在他脚边,一个劲地来回蹦,像是在抗议不带它一样。
张甘好笑道:“那你别下去了,吓着我妈,我去端一点上来。”
绒球这才安静了,蹦到床头柜上,等着。
张甘关上门下楼。
妈妈连忙问:“怎样?”
张甘拿了碗,装了一些菜,道:“没什么,是狐狸大仙,给它上供一点就好了。”
妈妈纳闷道:“咱这儿山上有狐狸吗?我咋从来没听说过?”
以前黄皮子倒是常有的,所以村里人拜黄大仙的多,就是从没听说过谁拜狐狸大仙。
张甘随口道:“我上次不是去山里找人吗?惹了只狐狸回来。”
虽然不是那次的事情,但确实是白狐在作祟没错。
妈妈便不追究了,只是犹豫道:“那能不能跟那大仙商量商量,别薅我零食了。”
张甘好笑道:“成。”
他下次离开的时候把绒球带走就行了。
这下妈妈才算放心了。
张甘回到房里,绒球正在发呆的样子,一看到他,就期待地一个劲连蹦起来。
张甘把盘子放下,原想看它怎么吃的。但是被人看着,绒球只是咕噜噜绕着盘子滚,并不吃,滚一会停一会,似乎在看他。
张甘心领神会,退出了房间,就在门外,很快听到了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吃得香极了。
他等全家吃完了饭,就上来收盘子。的是,那盘子无比干净,就跟洗过又烘干了一样。
桌上的绒球胖了一圈。但是……也没有两个鸭腿大啊,它吃的食物是填到哪里去了?
张甘再看,它的毛还是那么白净,没有沾上半点油。
这盘子该不会是它舔干净的?
张甘也不去想了,这盘子以后让它专用好了。
吃饱了,绒球就再也没有动静,仿佛进入了休眠。
张甘这回没给它上锁。
他下楼到院里,和妈妈在菜地忙活了一阵,歇着一边喝奶奶煮的凉茶,一边盘算着小电驴还能不能拿回来,要不要冒险再进入那空间一次,怎样才能再进去,还是去跟白狐问问这门牌怎么回事,怎么是活的,是不是给错了……
张甘想来想去,又去捉鸡,准备张罗辣子鸡。
不过在那之前,他决定先去问问泥人。
“镜片?”
河底的空间里,泥人凑了过来。
张甘透过镜片观察,发现泥人的河底干枯,彻底变成了垃圾场。
“……”
幸好,泥人没有眼睛,看的方式似乎也和他不一样,并不知道镜片后它的世界是这么糟糕的场景。
“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它绕着张甘转来转去,凑近镜片,最后摇头说。
张甘说镜片会呈现末世。
“我等没有预言的能力。”泥人说,“那应该不是未来发生之事,大概是某个世界的映射。”
可为什么只要透过镜片就能看到每个世界的末日呢?
泥人道:“坏了吧?”
张甘收起镜片,又问起透明人的事。
但是很可惜,泥人也没见过那些人。
“我的空间所连接的域,有特殊限制,寻常人类很难找到,你说的那种人类听起来很聪明,应该不会接近。”它解释说。
“域?”
“就是连接外界的点,我的世界连接的是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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